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羣中,清音也不知道到被鳳紅纓提氣攬着走了多久,才見到了鬼街的出口。鳳紅纓直到出了鬼街,才停下了腳步鬆開清音,清音剛站穩落地,就看見鳳紅纓警惕的對着靜謐的暗處吹了兩次急促的哨聲,不一會兒從那個方向就飛身出數十名身手了得的高手,身着夜行衣,後面還有一人驅着一輛奢華的馬車。飛身而來的幾人都對着鳳紅纓恭敬的抱拳行禮“公子!”
此刻鳳紅緊繃的神經才真正的鬆弛下來,對着面前的人點了點頭,幾人在站直了身子候在一旁。
從後面馬車上跳下的小個子的男子風風紅紅的小跑到鳳紅纓面前,小喘氣道“公子,可擔心死鳳戚了,比約定好的時辰都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了,我還以爲公子出什麼事情了!”
鳳紅纓揮手連連拍在了這個叫鳳戚的腦袋上,責備的罵道“鳳戚你還知道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了,不知道去裡面去接應一二?叫你家公子我提個大活人跑了那麼久!”
鳳戚也深知自家主子的脾氣,稍稍捱了幾下便躲開了去,摸着自己的腦袋,賣慘道“鳳戚也是聽公子的吩咐,老老實實在這個深山老林裡餵了一晚上的蚊子,老將軍那裡鳳戚可是使了一百分的力氣才瞞住調出了這些人。您瞧瞧,您瞧瞧,這胳膊臉上到處都是蚊子包。”
說話間擼起袖子露出個胳膊給鳳紅纓瞧,但是上面只有兩個紅色的包。鳳紅纓也知道是真的爲難鳳戚了,要從自己老頭底下悄無聲息的調出一撥暗衛,也不想責罵鳳戚,沒好氣的白了一眼鳳戚,鳳戚見此也知道這個鳳紅纓的氣也消了一大半了。鳳戚滑頭的又往後探了探,稍稍一瞧清音這個美人胚子,本來還不知道這自家主子大晚上的讓自己率了一大隊人馬候着接應,也不知道要幹什麼。現在就是一副瞭然的樣子嘿嘿一笑便道“鳳戚略略一掐算,公子有美人在懷,那鳳戚定是要給公子創造更多二人時光的麼。”
真的是有其主必有其僕啊!如是之前的清音定是已經面紅耳赤,但是經過楚逸的次次的曖昧不清的言語洗禮,這些倒是顯得小風小浪了些,且自己一夜的奔波的確已經體力透支,也懶得辯駁什麼,面色如常就當爲聽見一般。
鳳紅纓這樣的花花公子,自然也不會將這些小兒科的話放心上,自己什麼德行這個跟着自己十幾年的鳳戚還不知道麼,但凡一個異性在自己身側,哪怕鳳戚不胡思亂想自己也不信啊!鳳紅纓一擡腳踹在了鳳戚的腿根子上,對着身後使了一個眼色輕聲吩咐道“別在少爺跟前礙眼,把身後那幾條尾巴給我處理了。”
鳳紅纓自行自己鑽進了馬車,清音也聽的不真切說了什麼便也跟着鳳紅纓上了馬車。鳳戚順着鳳紅纓指的方向看去,揉了揉剛纔被踹的地方,對着暗衛比了一個手勢,只見一隊人馬撲向後方。一場未讓人瞧見的廝殺,就此在黑夜裡悄無聲息的展開。
鳳戚則帶着另一隊人馬護這馬車,趕往鳳家。
馬車內,鳳紅纓正倚在大軟枕上閉目眼神,清音則是端坐在另一側,疲憊至極的勞累感卻沒能讓她安睡過去,不停的回想這今日的事,越想卻越覺得今日楚逸、鳳紅纓都有些反常,特別是臨走前鳳紅纓交待的那句小心。鳳紅纓這樣的高手,怎麼能沒有察覺,爲掀眼皮,嘴巴微微動了動,有些疲憊開口“有什麼想問便問吧。”
一時清音卻不知道如何開口好,從何問起,她又是什麼身份去問?只能淡淡扯開話題開口“鳳戚剛纔去做什麼了?”
鳳紅纓有些意外清音竟沒有問楚逸的事,睜開了眼瞧了一眼清音的神情,又很快的閉目敘述道“我們進了鬼街不久,便有人盯上了我們。”
清音這才明白爲何這個鳳紅纓在鬼街一路提着她一刻不停的趕路,原來有人跟蹤她們,是自己得罪的玄冥?還是半路遇到的順手牽羊兩人?或者更是不認識的江湖人?
鳳紅纓也知道清音在想什麼,還未等清音開口便先開口道“你千萬別問我誰,我也不知,我鳳家在江湖上和朝堂上得罪過的人不少,當然還有一些不知死活的盜賊土匪。”
鳳紅纓這話也是真假參半,只不過不想眼前這個女子多增煩惱,知道的越少便煩惱越少,這楚逸讓自己連夜喬裝將人帶走,不就是不願意她捲入任何紛爭麼。
清音語歇,這樣還讓自己問什麼?良久,鳳紅纓見清音沒有動靜,才睜開眼端坐起來,掏出剛纔被偷的香囊,拋給了清音,桃花眼挑了挑問道“這香囊裡到底裝了什麼,被偷了一個香囊如此着急?難道是什麼銀票地契?”
說不到幾句正經的,鳳紅纓忍不住着不着四六的試探,不過也難怪鳳紅纓好奇,一個雲淡清風的女子定是不會爲了錢財俗物如此?難道是楚逸這個妖孽送了什麼定情信物?這不由讓鳳紅纓更加好奇。
清音也自是沒覺得什麼好隱瞞的,大方的打開了香囊將裡面的玄玉取了出來,放在掌心給鳳紅纓看個清楚。鳳紅纓眼神微微一變,他沒有想到這個女子在他心中已經是如此重要的地位了,以至於把楚家莊的暗衛勢力都給了她,稍縱即逝,桃花眼含着笑意,輕佻的打趣道“呦,這楚逸倒是捨得,平時想拿來看看都是不肯的。”
“這家傳的玄玉,自是不能拿來把玩的。”清音一面說着一面將玄玉安進了香囊內。
鳳紅纓揉了揉自己的鼻尖,聽着清音這般說看來她還不知道這塊楚令可以號令整個楚家莊的暗衛,這可是相當於給了一隻精兵悍將的軍隊。心裡想楚逸都沒這樣對自己過反而起了一些作弄清音的意思,接着清音的話道“楚家莊家財萬貫的,這樣的玄玉左不過就是多值幾個錢,圖有一個祖傳的名號而已,清音姑娘也不必太過於放在心上。”鳳紅纓頓了頓揉鼻尖的手指,偷偷的瞄了清音不信的神色,又補充道“再則這楚家莊美女如雲,還不知道這個楚逸是不是賞了這樣的玄玉多少下去。不必太當真,不必太當真。”
清音狐疑的看着鳳紅纓,自是不信這個鳳紅纓的話,如是沒有接觸過楚逸,被這樣哄騙幾句倒是會有幾分信,只不過這鳳紅纓前後說的話細細揣摩一番便覺得自相矛盾,這神情倒是看不出什麼毛病,大抵是常常混跡各個煙花場所又得這騙死人不償命的嘴和臉。在加上自己在楚家莊的這段日子,楚逸都不近女色,近身伺候的都是無心。更加斷定這個鳳紅纓揣了一肚子的壞水,被鳳紅纓這一番胡說這心中反而少了許多不安,到讓清音的睏意襲來也不予鳳紅纓多加言語,將香囊系在腰間便倚在軟枕上昏昏的睡了過去。
鳳紅纓也是十分識趣不在惹清音不快,一日的勞累的確讓兩人疲倦不已,兩人很是默契的各自休息互不打擾。
鳳戚隔着車簾子,也未見裡面有任何動靜,想着兩人應該是熟睡過去,便也驅着馬車更慢了些,更加穩妥的不讓兩人驚醒。
噠噠噠的馬蹄聲,咕嚕咕嚕的車軲轆聲,填滿了兩人的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