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關的父親,凌肅昭野已經通過書信與戎關約好見面時間,一大早,夏悠揚就吩咐家裡的下人和侍衛,都做好自己的工作,尤其是侍衛,若是出了任何差錯,後果很嚴重。
凌肅昭野雖然對戎關來說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對於國家,他確實是一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巳時(上午九點)一到,與約定的時間不早不晚,就有小廝進來通報,門外有人求見。
戎關出去開門,父子兩個對望一眼,卻沒有父子相見的激動,都是面無表情,戎關先開口:“進來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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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肅昭野身後跟着十幾個高手護衛,夏悠揚的暗衛已經悄無聲息的從暗處顯出身影,夏悠揚輕喝一聲:“退下,自己人。”
凌肅昭野循聲看了一眼,只看到一個模糊的女子背影,並沒有多加註意。
戎關和凌肅昭野在屋中坐定,夏悠揚給凌肅昭野上了一杯茶,然後就站在戎關身後。
凌肅昭野不滿的看着屋中的“閒雜人等”,“怎麼,咱們兩個談國家大事,這些人也不迴避一下嗎?”
戎關看了看屋中的人,語氣中帶着些許譏諷,“沒有他們的支持,就憑你現在的實力,你以爲你可以奪回王權嗎?”
凌肅昭野哼一聲,並沒有反駁,而是岔開話題,“既然是你的朋友,我就不管了,那也是你的國家,你好自爲之,廢話我懶得跟你說,既然找到你了,就跟我走,回去練兵。”
明憶突然站起身,笑着說:“昭野王,恐怕暫時他還不能跟您回去,他的傷勢剛剛穩定,還需要調理。”
昭野王看着明憶,總覺得有些面熟,客氣的說:“敢問這位小哥是...”
明憶對昭野王抱了下拳,“在下明憶。”
“可是江湖上傳聞的四大公子之一回春公子?”
“正是。”
“他傷在了哪,多久能恢復?畢竟有些事情等不得了。”
明憶簡單給昭野王描述了一下戎關的傷勢,昭野王越聽眉頭皺的越緊,不禁提高聲音:“你是怎麼回事,怎麼傷成這樣?你的武功就那麼差嗎?”
夏悠揚早就看不慣昭野王的態度,他對戎關完全就像個敵人,剛想開口就被戎關抓住手給拽了回來,然後淡淡的說:“因爲什麼你不用管,我再休養一段時間,自然會回去。”
薑還是老的辣,昭野王的眼神在夏悠揚和戎關身上來回逡巡了兩遍,嗤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怕是你已經沉浸在溫柔鄉中了吧,怪不得出來這麼久都沒有一絲音信。那個奴婢,把你的面紗摘下來,既然都做了,爲什麼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夏悠揚冷笑一聲,“昭野王想看我的真容是嗎?那好。”說着就揉揉眼睛,取出眼中明憶給她做的遮擋瞳眸顏色的東西,然後摘掉面紗,大大方方站在昭野王的面前。
昭野王看着夏悠揚的面容,突然大怒,衝過來一把抓住戎關的領子,戎關腿上沒吃住勁,突然摔在地上。
昭野王看着戎關狼狽的樣子,對着他的腿就踢了一腳,大聲罵道:“你個孽子,你的弟妹和父親都在受苦,你卻爲了這麼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幅樣子,給我跪下,你真是給我們凌肅家的男兒丟人。”
戎關捂着剛纔被昭野王一腳踢中的膝蓋,艱難的爬起來準備跪下,夏悠揚一個箭步衝上來扶住戎關,眼睛直視着昭野王,聲音冷的像三九的寒風,“他不跪,憑什麼跪。”
昭野王看着夏悠揚,眼神凌厲,“你不過就是一個長了一張狐媚臉的女婢,有什麼資格說話?”說着一個巴掌就向夏悠揚招呼過來。
但是這一巴掌卻並沒有按照他預想中的,在夏悠揚的臉上留下鮮紅的指印,而是被一雙有力的手扼住手腕,歃血緊緊貼在他喉嚨上,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鬼魅的從身後傳來,“你敢動她,死。”
風天放話音未落,只聽唰唰唰幾聲,門口處擠滿了劍拔弩張的人,但明顯的,夏悠揚的人,個個眼神狠辣,光是氣勢,就佔了上風。
凌肅昭野雖然不喜歡戎關這個兒子,但是現在瑜桑不在,自己已經老了,只有戎關在,纔有可能奪回王權,而且以他的才能,奪回王權並非難事。
本想着找到他,讓他將自己手中的資金和兵權與自己的整合,奪回王權,以後再下一紙詔書,把王位傳給瑜桑,收回戎關的兵權,就隨他在外面自生自滅,但現在的情況,卻讓他轉爲被動。
當他看到劍柄上只有歃血獨有的紅色菱形寶石,不禁正視眼前的女子,風煞如此袒護的人...
但昭野王不愧是上位多年的君主,不怒反笑對着夏悠揚:“這不過是我的家事,父親管教兒子,天經地義,還希望各位不要插手。”
夏悠揚已經把戎關扶到一邊,叫來風月箏幫他腿上上藥,看了看戎關腿上青紫的一片,她冷笑着說:“家事?父親?兒子?你捫心自問,你把他當過兒子對待嗎?你盡過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嗎?
忘了告訴你,你現在是在我的地盤,不要太囂張,戎關的命也是我救的,他的命是我的,我不讓他跪,他就不能跪,最重要的是,你不值得他跪。
但是畢竟你是他的生父,生育之恩定要報答,當初若不是他捨己救我,我早就成了一堆白骨,今日,我替他還你。”
說着就直挺挺的跪下,恭敬地磕了三個頭,戎關忙忍着腿上的劇痛站起來,“悠悠,你不要...”伸手就要把夏悠揚拉起來,夏悠揚卻回頭瞪了他一眼,嚴肅的說:“回去,你別管。”
然後擡起頭毫不畏懼的對上昭野王的目光,“你欠他的,窮盡一生,已經還不清了,但是他欠你的,我會替他還,我給你們全部的戰爭補給,直到你們奪回王權,城市復建,我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
至於其他的,如果你想讓戎關幫你,就不要再這樣對他,你記住,雖然你們身上有同樣的血脈,但是,現在,他不欠你的。”
昭野王.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
一句話不說,陰着臉走出門去,一直跟在他身後的老太監突然跪下,“王上,請求您讓老奴留在殿下身邊。”
昭野王看着地上伏着的奴才,從牙縫中吐出兩個字,“隨你。”就帶着隨從怒氣衝衝的絕塵而去。
夏悠揚深吸一口氣,平復心中的憤怒,坐在戎關身邊,小心撫着他的膝蓋,“這傷處還是這麼脆弱,就踢了一下,竟然傷成這樣,你還疼不疼?”
戎關搖搖頭,心疼的說:“悠悠,何必呢,從我認識你,除了你以前在宮中要遵守的禮節,你還沒跪過別人,我從小到大不知道跪過多少次,都習慣了。”
“你是傻子麼,你的腿碰一下就會變青變紫,如果真的跪下,要多久能恢復?看看你現在,腿上這一片,又要一週才能好,這一週你不要練武了,好好休息。”夏悠揚撅着嘴,語氣不容置疑。
“是,小的遵命,別哭喪着臉了,我都沒生氣,你和他置什麼氣呢,來來,美女,給小爺我笑一個。”戎關嬉皮笑臉的板過夏悠揚的肩膀。
夏悠揚翻了個白眼,對着戎關扯扯嘴角,戎關看着她勉強的笑容,手指輕輕揉上她的額頭,“不就是磕個頭,怎麼那麼用力,腦門現在還紅着。”
“算了,沒事我替你磕過頭了,以後你不必再惦念着他的生育之恩,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吧,我的茶樓也該開始了,三日後開業,你把腿傷養好一點,給你個貴賓席,去看我教他們排的劇。”
之後的兩天,城中被大家談論的最多的,就是夏淩氏新開了一家茶樓,和風樓,茶和小點心雖精緻,但並沒有多麼出衆,吸引人的是三日後晚上有一場演出,說是一種新型戲劇,劇目名字叫梁山伯與祝英臺,街頭貼的幾張宣傳畫,男的俊秀,女的柔美,惹得人們爭相去買票。
戎關坐在二樓視野最好的地方,看着樓下樓上來來往往的人,被小廝指引着,混亂的人羣漸漸都整齊的坐好,開始佩服起夏悠揚用人的眼光。
風月箏穿着一身淺煙色輕紗衫婷婷站在臺上,淼淼如水的內力攜着空靈的聲音飄進每個人的耳中,稍稍安撫了一下,就壓住了所有嘈雜的聲音。
風月箏笑意盈盈的看着臺下的人,聲音中也帶着愉悅,“各位,今天是我們和風樓第一次推出戲劇表演,謝謝各位能過來捧場,月箏在這裡不勝感激,桌上有免費的茶水和點心,請各位慢用,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多餘的話月箏不再說,希望大家在接下來的一個時辰中能夠過得愉快。”
簡單說了幾句開場,風月箏在昏暗的燈光下緩緩退出,只留下一個婀娜的背影。
夏悠揚看着從容應對的風月箏,暗自竊喜,看來她已經熟悉了,以後自己可就輕鬆啦。
風月箏是被夏悠揚硬拉來茶樓當掌櫃,她想着無事可做,就欣然應允,卻沒想到,開業前,把她忙翻了天,好在有夏悠揚在一旁指點,從茶樓開始鍵,排話劇,到今日開業,她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