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前,戎關帶着夏悠揚和風天放出現在昭野王的軍營中,昭野王之前在東庭被凌肅昭原折磨的厲害,逃出來之後一直忙於集結軍隊,收歸勢力,冬天的時候,得了風寒,竟然一病不起。
戎關的傷勢本來還需要些時日來穩定,但是情況緊急,不得不提前來到軍營,夏悠揚不放心,也跟着一起,風天放自然也一路前來。
昭野王的病越來越嚴重,他知自己時日無多,就放了手,將所有的兵權都交給戎關。
這些士兵都是昭野王的心腹,忠於他,忠於國家,戎關接手倒沒有費太大的力氣。
三個多月,大家就完全認可了他的才能,這時候才意識到,從前那個不受皇帝寵愛,只顧吃喝玩樂,整年沒幾天在皇宮中待着的大王子,是一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也不免有人暗自唏噓,到了如此關鍵的時刻,竟然依靠的是皇帝最不寵愛的兒子。
隨着昭野王病情加重,戎關將屬於自己的勢力慢慢帶入其中,成爲了一支勇猛的新生力量,新加入的部隊以自己絕對的實力,獲得了大家的認可,就這樣,戎關只用了半年時間,就將手中的兩萬精英全部整理完畢,加上重甲步兵,普通步兵,騎兵,兵力總數達到了十萬。
戎關正坐在主帳中仔細分析手下遞上來的東庭朝廷內的情報,簾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有人呼喊着冤枉。
戎關皺眉沉聲喝道:“外面何人喧譁?目中還有沒有軍紀了?”
“末將風天放,求見殿下。”
“風將軍?進來吧。”
然後就見風天放臉上神色嚴峻,手中提着一個畏畏縮縮的人。
一進門,他就將手中的人扔在地上,那人見到戎關,爬着撲到戎關腳邊哭喊:“殿下,您可要爲我做主啊,風將軍他,他,他冤枉好人啊。”
戎關看着腳邊那個一臉奴才相的人,正是尚書李年延的外甥李東成,厭惡的收回了腳,眉頭一挑,眯着眼問:“哦?風將軍他怎麼冤枉好人了?起吧,說來聽聽。”
李東成一聽戎關這話,以他的草包腦袋,哪裡看出來戎關的不耐,還以爲戎關真的是顧及他舅父在朝中的權勢,對他客氣有加。
忙站起身來,弓着腰立在一旁,揉着自己青腫的臉龐,一臉慼慼的神色,“回殿下,剛纔我看到軍營上空飛過一隻信鴿,怕有人泄露軍中機密,便抓了下來,結果剛到手中就被風將軍發現,他非說我是叛徒,我據理抗爭,就被他打成這樣。
殿下,您可要爲我做主啊,我舅父是肱骨老臣,我對您更是忠心不二,怎麼會做那種背信棄義之事,倒是風將軍,恐怕他纔是叛徒,發現我壞了他的好事,所以栽贓陷害,要殺我滅口。
殿下,這樣的人,您應該革了他的職,再嚴刑拷打,他如果不說,就用火鉗,我就不信他能抗住,等他招了再用他引出背後之人。”
戎關勾起嘴角,漫不經心地說:“看來你對我真是忠心啊,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就已經知道了?
就連所用的刑罰都替我想好了?既然你這麼用心,那我就按你說的,‘嚴刑拷打’,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李東來一聽戎關‘採納’了他的意見,開心的咧着嘴在一旁點頭哈腰,“是是是,就該這樣,殿下英明,那不如我去通知牢裡,讓他們備好刑具?”
戎關擺擺手,“不用,一起走,我自有安排。”說着就率先向牢中行去。
李東來跟在後面,看着風天放挺拔的身影,心中冷笑,風天放,你壞了我的好事,我一定要讓你好看。
戎關來到牢房,一進門就有人遞上來一條黑巾,示意李東來蒙上眼,李東來再笨也意識到,戎關帶他們來的是一個機密的地方,邊繫上黑巾邊想,自己要好好努力,總有一天,殿下帶自己來這裡,會光明正大。
可是蒙上眼睛的李東來,哪裡知道,一同隨行的風天放不但沒矇眼睛,反而守門的人還向他無聲的打了個招呼。
他更不知道,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但是李年延設在軍營中的這個棋子李東來,卻仍然存在。
戎關走在前面,左拐右拐,輕車熟路的來到一間石室內,室中有一人早已在等候,悠閒地坐在石凳上喝着茶,身後還立着一個貌美的女侍衛。
戎關在另外一張石凳上坐下,笑着問:“幾日未見,可好?”
桌對面的人微微頷首,聲音沙啞,“很好,前幾日我帶他們去了山裡,今日剛回來,你怎麼樣?”
“我也不錯,對了,有件事情,李東來說風將軍是叛徒,還說自己他被栽贓嫁禍,要被滅口。”
“呵呵?是嗎?風天放是我帶來的人,李東來,你要不要說我也是叛徒?”
李東來愣愣的站在一旁,聽到這個沙啞的聲音,就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夏參軍與風天放隨戎關一起到來,要說軍中之人對戎關是敬畏,對風天放是佩服,而對這個只知一姓,不知其名,臉上一張銀色面具遮住大半張臉,只露出好看的嘴脣的參軍,則是畏懼。
當日被提拔爲參軍,甚至與他們的殿下說話時,都沒有一個敬語,而是以你我相稱,許多有軍功的人都不服氣,參質疑他的能力。
參軍不怒反笑,從高臺上瀟灑的一飛而下,隨手從旁邊拔過一把劍,站在擂臺中間,劍尖遙指臺下質疑他的軍官,聲音帶着肅殺,大聲道:“爾等若不服我,便與我一戰,我就在這裡,你們誰不服,一個一個來。”
臺下的人一驚,軍中用武力證明實力確實很常見,可是站在擂臺上的參軍,不管怎樣看,氣質總是與別人不同。
不僅是因爲他沙啞的聲音卻帶着嫵媚,修長的手臂腰腿,還有面具下那張飽滿完美,雌雄莫辨的櫻紅嘴脣。
臺上人的劍在空中劃了一圈,隨意的說:“怎麼?不來?機會只有一次。”
臺下的人才突然驚醒,一人大喝,“等等,我與你戰。”然後就跳上擂臺。
站在對面的人正是凌肅昭野在時,統領全軍的將
軍宋磊,當初之所以當上全軍統領,也是因爲他不僅有智謀,而且更是打敗了向他挑戰的每一個人。
宋磊的武功實打實,每招每式都打到實處,攻擊力不容小覷,很適合戰場,帶着面具的人卻是身形靈活,攻守有度,十幾番來回,面具人手中的劍被宋磊打到,飛至一邊,“錚”的插在擂臺中。
大家都以爲失了武器,基本就等於輸了,卻不料一條白綾陡直向宋磊飛去,宋磊已經收不住向前攻擊的腳步,被白綾纏住了身子,一點點被白綾帶到面具人面前。
宋磊臉已經被勒的臉色發紫,突然大喝一聲,猛地發力,掙開白綾,一劍向面具人刺去。
面具人靜靜站着不爲所動,直到劍接近了他的身體,纔有一條長鞭甩出,將劍緊緊纏住,然後一柄匕首抵在宋磊脖子上,割出一條淺淺的血痕,淡淡的說:“你輸了。”
宋磊伸手摸了一下脖子,見手上沾着一絲血跡,說:“你贏了,劍,綾,鞭,匕首,四種武器,我宋磊佩服。”
說罷單膝跪下,抱拳大聲說:“末將宋磊,參見夏參軍。”
“你的武功很厲害,我的力量與你相差太遠,只是比你取巧些罷了。若論戰場上打鬥,你定然比我厲害得多。”
戎關走到旁邊,環視一週,沉聲問:“你們,還有異議嗎?”
臺下一片肅穆,幾息後,兩萬精兵齊齊下跪,“參見夏參軍。”
李東來想起參軍的那成名一戰,不禁打了個冷戰,那種氣勢,讓他除了畏懼,什麼別的都想不到。
黑巾瞬間被摘下,那個氣勢非凡的參軍在坐在他面前,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李東來,怎麼不答我話,嚇傻了嗎?”
李東來突然跪下磕了個頭,“小的參見夏參軍,回參軍話,小的不是那個意思,小的絕對不敢懷疑參軍。”
參軍擡腳踢了踢他,“呵,是麼,你不懷疑我,可是我懷疑你,哦,不對,我已經確定了,不是懷疑。李東來,你還想裝到什麼時候?”
李東來身上的冷汗瞬間就浸溼了背後的衣衫,磕磕巴巴地說:“小的,小的,裝,裝什,什麼了。”
“哼,我觀察你很久了,內奸果然是你,如果你不來,或許還能多活幾日,可今天你非要蹦出來,還把風天放帶到這裡,真是找死。”
李東來一聽這話,突然放聲大哭,“參軍,小的沒有啊,小的冤枉。殿下,殿下,您要爲做主啊。”
戎關憐憫的看着他,微微搖頭:“如今已經鬧到了參軍這裡,我救不了你嘍。”
參軍居高臨下的看着哭喊的李東來,“不說是嗎?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李東來死咬着牙,“小的,小的還是那句話,我是冤枉的。”
“呵,好,來人,讓他說出真相,你們知道該怎樣做,就當練練手吧。”
話音剛落,就有兩道黑影不知從哪裡閃出,兩人拖着李東來,幾次呼吸之後,就再聽不到李東來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