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要逃!”有人低呼了一聲,瞬間就有幾條人影撲了過來。
“嘻嘻,看本公子的天女散花!”花非花一聲輕笑,漫天的花瓣灑向了衆人,衆人連忙逃命似的躲閃,傳聞花非花的天女散花中之不死也要殘廢,他們可不想嘗試一下。
花瓣散去,三人都已經沒有了蹤影。
“唉,又有一羣白癡上當了!”花非花一邊施展輕功向若虛二人追去,一邊搖了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
含雪緊緊地抱着若虛,提起了全身的力氣,認準了方向,全力向前奔行着。耳邊只聽呼呼的風聲,不知道跑了多久,含雪已經感覺腿有些軟起來,腳步也不自覺的慢了。
“小雪,停下來吧。”若虛低聲說道,他已經聽到了含雪微微的嬌喘,嚦嚦的香汗已經有不少滴到了他的臉上。
含雪猛的停了下來,卻沒有停穩,腿一軟倒在了地上,兩人成了滾地葫蘆。
“啊,少爺,你沒事吧。”含雪連忙爬了過去,把若虛給扶了起來,急急地問道,看臉色都快要哭出來了。
“沒事,小雪,我們先休息一下吧。”若虛微微一笑,柔聲說道。
“恩。”含雪點了點頭,依偎在若虛的身上,兩人就這麼坐在地上。
“唉,我說你們倆要休息也找個好點的地方吧。”旁邊響起了花非花的聲音。
“關你什麼事情?”含雪氣惱的白了花非花一眼。
“我說大美人小姐,好歹我幫了你們一把,不用這樣對我吧?”花非花一臉委屈的樣子。
“花兄,這次真是多謝你了。”若虛站了起來,微微一揖。
“許兄弟,不用這麼客氣了,我也是受人之託,對了,你們看前面有一間小屋,我們去裡面休息一下吧。”花非花微微笑道。
若虛點了點頭,於是三人來到這座小廟裡,小屋確實很小,不過比較乾淨,似乎經常有人住宿。
屋子裡很靜,花非花似乎有些神不守舍的,時不時的用眼睛看着外面。
含雪靠在若虛的身上,亮晶晶的眼睛片刻也捨不得離開若虛,若虛感覺到她的眼神,卻有些不敢正視。她柔軟的嬌軀散發出陣陣幽香,鑽入若虛的鼻孔,奈何若虛卻不敢消受。
“許兄弟,你真是好福氣啊!”突然花非花一臉羨慕的樣子看着若虛。若虛一陣苦笑,沒有接話。
“許兄弟,聽說你是大江鏢局江大小姐的情郎,是真的嗎?”花非花又問道,語氣微微有些異常的樣子。
“喂,你怎麼這麼煩啊。”含雪狠狠地瞪了花非花一眼。
“大美人小姐,……”
“不準這樣叫我,我有名字!”含雪憤憤地說道。
“小雪,不要對花兄這麼兇。”若虛低聲說道,不管怎麼說人家也幫了他們。
“看他樣子,就不象好人。”含雪嘀咕道,沒有再說什麼,她現在對若虛是百依百順的。
“小雪姑娘,我雖然不是好人,可我也不是壞人啊。”花非花有些無奈地說道,被美女這麼對待,對他來說可是覺得很失敗的事情。
“纔怪。”含雪嘟囔了一聲。
“你這一套,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的。”門口響起了一個動聽的聲音,花非花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一個妙曼的身形出現在門口,一身黑色的披風,頭上戴着一個黑色的斗篷,斗篷將整張臉都遮掩住,只是隱隱可以看見一個異常美麗的輪廓。修長的身段裹在一身緊身衣下,玲瓏有致,分外誘人。花非花貪婪的眼睛正盯着她,捨不得移開半寸。
“你的眼睛,能不能老實一點?”女子的聲音有些責怪。
“哦,哦好的,我不看就是了。”花非花有些尷尬地應了聲,費力的把頭扭了過來,不過似乎還是在偷偷地看着。黑衣女子微微一聲嘆息,他的德行她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
“你什麼時候纔可以改一改?”女子嘆道。
“如果你願意嫁給我,我馬上就改。”花非花看着她說道。
“那你還是不要改了。”女子聲音很無奈。
含雪和若虛莫名其妙的看着這兩人,剛開始還以爲她們是情侶,不過現在看又似乎不對。
“對了,你要我幫你救的人就在這裡了。”花非花有些失落的看了看若虛對那女子說道。
黑衣女子緩緩的轉過了頭,眼睛定定地看着若虛。若虛只感覺兩道冷電一直穿透到了他的心房,好凌厲的眼神!
“你就是許弱?”良久,黑衣女子淡淡地問道。
“在下正是,請問姑娘是?”若虛點了點頭,這個女子給他一種很大的壓力。
“你和小月是什麼關係?”黑衣女子又淡淡地問道。
“請問姑娘又是誰呢?”若虛有些不舒服,這個女子一副質問的口氣,讓他很不自在。
“我叫江清月。”
若虛呆住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兩個江清月。
“你見到的江清月,是我的侍女,叫小月。”江清月幽幽地說道,又打破了若虛的猜想,原來,還是隻有一個江清月的,那個只是小月,並不是江清月。
“原來是江姑娘,在下失禮了。”若虛突然有些佩服這個女子,她一家上下已經只剩下她一個人了,但是卻似乎看不到她有什麼悲傷,可見她是一個很堅強的女子。
“許公子能告訴我,你跟小月是什麼關係嗎?”江清月眼裡閃過一絲傷痛,又問道。
“朋友吧。”若虛低低地說道,語氣有些哀傷,“我被大江鏢局救了之後,一直是她在照顧我,她對我很好,她真的是一個好女孩,可惜,……”若虛沒有再往下說。
“只是朋友嗎?”江清月眼裡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這麼說,許公子不承認你是小月的情郎了?”
“江小姐大概是誤會了,我和小月姑娘只是一般的朋友,江湖上的傳言並不可信的。”若虛嘆道。
“癡情女子負心漢,看來許公子這麼快就已經移情別戀了,我真爲小月感到不值。”江清月冷冷地說道。
“喂,你講理不講理啊,我家少爺本來就和那個什麼小月沒關係!”含雪忍不住說道。
“少爺?這位姑娘,我似乎在哪裡見過,不知該如何稱呼呢?”江清月看到含雪似乎微微一怔,淡淡地說道。
“我看你認錯了吧,我可沒見過你。”含雪冷冷地說道。
“我江清月從不會認錯人,只是有點驚訝而已。”江清月緩緩地說道,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若虛。
“許公子似乎應該不姓許吧?”江清月突然說道。若虛微微一震。
“江小姐說笑了,在下不姓許,姓什麼呢?”若虛勉強一笑道。
“你姓什麼跟我無關。”江清月冷然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小月臨死前,和你說過什麼?”
“小月姑娘只是讓在下一定要找到江姑娘,只是當時我沒明白她的意思。”若虛猶豫了一下說道。
“小月真的這麼說?”江清月失聲問道,透過面紗,似乎可以看到她的臉色也變了變。
若虛點了點頭,心想這也沒什麼吧?卻不知江清月爲什麼這麼大反應。
江清月怔怔地看着若虛,久久沒有轉開視線,看得若虛心裡很不自然,不光他不自然,旁邊兩人也有意見了。含雪和花非花出奇的同時咳嗽了一下,表示心中的不滿。不過江清月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過了好大一會兒,估計若虛身上能看見的地方都已經被她給牢牢的記了下來了才終於把眼睛從若虛身上移了開來。
“許弱,你跟我走!”江清月突然說道,在場的幾人都是吃了一驚,誰也沒想到江清月會提出這個要求。
“江小姐,請問有什麼需要在下效勞的嗎?”若虛苦笑了一聲道。
“你不用管那麼多,小月不是讓你一定要找到我嗎?既然現在你找到了,就和我走吧。”江清月淡淡地說道,語氣裡沒有絲毫的感情,“我想你不會連小月最後的要求也做不到吧?”
“那好吧。”若虛無奈點了點頭。
“少爺去哪我也去哪。”含雪拽住了若虛的手。
“清月去哪我也去哪。”花非花也想象含雪拉住若虛一樣想來拉江清月。
江清月一閃躲了過去,瞪了花非花一眼,花非花訕笑了笑,規規矩矩的站在了江清月身邊。
“走吧。”江清月幽幽嘆了一口氣,當先嫋嫋行了出去。
“我們去哪?”花非花跟着沒走兩步就忍不住問了。
“城裡。”江清月頭也沒回地說道。
“不是吧?現在去城裡不是送上門給人抓嗎?”花非花叫了起來。
“去不去隨便你!”江清月冷冷地道。
“我去就是了,真是的,今天怎麼火氣這麼大。”花非花嘀咕了一聲道。
江清月心裡卻是思緒萬千,縈繞在心。她內心的傷痛又有幾人可以明白?幾天之間,家破人忘,父親,兄長,從小長大一直在一起的姐妹,都已經離她而去。
小月雖然名義上是她的侍女,但是沒有姐妹的她一直當她是最親密的閨中夥伴,兩人在一起無話不談。臨分別的那個晚上,也許預感到以後沒有機會再見面一樣,兩人都顯得很不捨。
“小姐,我這次去幫你找個姑爺回來好不好?”小月爲了沖淡憂傷的氣氛,開玩笑般說道。
“好啊,小月,到時候我把他分你一半。”江清月嬌笑說道。
“小姐,我找到了姑爺就讓他來找你哦。”小月嘻嘻笑着,“到時候你可不能不要啊。”
“你看上的一定沒問題的,反正也不是我一個人的。”江清月滿不在乎地說道。
從那一別,兩人再也沒有見面,也無法見面,因爲已經是陰陽永隔。
“小月啊,這就是你幫我找的夫婿麼?”江清月心裡一酸,忍住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小月,這個時候你都還記得我,可是,你爲什麼不自己來見我呢?”
……
半個時辰後,四人出現在長安城的一家客棧裡。
“你們在這裡等一會兒,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江清月帶着三人進了一間客房,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不到一刻江清月就回來了,手上拿了幾套衣服。
“現在到處都是人在找我們,我們要換一下裝扮,這樣可以少掉很多麻煩。”江清月見幾人都有些迷惑的樣子,於是解釋道。
直到這個時候若虛才知道,原來江清月是易容高手,花了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四人都已經易容改裝完畢,每人都不是原本的面目了。江清月也取下了斗篷披風,現在她的樣子就是一大家閨秀,頭髮高高挽起,做少婦打扮,原來看來很惹火的身材也不那麼明顯了。臉蛋雖然還算是漂亮,但顯然跟她本來的面貌差了很多,雖然若虛沒有清楚的見到她的真面目。
“現在我們的身份是新婚夫婦,而你們倆就是我們的侍女和僕人。”江清月一句話讓三人都是哭笑不得。
“江小姐,這個不太好吧?”若虛有些尷尬地說道,雖然是假的,但是莫名其妙的裝成別人的丈夫,他還是不習慣。含雪也是氣鼓鼓的,恨不得上去和江清月打一架,她不介意做侍女,但是居然她的少爺成了別人的丈夫,她就介意了。
“許兄弟,要不我們換一下吧?”花非花心裡也是那個難受啊。
“不行,就是現在這樣了。”若虛正想答應的,結果江清月沒等他說話就一口否定。
“你們兩個不願意的話可以不去,不過許弱一定要去。”江清月淡淡地看了花非花和含雪一眼道,花非花無奈乖乖地閉上了嘴。
“江小姐,我們到底要去哪呢?”若虛問道,這麼久了他還是沒明白江清月到底想做什麼。
“回大江鏢局。”江清月看了看若虛,說道。
大江鏢局,位於武昌城內,與長安相距千里以外。
“我們走水路還是陸路?”若虛想了想問道。
“陸路,我們都不熟悉水性,走水路出現什麼意外的話,恐怕難以對付。”江清月沒有絲毫的考慮就接口說道。
“唉,我認命了,你去哪我就去哪了,上刀山下油鍋都行。”花非花嘆了一口氣道。
江清月沒有說話,心裡卻也是幽幽一嘆:非花,我知道你的心意,你也知道我的心意,何苦要強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