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夫人走後,月息才道出心裡話“夫人,此事您不能插手!”
大夫人疑惑的看向月息,這平日裡這月息可是處處說三夫人的好話,今日遇到了正事怎麼到不願意幫忙了,奇問“爲何?這三夫人可幫了不少我們的忙,這下子她有難,我們能袖手旁觀?”
“雖說這平日裡三夫人是幫着出謀劃策,但此事動了我們的根本,這可是二十萬兩白銀啊!您想佳慧姑娘出嫁需要一大筆銀子,朱府送來的聘禮是豐厚,我們回的嫁妝可不是要更加豐厚,這佳慧姑娘纔不會在朱家低聲下氣,到了朱府哪裡不需要使銀子。不單如此,可您想想咱們還有一個佳城少爺,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在這世家裡,沒有銀錢是使喚不動人的。我們真的不必爲了一個外人,動了咱們的根基。”月息想的仔細,將這厲害關係與自己的夫人一一道明。
大夫人一愣,想着確實如此,但又爲難,剛纔自己已經答應了這三房會始於援手,這貿貿然的又說不借了,到覺得撫了自己的面“這樣說不借便不借,會不會顯得我大房太小氣了些?不如我向哥哥借點?”
“夫人,你真是糊塗啊!蕭家是您的靠山,這祖母和蕭老爺在疼你,但還隔着一個蕭夫人啊!您畢竟是已經嫁出去的女兒,如是沒有銀兩怎麼穩的住大房的位置,沒有這位置,這蕭家可能未必肯傾囊相助!萬萬不可爲了這最虛的面子,害了自己,也害了姑娘和少爺啊。” 月息作爲夫人身邊的老人,也着實爲了自家夫人着想,纔敢如此說。
大夫人被月息的話當頭棒喝,月息雖在蕭家時雖是蕭夫人身邊的人,可卻是老祖母親自認可並將人送給自己做陪嫁丫鬟的,看她都沒有偏向她舊主子,此話就是真心實意爲自己好的肺腑之言。
月息瞧着大夫人的面色應是想清楚了,又道“三夫人畢竟是一個外人,這幫是情分,不幫也情理之中的。夫人若是覺得沒有面,不如拿個一千兩就當是先給應急了,待佳慧姑娘的事情了了,夫人大不了就藉口回蕭家拜見老祖母,閉門不見就行。”月息見說動了大夫人又提了夫人的柔軟處“佳慧姑娘這一嫁人,過不了一年半載,您可是要做外祖母的人,何必爲了這些事蹚渾水。”
大夫人眼裡帶着慈祥眼神,默道“嗯,此事你去辦吧。”
月息在當天晚間就從庫房取了一千兩的白銀給三房送了去,三夫人在當天還未察覺異樣,欣然的收下了這一千兩,眼巴巴的等着大房佳慧事了後再登門借些出來。再則這邊嫣紅已經順利的從夜談居將三人帶回,這三夫人懸着的心也算是落地了。
臘月,薛府大小姐出嫁的吉日,薛府天不亮,全府上下的人都忙活了起來。
月息早早的就帶着人將人院子內內外外有看了個遍,看看這昨日丫鬟有沒有偷懶,哪個角落還未打掃乾淨,哪個擺件還沒安置妥當,帶着從夜談居高價購入的嫁衣送到了薛佳慧的房裡。
只見薛佳慧已經坐在了梳妝鏡前,丫鬟悉心的爲其梳妝,薄薄的施了粉黛,遠山黛的眉,薄脣微微一抿住了紅紙,一張一合。十五六歲的姑娘出落的漂亮,讓月息想到了薛佳慧剛剛呱呱墜地時的樣子,一想到就要出嫁了,就猶如自己的女兒出嫁一般不捨得,感傷的禽着淚。
薛佳慧在銅鏡前已經見到了月息,欣喜的起身“月息姑姑,你瞧我這妝面可好看?”
“好看好看,我們家姑娘畫什麼妝面都好看。”月息吸了吸鼻子,立馬掩了掩面,怕這佳慧瞧出些什麼,惹得新娘子哭可不好了。薛佳慧自是沉浸在今日的喜悅之中,也瞧不出什麼其他,還有有些擔心和竊喜,這可是她成婚的日子。月息細細一瞧,這自家姑娘眼中還帶着一些血絲,問道“姑娘可是昨日沒歇息好?”
薛佳慧點了點頭,平日裡在跋扈,到了這個日子,還是免不了擔心和怯懦“想着今日就要拜別母親,隻身一人嫁去朱家,我難免擔心害怕,一夜未安睡。”
“傻姑娘,還有老婆子和夫人在,姑娘不用擔心。他朱府敢虧待你,我老婆子第一個不答應。”月息招手讓人吧嫁衣和鳳冠遞上前來,笑着給自家姑娘壯膽寬心。
薛佳慧開心的笑了“月息姑姑待我真好。”
丫鬟一番穿戴,頭戴鳳冠身披霞帔的薛佳慧,給裝扮得如斯華麗,纓絡垂旒,玉帶蟒袍,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外頭鞭炮齊鳴,鑼鼓喧天,這臘月的寒冷似乎也沒那麼刺骨,在丫鬟的催促下,薛佳慧大氅披身,卻扇遮面,一個美人緩緩走進大家的視線。
一旁等待的朱式挺身華麗喜服,髮絲用金冠束了起來,玉面郎君的樣子和這新娘甚是般配。喜娘笑着高聲宣道“新郎新娘拜別高堂!”朱式挺含笑走到了薛佳慧身邊,彬彬有禮從月息手裡接過薛佳慧的手,領着人到了薛家兩老跟前,兩人作禮齊聲“拜別岳父岳母!”“拜別父親母親!”
坐在高堂上的薛家夫人激動不捨的掩面,將淚水偷偷的擦掉,微咽囑咐道“好好好,記得到了在夫家好好照顧自己。”
薛佳慧險些失態留下淚,想要上前安慰幾句,朱式挺不動聲色的將人拉住,微微一笑,薛佳慧才道“母親也要在家好好照顧自己。”
相比薛家老爺就鎮定了多,對着朱式挺正色道“賢婿,我將佳慧託付與你,往你兩能舉案齊眉,相互扶持,白頭到老。”
“小婿,謹遵岳父大人教誨。”朱式挺又深深一拜。
薛家老爺轉眼又對自己的女兒教誨道“在夫家可不能再任性,記得要侍奉好公婆,服侍好丈夫,管理好後院。”
“是!父親。”薛佳慧哽咽應聲。
喜娘一見新娘子馬上要哭成淚人,很是合時宜的高聲喊道“新娘入花轎!”
薛家衆人望着薛佳慧踏入八擡大轎,在羨慕的眼光中,一步一步走出了孃家,一步一步邁入了夫家。薛家夫人蕭氏實在忍不住與月息兩人泣不成聲,其他人不是嫉妒便是羨慕。
“八擡大轎,這朱家真的給足了面子。”
“這薛家也是下了大手筆,光這新娘子的嫁衣,可就要五千兩白銀。”
“你怎麼知道這嫁衣多少銀錢?”
“前幾個月去夜談居便瞧見了,尋過價。”
“這薛家夫人可真是心疼這女兒,看來這一年的綢緞莊的收銀都置辦這嫁衣了。”
清音沒在人羣中,緊了緊身上的皮裘大氅,微微一笑不以爲然,這些都是她薛清音不在乎的,她在乎的只許他一真心待她的人,能爲她綰起一頭的青絲,在鄉下有一間茅草屋,兩人耕作,她也能歡樂度日。麻雀眼裡滿是羨慕“小姐,你看着排場,百來號人的迎親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