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知道,”聽到嬌妻這般推崇大哥,崔硒忍不住冒酸水。
林琪聽崔硒這種調調,頓時笑倒。
她歪着腦袋,俏眸斜睨,慢悠悠的道:“是啊,敢問探花郎有何見教?”
林琪粉臉帶暈,脣瓣嫣嫣,眼波流轉,水意氤氳。
崔硒素了將近一年,哪裡受得住這個。
奈何此時的林琪動不得半分,他只好收緊手臂,將她錮在懷裡,發狠的猛親。
林琪被他胡茬扎得癢癢,忍不住咯咯的笑,但她力氣還沒恢復,沒多會兒就氣喘吁吁,較軟無力的躺倒。
崔硒見她這般,也不敢放肆了,忙小心扶她躺好,合衣躺在一旁。
林琪喘了一會兒,恢復些便湊去他跟前。
崔硒側躺,張開手臂,讓她躺在自己的臂彎裡。
林琪很喜歡這種溫暖安全的感覺,她將頭貼在靠近他胸口的位置,聽着隱約的心跳,低聲道:“邊關那邊如何了?”
“還好,”崔硒垂眸,見林琪伸了小手細細描摹他襟口,便知她不捨自己,想要多說會兒話,便道:“遐叔與夏國公小打小鬧的打幾次,雙方各有輸贏,奕哥兒還斬殺了夏國公一員猛將,官家當朝稱讚虎父無犬子,回朝之後,功勳定少不了。”
林琪低應了聲,道:“阿孃鎮日裡擔心,聽了這個怕更擔心了吧。”
崔硒道:“本朝揚文抑武,武將要想手握權柄,在朝堂爭得一絲話語權,唯有定下一方疆土,打下無上功業纔可,這也是沒有奈何的事。”
“那你呢,”林琪揪着他衣襟,道:“你是文臣又如何,不是也要風裡雨裡,豁出命來嗎?”
“只是我搞不懂,便是爭了又能瑞和,最紅朝局的動向,還要看中書省如何決策。我倒是擔心你們太過耀眼,反而刺了大皇子的眼。萬一官家千秋,那咱們可怎麼辦?”
“我都已經謀劃妥當,你不需擔心,”崔硒趕了幾天的路,雖有心多陪陪嬌妻,奈何身體睏乏,沒多會兒便眼皮發沉。
“謀劃什麼?大皇子背後還有貴妃,前朝又有朝臣支持,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林琪靜等片刻,見沒有迴音,擡起頭,就見崔硒已呼吸沉沉的睡去。
林琪微抿了嘴角,將頭貼在他胸膛,合上眼簾。
翌日,等她醒來,崔硒已經起身。
林琪懶洋洋的扯了邊上軟枕,墊在身後。
崔硒正在整理衣裳,聽到動靜,走來牀邊,輕吻了下她,道:“待會兒我見了太婆就啓程,你身子不便,苑裡的事,你不必操心,安心養着就是。”
林琪點頭,目光依依的看他。
崔硒本已提起的腳步頓時重了下來。
他將林琪緊緊抱了抱,放開手便大步流星的出門,生怕慢了一點,便忍不住丟下所有,只想陪在她身邊。
林琪抿着嘴,用力吸了兩口氣,才揚聲喊人。
吳氏抱着福哥兒進來,道:“老爺剛纔給哥兒掛了塊玉牌,”她將襁褓鬆開些,把鏤刻着長命百歲字樣的玉牌拿出來。
林琪接過,字跡是崔硒的字,只是這刀工很是眼熟,似乎跟自己及笄收到的那根十分類似。
她揚聲叫來冬兒,讓她把長簪拿來,兩下一比,手法果然如出一轍。
林琪勾起脣角,淺淺的笑。
而在聚福居里,崔老夫人望着背脊如鬆,面容冷峭的孫兒,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怨我偏袒你母親和弟弟,但我這也是爲了你着想。”
崔老夫人道:“你阿孃和弟弟固然有錯,但你若要坐上族長的位置,就得有寬闊胸襟,容人肚量,如此才能讓人服衆,才能讓人心甘情願的跟隨與你。”
崔硒眉毛微挑,道:“誰說我要當族長?”
崔老夫人驚詫,“你不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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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力有限,又無半點聖人品格,這位置我坐不起,”崔硒搖頭。
崔老夫人沉了臉,道:“你還是不肯放過你阿孃和六郎?”
崔硒淺笑,“阿孃已潛心侍奉道君,我怎會爲難?至於我六弟崔碭,我與他無冤無仇,爲何要爲難?”
崔老夫人嘴脣抖了抖,明瞭崔硒是說,崔磯已除族,再不是這一支裡的人了。
崔老夫人深吸了幾口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崔硒道:“還有件事,琪姐兒不好說,還是我提吧。”
他道:“如今明苑正院和後罩房都已經空了,阿爹料理完公務,就只能歇在書房。阿爹不說,我做兒子的卻不能不心疼,便想勞煩太婆掌眼,物色一位性情端淑,頗通詩書的娘子,侍奉阿爹與跟前。“
“我會看着辦,”崔老夫人眼底閃過一絲精光,沒有立馬答應。
崔硒也不催,轉而道:“再有,苑裡大事小情不斷,琪姐兒身子不便,煩請太婆照看一二。”
“你放心,明苑不會出亂子,”這回崔老夫人答得痛快。
崔硒謝過,在幾位嬸孃請安之前離開。
沒多會兒,陸氏和戴氏等人陸續的來了。
崔老夫人將崔硒的提議與幾人說了,道:“這人選也不需什麼太高的家世,只要性情好,人懂事就成。”
戴氏和陸氏面面相覷。
說心裡話,對於這事,戴氏是樂見其成的。
嫁進崔家多年,戴氏以爲,自家這位大伯在別的方面或許還成,可在子女和妻室的問題上,總是梳理不清。
崔磯雖然走了,可還有素來受寵的崔硞,保不齊大伯那天抽風,就把寇氏和那位姨娘弄出來。
全權掌管着崔家大權的滋味甚好,她是絕不想放手的。
但就因爲如此,這事她就需得避嫌。
陸氏想法簡單,自己交往的人家都是有身份的世家貴婦,不管家中子女還是族裡子侄輩大抵都不會爲妾。
蔡氏和尹氏兩人年紀小,見兩個長的都不摻和,她們也都垂眼做爲難狀。
反倒是劉氏想着與林琪交情,道:“我倒是知道有家娘子,雙親早逝,娘子爲了照顧弟妹,耽擱花信,而今還留在家中。”
崔老夫人眼睛一亮,能爲了弟妹不許嫁,起碼人品可以保證。
“那她弟妹如今如何了?”
劉氏笑道:“我只聽說她弟妹前兩年都已各自嫁娶,她隨着弟弟過活,與弟妹相處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