巧玉如此肯定完全是因爲此信有四處破綻。
其一,此信不是榮井直接遞到自己手上的。這樣的私信王爺定會吩咐榮井親自送到,怎會允許假以他手。
其二,“燧哥哥”這樣的稱呼,以王爺的心思縝密不會落於紙面!
其三,信封上有淡淡的異味,所以巧玉纔會鼻癢。
其四,寫信的人並不知道巧玉的身世,所以纔會刻意寫明是沐氏別院。
可見必是有人設了圈套,只是不知道還會牽扯到誰?是何意圖?巧玉想到這裡,命福海去大門外候着,把信貼身藏好,快步走了出來。
李氏和百合迎了上來,有些擔憂的看着巧玉。巧玉露出笑容,輕鬆的說,“嫂子不必擔心。明日便是我的生辰,王爺特派人送了書信來約我回王府,欣賞爲我準備的賀禮。”
李氏和百合都放下心來。李氏高興的說,“王爺對巧玉果然是用心的!那就快去吧,別讓王爺久等!”
“知道了!巧玉告辭。”說完,巧玉帶上遮面的斗笠走了。
馬車離開陳宅了一段路程,巧玉才讓車伕改道先去嚴家鹽號。
鹽號門前迎出來的是賬房先生。賬房在馬車外深施一禮,恭敬的說,“回大小姐,陳掌櫃不在鹽號裡。半個時辰前就回家了。您沒遇到他嗎?”
“陳掌櫃是坐車,還是步行?”
“步行。”
“哦!我知道了。許是我們走岔了路纔沒遇到。你去忙吧!”巧玉心裡開始有些害怕了。從鹽號到陳宅並不遠,步行用不了半盞茶的工夫就該到了。不會是出了什麼意外吧?“福海,快!速去別院!”
福海趕緊讓車伕趕車,跟在車後面的兩名護衛都是訓練有素的高手,一直緊緊的跟着馬車。
別院門口沒有士兵把守,巧玉下了車,小聲對福海耳語,“福海,讓護衛跟緊。”
福海緊張的應着,“小主,要不咱們先回王府?”
巧玉也想過先回王府,可也許這樣做就再也見不到恩哥哥了。“不行!現在必須進去。”
福海被巧玉臉上的嚴肅神情震懾了,心裡忐忑的走在前面。四個人一起進了大門敞開的別院。觸景生情,巧玉心裡酸楚起來。原來父親心裡還是有母親的。別院雖曾遭焚燬,可重建時還是依着原來的樣子分毫不差。小時候曾爬過的假山,和父親嬉鬧的長廊,母親喜愛的蘭花。一切彷彿從未變過。巧玉想到以前的事,不禁溼了眼眶。
“小主,您看!那邊有亮光。”巧玉順着福海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亮光的屋子是他們三人住過的寢室。巧玉快步朝着亮光走過去,心裡一直在默默的想着,天上的神明,請保佑巧玉能平安度過此截!
走到門口,巧玉製止了福海的腳步,走上臺階,輕聲敲門,“王爺,巧玉來了!王爺!”屋裡並沒有人答話,只有些悉悉索索的聲響。
“王爺,該不是有難吧?”福海邊嚷着,邊跑上臺階,先巧玉一步用力踹開了房門。房間裡燈火通明,福海和巧玉站在門口,看清了裡面的情景。
一個披頭散髮的男人,赤裸着上身,坐在正對着房門的地板上呻吟着,那聲音異常刺耳。巧玉趕緊轉過身,快步走到院中等着。
不一會兒福海跑出來稟告,“回小主,裡面的人是鹽號的陳掌櫃。”說到這,福海猶豫着停下來。
“福海,有話儘管說!”
“是,小主!還請小主見諒!陳掌櫃被餵了春藥,如果不找藥引子,只怕活不過一個時辰了。”
“恩哥哥?”巧玉的心提到了嗓子,果然是因巧玉。“你敢斷定?”
“奴才敢!”福海肯定的回答,“下午纔在鹽號見過,奴才這會兒不會認錯的。”
“藥引子是什麼?”
福海面露難色,“小主,奴才說了,萬望小主贖罪。”
“這種時候,救人要緊,但說無妨!如果恩哥哥得救,今日來的人各賞一百兩黃金!”
福海壓低聲音,用只有巧玉能聽到的聲音說,“回小主,藥引子就是女人。掌櫃現在必須找個女人,有了魚水之歡,春藥自然就解了。再找個大夫開個方子吃了就好。”
“啊!”巧玉大駭。旋即冷靜下來思考着。片刻才說話,“福海,你和一個護衛在這裡照顧恩哥哥。我帶另一個護衛速去陳宅,把嫂子接來這裡。”
“是,小主!”福海恭敬的行禮。
巧玉轉身就要離開,忽然想到什麼,又轉回身,冷冷的說,“如果在我回來之前,恩哥哥有什麼意外,你們就跟着陪葬。以我嚴家的財力,加上王爺的勢力,就算是跑到天邊也無濟於事。明白嗎?”
福海打了個冷戰,恭敬的回話,“小主放心,奴才一定盡心照顧、保護掌櫃。”這位小主竟有如此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