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快的箏聲響起,兩個青衫少年在學堂門口相遇,一個相貌俊美,名爲祝英臺,一個風度翩翩,名爲梁山伯。
兩人簡單交談過後,知道對面的少年就是今後將與自己同窗學習的夥伴,道着相遇便是緣,互相作揖,然後與其他人一起,結伴進了學堂。
梁山伯雖然家中不甚富裕,但是書香世家,從小耳濡目染,底蘊深厚,常能與先生對答互問。
祝英臺雖沒有透露過自己的家世,但是行爲舉止規矩有禮,無一不帶着大家風範,更是心思機敏,上進努力。
兩人愛好志趣相投,生活學習上互相幫助,同窗之情漸漸深厚,經常在一起舉杯邀明月,吟詩作樂。
春日正好,學堂中所有同學一起春遊,在山花爛漫的山坡上,祝英臺看見了幾隻漂亮的蝴蝶,開心的追趕,梁山伯也跟在他身後,前後追逐着。
樂聲漸漸停止,暗紅色的幕布遮住舞臺,讓畫面停在了燦爛陽光下,兩個追逐哦的身影,還有祝英臺看着梁山伯,微微失神的神情。
片刻休息後,幕布再次拉開,只見一個妙齡少女撅着嘴,不開心的坐在廳中,廳中家居擺設奇異名貴,可知家中殷實。
少女的父親和母親在一旁爲難的勸着,因爲女兒堅持要去學堂讀書,父母親覺得一個女孩子家,與一羣男人一同學習,實爲不妥,但最後說不過女兒,只得同意。
夫妻兩個趁着女兒去收拾行禮的功夫,無奈的互相埋怨,說把女兒寵的太過驕縱,等到少女輕靈的聲音再次傳來,只見臺上沒有出現少女的身影,而是一個青衫的俊美少年,正是第一幕中出現的祝英臺。
舞臺上所有的光都在剎那間熄滅,留下一衆前來觀劇的人,久久不息的掌聲和止不住的驚歎。
風月箏再次上臺,笑意盈盈的對臺下說:“謝謝各位的熱情,月箏再次感謝大家的捧場,若想知道後事如何,便請各位耐心等待,七日之後,同一時間,同一地點,月箏與各位演員,等着各位的到來。”
臺下的人聽到風月箏的話,不禁嘆息,膽大的甚至已經喊了出來。
“掌櫃的,怎麼還要等七日,等的人心裡直癢癢。”
有人牽頭提出,下面一片附和聲。
“是啊,是啊。”
“對呀,等不及了,怎麼祝英臺是個女的啊。”
“這怎麼回事啊,梁山伯他知道嗎?”......
風月箏做了個手勢,“各位稍安勿躁,這戲劇要排練很多遍,才能達到今天各位所能看到的效果,爲了保證質量,纔要讓各位耐心等待。”
戲劇的票不便宜,數量也有限,戲劇新開就能拿到票的,都不是一般人,聽了風月箏的話,紛紛不再吵鬧,剛纔帶頭疑問的人說:“既然掌櫃的已經這樣說了,那我們就耐心等着,爲了好的戲劇,等上七日又何妨?我老牛今日開心得很,天色已晚,先行告辭。”
說罷,這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就帶着貼身小廝大步出了門去。
剩下的人有的跟着出了門去,有一些和風月箏隨意聊了幾句,甚至有一位老婆婆
問她,是否婚配。
當風月箏紅着臉說出“尚未”兩個字,老婆婆笑的臉上又多出好多條褶子,隨後由兩個丫鬟扶着,慢慢踱出門去。
下人們在打掃廳堂,夏悠揚硬把在一旁指揮的風月箏拽上馬車,無奈的說:“箏姐姐啊,你要記着你現在是掌櫃的了,那些活就讓下面的人去做,多做兩次,自然就不用咱們操心了。”
風月箏不放心的看了看,又仔細囑咐了幾句,才和夏悠揚,戎關一起,向家中走去。
風月箏在一旁絮絮叨叨的給夏悠揚彙報最近的情況,夏悠揚根本沒上心聽,而是差開話題,笑眯眯地問:“誒,我剛纔聽說,有個老人家問你是否婚配,那老人家我認識,是方家碼頭的老夫人。”
風月箏臉一熱,“那老人家也真是,怎的當着那麼多人面問我那種問題。”
戎關很認真的插了一句,“我聽說,方家碼頭現在的當家的,是那老夫人的孫子方俊,才貌上乘,文武雙全,爲人更是儒雅有加,是現在適婚女子最佳的夫婿選擇,只是早已過了婚配年齡,也沒能帶回個心儀的女子,老夫人想讓孫子早日爲方家開枝散葉,自然要處處留心。”
夏悠揚湊過來,神秘的說:“箏姐姐,要考慮一下嗎?我與方俊有過幾次接觸,確實很不錯,要不要下次找個機會,讓你們見一見?”
風月箏拍了一下夏悠揚的腦門,沒好氣的說:“你瞎說什麼呢?怎麼就這麼着急把我嫁出去?是嫌我老了嗎?”
夏悠揚笑嘻嘻的躲開,“哪有哪有,姐姐氣質清麗出衆,只比我大幾個月,哪裡老了?我是爲你好嘛。誒?姐姐你臉紅什麼?是不是...是不是認識那個方俊?”
風月箏甩開夏悠揚的手,輕啐了一聲,“我一個江湖女子,哪裡認識那種大家公子哥,只不過...只不過...唔,在花錦繡見過兩次而已。”
“哈哈,姐姐,我懂了,只見過兩次,你就已經芳心暗許了,臭小子真有福氣,竟然讓我的箏姐姐動心了,姐姐,都怪我平日沒怎麼關心過你的感情問題,這麼大的事情,都沒看出來。”
“你,我哪有芳心暗許,那個方公子,任哪個女子碰上了,都會忍不住多看上兩眼。”
夏悠揚看着風月箏更加發紅的臉龐,心中樂不可支,揶揄地說,“誒?是嗎?那我下次定要好好看看他,看看他能不能把我也迷住。”
風月箏看了看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戎關,神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悠揚妹妹,我覺得吧,就算你見上那方俊幾百次,也不會被他迷倒。”
夏悠揚一愣,“啊?這是怎麼說?我就不是女的嗎?”
風月箏突然把戎關拉到夏悠揚身邊,戎關一驚訝間,頭嘭的磕在窗框上,夏悠揚也是一愣,扒拉着戎關的頭髮看磕的怎樣。
風月箏看着緊張的夏悠揚,嘿嘿笑着,“我的意思是,你已經看上戎關了,心裡有這麼優秀的男人,哪裡還容得下別人。”
夏悠揚突然收回手,輕聲說:“姐姐你糊塗了,我已經嫁過人了,還有孩子,怎麼會心中有他,他只是,只是,我的朋友
,他救過我的命。”
風月箏看着夏悠揚,一字一頓地說:“悠揚妹妹,你手中有無數暗衛,又有江湖上情報最發達的鳶木閣時常給你提供消息,你不可能不知道雲逸國中寂青覺的消息,還有,雖然現在你回不去,但是派人送過那麼多的消息給他,他有給過你迴應嗎?”
像是被戳中了痛處,夏悠揚突然變的異常慌亂,語無倫次地說:“不是的,姐姐,他或許沒收到信,或許他是關心則亂,畢竟當初,他看着我,不,他,不會,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風月箏嘆了口氣,“妹妹,你覺得你的理由,能說服你自己嗎?那個現在陪在寂青覺身邊,也叫夏悠揚的女子,雲逸國聖上親封的一品命婦錦夫人,怎麼解釋?一輩子的幸福,你要考慮清楚,看清楚自己的心。”
戎關看着夏悠揚的手足無措,被她的神情狠狠刺痛,雖然他知道她心中還是念着寂青覺,還有多年未見的孩子,可是深陷其中的他,早已不能自拔。
可是,他從來都喜歡將所有的情緒藏在心底,更看不得夏悠揚爲難,輕輕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撫。
“悠悠,沒關係的,我當初答應過你,陪你一起找他,等過一段時間,我手裡掌握了兵權,就和你一起去雲逸國,不只是爲了陪你,也是爲了要找你們的皇帝,爭取他的支持。
悠悠,只要你把我當朋友,我就永遠不會離開,永遠是你想要的樣子。”
夏悠揚沒有擡頭,沒有說話,只有手,攥的越來越緊。
風月箏看着兩個人,一個隱忍,一個慌亂,微微搖頭,將視線轉到窗外。
時間一晃而過,半年的時間又已經過去,夏悠揚的生意發展迅速,從最初的花錦繡,到後來的青花瓷,茗香,所售商品無不讓大戶人家,貴族子弟相追捧,之後的和風樓,更是每場話劇演出都擠滿了人,甚至一票難求。
再後來還開了歌舞樓,樓中姑娘個個琴棋書畫,技藝精湛,許多人喜歡在這裡聽着琴聲談生意,也成爲了夏悠揚結識有權人士,收集情報資料的好途徑。
不僅生意涉獵範圍廣,而且更是從關城發展出去,不僅到了東庭,也到了雲逸,甚至連草原上,也能看到掛着“夏淩氏”牌子的店鋪。
一時間,夏淩氏的總管古憶年,成爲大家茶前飯後談論公子。
但是有些人久經商場,眼光更加敏銳,雖說所有的事情都是古憶年做主,但仍舊隱隱猜到他其實並不是真正擁有夏淩氏的老闆,對於這個在亂世之中,破竹而來的厲害的老闆,更是充滿了好奇。
曾派出很多人去打探幕後老闆的消息,可是卻不曾查到些什麼,草原上沒有蛛絲馬跡,東庭的消息網只過了城門就中斷,雲逸國更是不能深入半步,就連江湖上最強大的鳶木閣,只要是涉及到夏淩氏的消息,無論花多少錢,都得不到任何答覆。
所以,夏悠揚的身份一直都是秘密,她將茶樓交給風月箏,青樓交給紅菱,花錦繡,青花瓷和香茗都是古憶年在打理,她只管收錢,而且早在兩個月前,就戴着面具,扮作男子的樣子,跟着戎關去了軍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