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媽媽面向着枕子,上半身墊着個大些的枕頭,陸爾雅一面溫和的給她擦着那身子,一面用細滑的指尖輕輕的試着那骨折之處,查探着似乎真的骨折了。
“哎呀!”於媽媽突然感覺到腰間一股劇痛,忍不住叫出聲來。
皎月連忙擔憂的問道:“小姐是不是碰到了痛處了?”一面給於媽媽擦着臉上的冷汗。
卻見陸爾雅滿臉的欣喜,口氣也有些激動道:“會痛便好,我是怕不痛的話便是真的沒有救了。”
聽她這話的意思,皎月有些不解道:“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
只見陸爾雅滿臉難得一見的笑容道:“這骨頭並非是斷裂了,而只是錯開,我剛剛所按之處,正是那錯開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庸醫,竟然不給於媽媽好生的看,單是給那幾貼藥膏,反倒是差點誤了事兒。”
“小姐,你何時連這個也懂了?”皎月滿臉的驚異,若不是天天都陪着小姐,她還真的有些懷疑這並非是他們家的小姐,先是一下子變得孝順,然後又是懂得做那麼多好吃的菜,而且她給自己的那些菜譜自己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好不新鮮,現在她突然又懂得了醫術,連着這種嚴重的骨折,廖大夫原先可是金城裡頭的御醫,都說了這沒救了的,眼下小姐竟然說能救,難道生病失憶之後,便具備了這些本事麼?
於媽媽更是激動,畢她是當事人,雖然口上說沒個什麼,可是心到底還是難過的,眼下突然聽到陸爾雅這般說來,心裡很是高興,“陸姨娘可是心裡有底了?”
其實陸爾雅覺得她這傷並不是很嚴重,只是她年紀說到底是有些長了,便道:“我能保證,只是於媽媽你多少是有些年歲了,恐怕這癒合的時間要久些,而且以後也不能在乾重活兒。(. )”
聽到了希望,於媽媽高興得似乎自己的身子已經好了,只道:“無妨無妨,老天爺真真是長了眼睛,我就知道我真心待了陸姨娘你,絕對不會說得到那樣的報應,真是菩薩顯靈了。”
聽到她這激動得語無倫次的話,陸爾雅跟皎月不禁忍不住笑起來。
房間中頓時瀰漫着一股喜悅的生氣。
陸爾雅用自己以前跟師兄們學着的手法輕輕的推拿着,一面只道:“若是有些成年的藥酒,效果會更好,只是不知道那藥店有沒有賣,下次來我想法子去弄些來!”
於媽媽只是覺得先是一陣陣的痛楚,隨之似乎適應了過來,那痛逐漸的消失,取而換之的是一種舒服感,聽到陸爾雅的話,便道:“我這裡有些,家裡的那口子愛這麼一口,前些年腿腳受了點傷,雖是好了,可是遇見那陰雨天氣難免會有些疼痛,所以特意去讓月鳴那孩子給他抓了些好藥材來泡着,我叫月鳴去給倒些來。”
正欲張口喊,陸爾雅便道:“讓皎月去吧!你若喊,又得大聲的些,自然會破了氣。”
皎月也道:“我去吧!小姐可要多少。”
其實一次也要不了多少,不過上沾着而已。“小半碗就可以了,反正自己家裡有的。”
皎月聞言,便隧出了房間去找月鳴倒藥酒。
剛出了房門,便見夜嫿跟覓翠兩人站在院子裡頭的李子樹下,兩人的衣襟裡是否是捧着什麼,而且都將頭高高的仰起來,仔細一看,只見於媽媽的兒子月鳴正墊着凳子在給他們摘李子,見到夜嫿二人那癡呆的表情,不由忍不住笑起來,“你們兩人是在打劫麼?自個兒都捧着那麼些過了,還癡癡的看着樹上的李子,好不好意思。”
那覓翠不過是十三四歲,夜嫿雖然是已經到了十六歲,可還是第一次吃到自己親自看着從樹上摘下來的新鮮李子,只覺得是又香又甜,雖然有些許的酸味,但是也覺得甚是好吃。聽到皎月的奚落,不禁先是臉一紅,隨之又嘴不饒人道:“你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皎月一面笑着一面朝他們走來,說着正經事情道:“月鳴公子,我來找你倒小半碗藥酒。”
夜嫿只聽見皎月叫這人月鳴,只覺得這名字如詩一般,就像是他的人一樣,突然覺得口中的李子更加的香甜起來,不由又多吃了兩個。
月鳴從凳子上跳下來,將李子分給她們,一面詫異的問道:“要藥酒作什麼?”
皎月便將陸爾雅的話跟他說了,月鳴似乎不怎麼相信,但是這到底是一抹希望,所以便道:“你等着,我去倒些來。”
不過多時,月鳴倒了藥酒與皎月。心中很是感激,卻不知道如何謝她,些來家中有的她們也瞧不上,突然想,她們日日吃慣了那山珍海味,不如去做些家常便飯給她們換換口味吧!
想到便去伙房裡生着火兒。
夜嫿是給實實在在的千金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是廚房未曾踏過,所以此刻見着那火苗,也很是新鮮,又連忙圍過去看。但見月鳴淘米煮飯,不禁感嘆道:“原來米飯要熟的話,竟然還要這麼多道工序啊!”
月鳴聽見,不禁道:“你們這些千金小姐從來就只是知道這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此刻你是看見了這米飯是怎麼樣做熟的,卻不知道這米又是從何而來的。”
夜嫿聽見了他在暗地裡諷刺自己,心裡竟然有些難受,可是自己又無法去反駁,只是呆呆的侯在一邊看着他怎樣的做,自己一一的記住,免得以後在叫他笑話自己。
陸爾雅沾上了少許的藥酒,又給於媽媽揉了些時間,差不多將半碗藥酒都蒸發完了,方收起來。
不知道是心裡作用還是真的有那般好的效果,陸爾雅一面在皎月剛剛重新打來的水裡淨了手,一面道:“你去將皎月叫來,我有些話兒要交代他。”
皎月聞言,出來叫月鳴,卻見他竟然在做飯,不禁有些意外,一個男子又不是廚子,爲何竟然要學做飯呢,朝他喚了一聲道:“月鳴公子,我家小姐叫你過去,她有話跟你交代。”
於媽媽經陸爾雅這麼給她一揉,竟然有些睡意來襲,不知道何時竟然就睡着了。
月鳴聽見,便擡起鍋,向母親的房間走去,但見一切都收拾好了,而且母親的臉色似乎也比原來好了許多,本要向母親問聲,卻見她已經睡着了,便不打擾,然後纔到陸爾雅身邊,態度比先前好了許多,問道:“不知道陸姨娘有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