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點頭,心已經慢慢收緊,前面的危險,清音已經全身感知到了,身上的不寒而慄。雲上君先走在前頭,清音也秉着呼吸跟在雲上君的身後。眼前毛骨悚然的修羅場面,令雲上君皺起了眉,利落轉身捂住了身後清音的雙眼,柔聲道“別看。”
忽如其來的捂眼,讓清音本就繃着的弦,突然更加緊張了,更多是不適應和抗拒這親密的接觸。
用遠而近的腳步聲讓讓雲上君和無心紛紛警惕了起來,十分默契,雲上君攬過清音隱藏到了巨石後面,無心則往另一側的桑樹上隱去身形。沒過多久,一羣蒙面黑衣人拿着帶血的刀扒拉邊上的草叢,不停的地毯式搜查,忽聞“老大,到處都找了,找不到那個小崽子!”
“再搜!今日必須殺了那小崽子,否則都不用跟着我回去了!”
“是!!” 一聲齊應。
清音欣喜,柳氏和小少爺可能都還活着,看向身邊的雲上君,眼神催促要趕在黑衣人前找到他們。雲上君意會的輕點了頭,但不想此時出現,憑着雲上君的判斷,這起碼有三十餘人,而且各個身手不差,就憑着老祖宗給的一隊七人暗衛,正面開戰,定是會折損不少人,雲上君自然選擇按兵不動,等待更好的時機。
黑衣人陸陸續續朝着無心的方向而去,隱身在樹上的無心繃緊了身子,在這樣身手了得的黑衣人面前,一個大聲的呼吸就會被發現。此刻額間身手都滲出了汗水,前跟雲上君正面交手就耗費了不少功力,還在交手時吃了幾記凌厲的招式,受了點內傷,再加上疾趕了這一路,體力早早的透支,汗水順着額間臉頰滑過了下顎,滴答,汗水滴到了黑衣人的身後,見幾人似沒有發現,清音稍稍的放下了心。
忽一把刀,疾投射向無心,無心瞳孔一收,憑着自己的剩餘不多的內力強勢的躲了過去。一衆黑衣人,豁然的看向樹上,發現了樹上的無心。投擲刀的黑衣人,大聲譏諷道“不知是哪路的高手,已經在上面休息多時,不如下來討教幾招?”
無心見此已經是躲不過去的了,從樹上一躍而下,拔劍衝向黑衣人。清音心頭一驚,忙叫道“人多勢衆,你快去幫忙。”
“武林第一楚逸的侍從,武功自然不會是泛泛之輩,區區三十幾人,無礙。更何況,我出去,你就有危險了。”雲上君顯然是不想幫忙,畢竟對自己來說,無心就是外人,說不好還是敵人,犯不上貼暗中七名暗衛的性命,更何況無心的心性很是討厭。
無心憑着一身硬招式,跟着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打了幾個回合,見無心功夫了得,黑衣人手中的刀法越發凌厲,殺心四起,恨不得當場將無心亂刀砍死。漸漸的體力不支,招式中就露出了破綻,亂刀之下,胳膊,腿都被開了好幾個口子,無心不在正面迎着打,飛身到樹上,片刻撕下衣衫一角,將劍柄和自己的手死死捆在一起,一面體力不支連,劍被敵人打落了去,那就毫無勝算了。
隱在暗處的清音,煥然大悟,雲上君可能是要置無心於死地,趁着雲上君探前方的情況,豁然起身大喊道“一羣過街老鼠!何其囂張?還不快快停手!”
雲上君不悅的立馬起身,隻手附在清音背後一推力,人就輕鬆的飛到了身邊的樹幹上,見清音死死的摟住了高出的樹幹,眼神冷冷的一擡,從腰間掏出一把軟劍,且衝着上方放了信號煙,未等對方的黑衣人意識到他的武功卓越,當機立斷快準狠的撲殺。一個兩個的倒在雲上君的手上,更多的黑衣人轉而想雲上君攻擊,越來越多的火力對準雲上君,無心這邊的情況明顯就好了許多,勉強能與之一戰。雲上君一直擋在清音所在的樹周遭,以樹爲中心畫圈戰鬥,將清音死死護好,清音本以爲很快能結束這場打鬥,不知道何時遠處又涌入一批黑衣人,清音細細一打量大約又有三十餘人。清音在樹上衝着下面驚呼“小心,遠處還有人!”
雲上君髮絲已經凌亂,不似剛纔那般,微微喘着粗氣,拿着軟劍的手沒有停,又一批黑衣人涌進,眉宇間更加凝重,一咬牙劍法更加凌厲了起來,一刺一抽,一劈一橫,下手越發狠辣,對面的黑衣人也是到了一波又來一波,漸漸的雲上君的體力已經快耗盡,就算是絕世高手,這樣無止境的耗費之下,也會枯竭。清音眉宇緊蹙,她也看出了雲上君浴血拼殺之後,漸漸的已經開始落下陣來,圍繞樹的圈越來越小了。再下去她們三人都會葬身於此,清音摘下樹上的野果子,不管能不能砸到黑衣人,先砸向黑衣人,嬌罵道“你們這羣賊子,草菅人命,天理不容!!”
清音一直在樹上砸果子乾擾,嘴裡大放厥詞,果不其然,幾個黑衣人聽了清音的辱罵開始亂了陣腳,雲上君這手上殺人的速度又快了不少,拖了半炷香的時辰,雲上君和無心終究還是寡不敵衆,身上紛紛的掛了彩。正在危急關頭,七個身影疾掠而來,清音驚心,以爲又來了敵人,可見幾人依次落與雲上君身邊,將雲上君牢牢的護在中心,一人施救給雲上君包紮,其他拿劍紛紛對外,漸漸的黑衣人被六人止住了進攻的腳步,其餘的黑衣人紛紛向這暗衛進攻,無心也算趁此喘了口氣。剛處理好傷口的雲上君也沒打算歇着,一鼓作氣,將眼前的黑衣人一舉殲滅。見此,清音才知,來增援的應該是不遠處的暗衛,剛纔的信號就是召喚他們的。
來增援的暗衛也倒下不少,對面的黑衣人也死傷慘重,漸漸的黑衣人的氣勢已經被雲上君視死如歸的氣勢滅的一乾二淨,倒下的黑衣人越來越多,逼黑衣人的首領不得不吹哨子撤退。留了下屍山血海,一片修羅的戰場,血腥味已經籠罩了整個山坳,已經數不清到底殺了多少人,只有無數的蒼蠅嗡嗡嗡的盤旋在屍身上。
黑衣人遠去,無心早已經暈厥過去,雲上君也憑着最後一口氣強撐着,後才豁然倒地歇息,大口的喘着粗氣,額間佈滿了黃豆大的汗水,身上的汗水已經將衣衫泡透。清音被剩下的暗衛救下,顧不得其他人的行禮,跑去看雲上君的傷勢,將雲上君攔在懷裡,探了探的脖根處強有力的脈搏,知道只是暫時的脫力,沒有傷及性命之憂,隔着面具往他的嘴裡塞了一粒桑葉給的續命丹藥。
起身想向着無心的方向而去,給其療傷,雲上君憑着自己的過人的意念,強行醒來,沾滿鮮血的手一把抓住了清音的手,虛弱道“別去,讓其他人去。”
雲上君在迷離之際,都能清晰的考慮到,清音置身於屍海之中,很有可能被沒有肅清的黑衣人傷到。未涉足江湖的清音自然不懂雲上君的謹慎,只是腳下一滯,想要詢問傷勢時,雲上君又沉沉的合上了雙眼。以爲雲上君是傷糊塗,有些夢魘,但是奈何抓的太緊,根本沒有辦法脫身,只能讓其他暗衛去尋無心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