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李筠婷收下了李汝蘭給的香脂膏,並當着她的面,在臉上塗抹了一番,蘇木沉吟不動,而青黛則在旁邊是欲言又止。
見着李筠婷用了香膏,天知道李汝蘭有多想把剩餘的討回來,只是李筠婷說着要還予她時候,也只能搖頭拒絕,說些個吉利的話便離開了。
白芷已經知曉那香脂的用處,更是聽李汝蘭絮叨那物的珍貴,李汝蘭是局中人不自知,倒是白芷見那二小姐的眼眸,倒似通透萬物。現在送走了香脂,難免李汝蘭心中不爽快,便垂頭不語。
等到李汝蘭一走,青黛就連忙說道:“小姐,你怎能隨便就用這膏子?”
“不礙的,”李筠婷倒是再次打開了手中的這盒香脂,其氣如淺蘭,色澤羊脂玉顏色帶着淡淡的黃,這手中的香脂同上次用的解毒丸相比,更不是凡物,只有幾味是凡草,其餘都是些個靈物。萬物一飲一啄自由定數,她上次既然給自己下了料,無論是上次的解毒丸還有手中這盒香脂便都是這果。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青黛說道:“這還不知道是否和小姐衝撞了,好容易這些個紅痘消卻,若是再勾起病症,豈不是不美?”
“好青黛。”李筠婷笑着說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若真是與我有礙的,姐姐怎敢送與我?還特地盯着我塗了臉才放心下來。”
青黛都是還是猶豫,蘇木開口道:“大小姐送來的東西,而且我瞧着大小姐剛剛送出來的時候,很是不捨。”李汝蘭不是情緒外露之人,只是這香脂確實難得,統共那空間裡,除疤的就這一小盒。加上十分不樂意送與李筠婷,這情緒難免就表露出一二了。
青黛倒是微微笑了,轉念一想也是這個道理,“那小姐便多塗些,早日裡好起來。”
“且看看再說。”李筠婷說道,她一無丹草二無丹爐雖然丹方於腦中且有精火,只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這般的養疤的香脂且留下了。
李汝蘭送來的時候正是李筠婷午睡罷,“且把那荷包拿來,我繡幾針。”雖然不過是手掌大小的錦囊,雖然李筠婷把花樣做得繁瑣,只是畢竟要繡的少,若是資深的繡娘,趕工不過五六日便可完成,而且可做得精細。而李筠婷說繡幾針竟真半個時辰只能繡好幾針。
青黛不及蘇木穩重,加上李筠婷又是個寬厚的,月餘時間就讓她膽子大些了,倒是撲哧一笑,“小姐,您還真只是繡幾針,便到了飯時了。”
聽到青黛這般說法,蘇木臉上也帶了淺淺笑意,“你這狹促鬼,倒是取笑起小姐來了。”
李筠婷倒是擺擺手,“她說的是實話最後人類。”
用了晚膳,因爲到了冬日,天氣也暗得早,等到上了燭火,青黛蘇木二人怎麼也不肯李筠婷做費眼的活計,無論是讀書還是繡花,不過略消食,便早日裡歇息,。李筠婷原本用着洗髓池的水,也不過三日時間便可讓面目恢復如舊,只是並着這香脂,不過是在芥子空間裡盤坐一夜,到天明時候再睜眼,臉上的痘印結成的暗色疤痕竟是簌簌往下掉,李筠婷躬身掬一捧小溪裡的流水,這面目如舊,且同之前相比,膚色竟更加白皙。
素手掀起簾子,便又開始新的一日。
青黛見着只是一夜的時間,李筠婷臉上的痘印已經全部褪去,潔面時候更是一點都不留,心中是驚濤駭浪,她前日裡給小姐潔面的時候,想着那痘印也得經過一輪冬夏加上好生調養,終會看不出痕跡,只是沒有想到只是一夜的時間,便一點兒痕跡都沒有了。青黛同蘇木是輪流睡在外間伺候小姐的,這日便是輪着青黛。
“所以我說這盒香脂是極好的。”李筠婷對着青黛眨着眼。
“這效果確實極好。”青黛說道,昨天晚上潔面的時候,青黛便發現痘印比白日裡好了許多,原本以爲是燭火昏暗的緣故,現在看來竟是因爲這香脂膏確實治療疤痕的效果極好。
用了餐,早晨倒是去見了盛老太太。前幾日發痘的時候,盛老太太是沒有見到了,看着李筠婷前來,倒是招手,“我瞧着倒是沒留疤,倒是下巴又尖了些。”
李筠婷規規矩矩說道:“想來是吃藥吃的,那藥苦的慌,便是無甚胃口了。”
“良藥苦口。”盛老太太說道,“瞧身上都是些個排骨,得多吃點。”
李汝蘭見着李筠婷臉上的痘印全好之後,面目又如同以往那般白皙無暇,心中又是有着淺淺的抑鬱,而華氏是最關心李筠婷的顏面的,前幾日發痘那般嚴重,之前痘消散了也留了痘印,不過幾天的時間,竟全好了?心中也是疑惑。
“說起來,還是要謝謝姐姐了。”李筠婷說道,話鋒一轉到了李汝蘭的身上,“昨日裡給我的香脂膏是極好的,白日裡摸了淺淺一層,晚上我便見着疤淡了不少,見着那香脂確實是少,晚上便索性全塗了,這不,全部便都好了。”這話是假話了,香脂膏李筠婷是扣下來,今後倒是可以摻着其他的,給與自己結下因果之人送去。
李汝蘭是用過這治療疤痕的香脂膏的,心中恨不得罵李筠婷是暴殄天物,那香脂膏淺淺敷在疤痕上,堅持三五日便可全好了,因爲只有一點兒的緣故,李汝蘭是用的仔細,剛剛她還奇怪爲什麼好的這般快,原來竟是這樣的用法。自己若是華氏,養個這般的女兒,倒是心焦。
這倒讓老太太起了興致,華氏也有些好奇,便聽着李汝蘭編出了一個神乎其神的故事,說着那香脂膏的來歷。昨日裡雖然李筠婷是聽過一遍這個故事的,現在又少不得跟着聽了一遍。
老太太倒是有些感慨,“這是你的緣法了,果是個友愛的,倒是把這機緣送與你妹妹了。”
“也幸好妹妹用了,畢竟女孩子最在乎的是顏面了。”李汝蘭淺笑着說道。“我昨日裡看着妹妹的痘印,也纔想到這盒子香脂。”
“阿彌陀佛。”盛老太太說道,“茜姐兒倒是應該留下一些,也可以備下用着。”
“我還是不想着早日裡好了,便可再去京城。”李筠婷笑着說道,“畢竟還沒有見過大哥,還有銘端格格,還有孃親的手帕交,我可是好奇地緊。要是等我的臉慢慢好了,那可就難了,正巧姐姐送了這治療疤痕的香脂,我見着效果這麼好,難免心切了些,倒是正如同老祖宗說的那般,留下些也好。”
李汝蘭聽着李筠婷說這話的時候,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那般寶貝的膏子送過去就是因爲要去京城的緣由,按理說,她應說些個在家也挺好之類的話語,只是實在怕真的去不成了,便沉寂。
華氏見着女兒說了這番話,而李汝蘭明顯也是期待着的樣子,想到原本就有這樣的計劃,現在茜兒的臉上的傷痕也不在了,便笑着道:“你呀,儘想着玩,學學你姐姐江湖鹹話最新章節,其他書友正在看:。且修養兩日,既然要去京城,這府邸中的事宜,還是要老祖宗幫忙了。”
“出去轉轉是好事。”老太太一錘定音了。接着便讓兩個小輩出去玩,盛老太太同華氏說些個具體的安排。
便又過了五日,找了個晴朗的日子,整頓了車馬便要進京了。
馬車內坐着華氏、李汝蘭還有李筠婷,並着三個丫頭,分別是丹蔘、蘇木還有白芷了。馬車外只是普通,內裡卻是舒適,甚至備了小盆銀碳,加上原本夏日裡用的輕飄飄的簾布也是換成了厚實的棉布,加上炭火,這馬車裡並不寒冷。
這讓李汝蘭倒是想起來《還珠格格》裡的出遊,可惜的便是坐着馬車唱着歌,這般的情境是實現不了的。李筠婷倒是選擇了閉目冥想,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李汝蘭也只好托腮心緒起伏。等到吃午飯的時候,讓華氏點着她的鼻尖,輕笑着說道:“倒是像小豬羅,到了飯點便是要起來,吃了睡睡罷了又要吃了。”
“上次老祖宗還說,妹妹的臉又尖了一圈。”李汝蘭說着,“若是啊,真如娘說的這般,能養胖些就好了。”
“可不是?”華氏說道,“還是吃的少,而且盡吃些個素食。”
“不愛吃些個肉食。”李筠婷倒是小聲說道。
因爲京城不過是一天左右的距離,便是帶些了糕點,還有並着些吃食,也幸好有這小盆的銀絲炭,用鐵質的盒子倒是熱了熱,出門在外倒是同家裡無甚分別。
吃過了飯,倒是李汝蘭用手掩着嘴打了個哈欠,“上午是妹妹睡着,我這吃過東西便也睏倦了。”
“閉上眼休憩一番也好。”華氏說道,“還有一段行程。”
李汝蘭昏昏沉沉便是倚在白芷身上,原本想着閉目養神,竟是真睡過去,而華氏倒是小聲同李筠婷說這話。白芷無聲嘆口氣,二小姐纔是真正的嫡出,太太肚子裡出來的,太太偏疼她也是正常的緊,小姐有老太太的疼愛,在府中也是正經的主子,爲甚要同二小姐過不去呢?
似是感覺到了白芷的視線,李筠婷倒是衝着白芷微微一笑,白芷也扯着嘴笑了笑,然後低下頭。因爲她用了丹藥的緣故,小姐同她說的是頗多的,小姐覺得自己其實手段並不狠毒。只是那婆子已經啞了,還有二小姐,小姐沒有說爲何要把這香脂膏給李筠婷,結合這次出門來看,便是爲了去京城了。白芷緊了緊衣裳,如果不是因爲去京城,那麼大小姐的臉可能就毀了,女子一生之中有三關,一關是投胎,一關是婚姻,一關則是生孩子。尤其是在漢軍旗,是要選秀的,第一關就被撂了牌子,加上臉上的痕跡,雖然婚前夫婿不會親自相看,但是未來的婆婆總是要看一回。白芷越發覺得心裡發冷了。
那邊李筠婷倒是同華氏說着上次在馬車上同銘端格格的身邊伺候的人,學着打絡子。
“我瞧着你絡子還不錯,只是要送我的那個精囊,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拿到?”華氏知曉女兒是替自己繡的精囊的,只是也聽說了剛繡了葉子,據說才完工了一半。
李筠婷知道這話有些個取笑她的成分,只是說道:“再等寫個時候,想着過年的時候。”
華氏掩嘴輕笑,“都說是慢工出細活,我可要仔細瞅着了。”
“嗯。”
李汝蘭在旁邊昏昏沉沉睡着,因着這個緣故,華氏同李筠婷捱得極近,兩人說話近乎耳語,華氏更是問着戴師傅教得如何,此番去京城,倒是順便要打聽有沒有好名聲的放出來的嬤嬤,雖然不願,只是李汝蘭同李筠婷是需要教養嬤嬤,要爲選秀做些個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