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君明珠差點甩下馬背,後又暈了過去,旖灩便做了個收勢,跳坐回了馬背上,鳳帝修雖意猶未盡,但卻也懶得在此被便一衆人盯着觀看,待他也落座控馬停住,那邊觀禮臺上的衆人還沉浸在方纔美輪美奐的驚天表演上。
片刻之後才響起如雷的喝彩聲,衆人驚歎着旖灩的舞姿和騎術,膽大和瀟灑,同樣讚賞着鳳帝修的風采和體魄,更驚異於兩人默契的配合。
此刻衆人甚至連譏笑驕陽公主的不自量力都忘記了,瞧見驕陽公主東施效顰不成反倒差點摔個狗啃泥,如今臉也劃破了,人也暈迷了,就那麼無聲無息地掛在馬背上,衆人也不過心裡鄙夷了一下,便又交頭接耳地說起方纔那一場罕見的蒼鷹舞來。
高高的看臺上,隆帝面色略有不愉,只是瞧向旖灩的身影時,神情卻又不自覺帶着追憶和恍惚。夜傾卻神態自得,舉杯輕晃盞中酒水,眸中一如既往地沉冷無緒,他不動聲色間將隆帝的神情瞧在眼中,眸色略沉了沉,復又仰頭飲下一杯酒。
而坐在大臣們中間的盛易陽卻早耐不住得意之色,被四下衆多同僚們贊着,追捧着,他越看場中旖灩那抹藍色身影便越是覺着滿意。
那女眷那邊,盛月紅和盛月嬌早已瞧着大出風頭的旖灩嫉妒地雙目通紅,同樣面色不佳的還有千安王府的幾位小姐。與此同時,天香公主已在婢女的照顧下吃下了三顆清心丸,即便如此她的面色還是慘白地像新上了白漿的牆壁一般,僵硬而沒有半點顏色。
旖灩對衆人的反應沒有多大興趣,只雙眼發亮地撫摸着胭脂柔順異常的鬃毛,上次騎君卿洌的紫電,她便感覺出汗血寶馬和一般馬匹的與衆不同,出類拔萃來了,只是那次畢竟是在城中縱馬,紫電根本沒有施展的餘地。如今乘騎這胭脂,那種乘風破浪,無畏無懼,踏雲飛翔的快感,簡直叫人心醉神迷,尋常馬匹便是品相再好,再膘肥馬壯,也無法做到如此奔如閃電。
現代時她便是愛馬之人,更何況,如今這馬兒爲代步工具的古代?她太喜歡這汗血寶馬了,今日有如此機會,一定要收穫一匹屬於自己的愛馬才成。
她這邊想着,鳳帝修驅馬到了觀禮臺下,君卿洌也帶着暈厥的驕陽公主回到了臺下,衝着鳳帝修拱手道:“谷主和霓裳郡主騎術皆是此間俊傑楚翹,本宮輸得心服口服。”
鳳帝修聞言毫不客氣地揚眉,道:“太子以後最好看管好令妹,有些人願意自尋其辱,但本谷主從來不喜譁衆取寵,自找死路的蠢材,看到了,便忍不住想捏死放在腳下狠狠跺上兩腳,這若是一不小心傷了中紫國和邪醫谷的和氣,卻非本谷所願了。”
鳳帝修在此等場合,說出這樣的話來,雖則他聲音不高唯有君卿洌能夠聽到,但也算是極爲不給君卿洌和中紫國顏面了。君卿洌雙眸眯了下,看今日確實是君明珠自尋其辱,仗勢欺人,如今又技不如人,他也無話可說。更何況,君明珠乃顧皇后一手帶大,皇家感情本就淡漠,他對這個妹妹實也沒多少感情。
故聞言他也不過是那麼眯了下眼睛,更多的驚訝於眼前男人以整個邪醫谷爲依仗爲旖灩撐腰的舉動,後他望了眼坐在馬背上,不言不語的旖灩,終是點頭,道:“以後我會看管好她的。”
他這話是衝着旖灩說的,聞言旖灩擡了下眸,卻是一笑,道:“太子殿下只怕是管束不了公主的,想來公主也未必會聽太子的話吧。”
旖灩面上帶着些微的譏誚和對君卿洌話的明顯不信,君卿洌雙眸沉了沉,道:“本宮既然說出此話,便會應諾。”
旖灩等的就是他這話,聞言她揚脣一笑,道:“我信太子殿下。”
他們這一言一語自然不被外人聽到,衆人只聽到了君卿洌那句認輸的話,此刻見旖灩衝君卿洌笑,只當是兩人爲方纔的比試在握手言歡。隆帝瞧着君卿洌臉上露出滿意來,不管驕陽公主如何,起碼他的太子還是沒有失了風度的。此刻他才揚聲一笑,道:“朕沒想到我中紫國地處水鄉,少草原缺駿馬,竟也能養出霓裳郡主這樣精通騎術的女兒,這足以說明我中紫國人傑地靈啊,國祚昌盛不息,如此甚好,甚好啊。來人,賞!”
他言罷,旖灩翻身下馬謝恩,隆帝才又瞧向依舊端坐馬上的鳳帝修,道:“三年前朕龍體有恙,若非谷主妙手回春,只怕早已龍御歸天,五年前,我川州發生瘟疫,承蒙太醫院老院判劉大人尋到妙方纔得以控制病疫,劉大人便系出邪醫谷,狄谷主今日能來中紫國,實是我中紫國之榮幸,谷主還請上座。”
自鳳帝修在醉仙樓下說出邪醫谷主的身份來,其入住盛府,隆帝便沒少令王公公前往邀探問,便是今日的盛會也是請了鳳帝修的,只是鳳帝修一直都婉拒了各種邀請,此刻當着衆人的面,他自然是不能再拂隆帝顏面的,聞言翻身下馬上了高臺。
場上開始有蹴鞠隊表演,上頭隆帝和百官等相慶,賢妃見衆公子小姐們坐在那裡分明已躍躍欲試,便道:“皇上便莫拘着一羣孩子了,也該放他們自由樂呵去了。”
賢妃言罷,隆帝揚聲一笑,道:“賢妃娘娘心疼你們,都自去玩樂吧。”他言罷又衝王喜道,“對了,朕新得的那兩匹汗血寶馬,只怕這些孩子們都垂涎久矣,你帶他們去試試,誰能駕馭得了,令寶馬認主,朕有重賞,莫忘了先叫霓裳郡主試馬。”
隆帝言罷,一衆公子小姐們紛紛謝恩,早按捺不住性子的衆人一鬨而散,女眷貴公子小姐們離開,百官等卻依舊留在這裡陪伴隆帝交流感情。鳳帝修剛剛落座,隆帝正勸酒連連,自不好此刻離開,眼見旖灩也隨着衆人和楚青依說話離開,他只勾了勾脣,倒不太放在心上,執杯回敬隆帝。
楚青依,旖灩分明將他當弟弟或者說是手下對待,憑藉楚青依,就算折騰死,旖灩也不會對他如何的,根本不足爲慮。倒是楚青依跟着她,他還不必擔心旖灩會出什麼事,何樂而不爲。
旖灩是皇上親封的郡主,更是太傅府堂堂正正的嫡女,以前她口吃怯弱,不被衆貴女們接受,可此刻又怎能和以前一樣?又有她方纔一番表現,如今多的是京中貴女們想和她結識,朋友是必不可少的,以前這些貴女們瞧着本尊被譏笑欺辱,多是冷眼旁觀,但這沒什麼好責怪怨懟的,世態如此。
此刻一羣貴女擁上來自我介紹,圍着旖灩請教騎馬之術,讚歎她方纔的蒼鷹舞,有些貴女還是以前跟着蕭靨兒取笑過本尊的,但旖灩都一視同仁,態度謙和,笑意盈盈,語氣溫婉,端莊大方地和她們交談親近。
旖灩本就是控制人心的高手,只要她想,她便有辦法和任何人成爲朋友,收服這些貴女對她來說輕而易舉。不過片刻,貴女們便發現這個中紫國第一美女絲毫沒有美人的孤傲清高,相反她談吐優雅得體,言語詼諧幽默,待人也落落大方,真誠爽直。一時間楚青依都被擠出了人羣,就只見一衆的鶯鶯燕燕圍着旖灩嬉笑玩鬧,當真有衆星捧月之感。
楚青依被擠出來,饒是他紈絝慣了,這會兒也不好往一羣脂粉堆裡扎,他從來沒有想到,素來清清冷冷的旖灩,竟也能有如此的親和力。素來女人一美麗便自命清高,更招同性的嫉妒和排斥,起碼他識得的美人多半便都是孤冷高傲,沒什麼同性朋友的。好像和其她女子接觸多了,便會掉了身價,顯示不出高高在上的不凡了一般。
便是以前的蕭靨兒,長相不俗,號稱才情出衆,身邊總也跟着一羣諸如白如玉一樣的貴女,可蕭靨兒那一瞧便是享受那種被捧着被追隨的感覺,在拿綠葉映襯紅花,跟在蕭靨兒身邊的貴女們顯然也知道此點,皆是奉迎溜鬚,看在蕭靨兒將軍府嫡女,和被翼王高看的份兒上接近她的,並非真心相交。
可如今他瞧的出,圍着旖灩的這些貴女們,她們是真心因接觸而喜歡靠近旖灩,更何況,這麼多的貴女,隊伍如此壯觀,裡頭還不乏出身比旖灩高貴的多的幾位貴女……這也太讓人匪夷所思了,這盛旖灩如今怎麼就能男女通吃了呢!
楚青依想不明白,摸了摸鼻子,搖頭一笑,轉身自往貴公子那邊去了。
旖灩和一衆貴女隨着王喜縱馬到了另一個山坡,果然便瞧見了一大片草場,其間一羣野馬正肆意奔馳,亦有不少馬兒或臥在河邊樹下休憩,或是低頭飲水,或三三兩兩地在悠閒的邁步吃草。
映了草地蔓延無邊,天空碧藍如洗,這一幕萬馬圖端的是叫人心曠神怡。旖灩勒馬在山坡上雙眸明亮地掃了兩眼便迅速地撲捉到了那兩匹汗血寶馬的所在。
那兩匹馬兒此刻正奔馳在那上百匹馬兒最前,遙遙領先,赫然便如兩個王者,帶領着它們的子民巡視領域,也享受着被萬馬追隨的尊榮和高貴。
這兩匹汗血寶馬一匹爲銀白色,一匹棗紅色。兩匹馬相嬉着奔馳在藍天綠地間,比其它馬兒更長的鬃毛迎風飛舞,那銀白的白練霜華,飛縱之間像有一縷銀光流逝,光影變幻間又能瞧見皮毛上似有血光滾動,美的驚人。而那棗紅的,因奔跑出汗,皮毛變地殷紅滴血,陽光映照更是紅的絢麗,遠遠望去像是一團火焰飛竄燃燒。且這棗紅馬,馬面上一道閃電形的白色鬃毛,竟和鳳帝修的胭脂如出一轍。
旖灩目光盯在紅馬身上,勾起了脣角,旁邊恰響起一個驚詫的聲音。
“呀,盛姐姐你快看,那匹馬都流血流成那樣了,會不會死掉啊?”
旖灩聞言回頭,卻見王丞相府的嫡女王明斐正瞪着圓圓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匹棗紅馬,眼中滿是驚奇詫異。她一言,令得衆女皆笑了起來,王明斐似也知道自己問了傻話,臉上一紅,嘟起脣來,小姑娘神情有些羞窘起來。
旖灩不由笑着道:“王妹妹先前住在南方高城的本家老宅,高城水道縱橫,人人會水,可馬卻是少見的,王家又世代簪纓,詩禮傳家,妹妹今年又纔不足十歲,對這汗血寶馬不知細理也不奇怪。這汗血寶馬不過是皮膚比一般馬兒薄些,汗腺又較之尋常馬兒發達,故而奔跑之後,周身血液流動,血管顯而易見,故而便像是有血漿流出,因此得名。”
那邊一位小姐聽到旖灩的話便掩脣一笑,瞧着王明斐道:“倘若真有血流出,汗血寶馬日行千里,夜襲八百,豈不是要流血流死了?”
她的話落,貴女們又發出一聲聲笑聲,雖則這些笑多不含任何取笑譏笑意味,但那王小姐年紀小,顯然面皮薄,又是簪纓世家,丞相府的嫡出小姐,登時還是漲紅了臉。
同樣是解釋,相比而言,旖灩的話便不會叫人感覺尷尬難堪,反倒還能安撫她的心。王明斐又驅馬靠近旖灩了一些,抱着旖灩的手搖着撒嬌,態度卻是比方纔又親暱了兩分,道:“盛姐姐那匹白馬真是好看,你選了它試馭吧,盛姐姐騎在那銀馬上一定好看極了!”
她言罷,好幾個貴女都附和起來,紛紛贊那銀馬漂亮,棗紅馬色澤太過殷紅,瞧着血粼粼的,着實駭人。
旖灩見衆口一詞都說那銀白的好,卻是揚眉一笑,復才面帶難色地道:“銀白的好是好,只是先前因一些誤會,致使千安王世子的銀霜馬斃命於太傅府門前,如今又有此銀白寶馬,想必沈世子也是惦念着呢,我雖喜歡但還是莫奪人所愛了。那紅色的我瞧也是極好的,再說汗血寶馬歷來難以馴服,這會子我挑三揀四,一會子若是我哪匹都馴服不了,灰溜溜地回來,你們可都不準笑話我!”
旖灩心裡本便是不喜那銀白色的,一來和沈璧,夜傾的坐騎極像,下意識就有些排斥,再來那殷紅若血的馬也莫名讓她移不開視線,雖則她其實一向都不喜歡血的顏色。
衆女聽聞旖灩的話皆覺她以德報怨,倒是皆不再多言,只笑哄哄地催促着旖灩下去試馬。一行貴女沿着山坡策馬而下,她們遠離,後頭纔有一隊六個女子縱馬過來。這六人中二人是千安王沈家的姑娘,另有白如玉,剩下三人卻也是尋常總跟着蕭靨兒肆意欺負過旖灩的。
她們到了山坡上,沈晴眯着眼瞧了眼縱馬飛奔在最前頭的旖灩身影,冷冷一笑,轉頭便對妹妹沈雨丟了個眼色,兩女同時駕馬將神情怏怏坐在馬上的白如玉夾在了中間,沈晴勸着道:“好了,白妹妹便莫不開心了,不就是被盛旖灩給氣暈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記得以前盛旖灩還在妹妹的逼迫下吞嚥過發餿發臭的泥湯呢,人家現在還不是鹹魚翻身,揚眉吐氣了?一次兩次得失算不得什麼了。再說,今兒便是驕陽公主不也在那賤丫頭的手中吃盡了苦頭,相比之下,你那點事兒真算不得什麼。既然來了,便該好好遊玩,你越是這樣愁眉苦臉的便越是提醒別人方纔被羞辱之事,這又是何必呢。”
方纔白如玉醒來,只覺丟盡了顏面,本是想先行離去的,可沈家姐妹卻拉着幾個平日交好的姐妹過來非要拉着她一起玩,盛情難卻,她纔會出現在這裡。
以前沈家姐妹和蕭靨兒也是要好的,故而她和沈家姐妹倒不算陌生,但沈晴和沈雨仗着出身王府,自視甚高,對她總是頤指氣使,何曾像今日這樣熱情過。方纔她還有些疑惑,現在見沈晴和聲細語地勸慰她,她心裡便只剩下了感激。
那邊沈雨見白如玉面色動容,便也笑着道:“以前我們姐妹只顧自己玩鬧,疏忽了白妹妹,如今蕭家抄家,盛旖灩又騙住了那羣沒腦子的,就只剩咱們幾個能瞧出她陰險真面目的,她如今風頭正盛,接下來豈能伺機尋咱們報復?所以咱們幾個纔是要抱成團,好好相處的時候,白妹妹說是不是?”
沈雨言罷,其她幾個正因旖灩變強而驚惶的小姐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紛紛稱是,白如玉聽聞此話越發信任沈家姐妹,心裡最後一絲疑惑猜忌也煙消雲散了。
此刻山坡下傳來一陣的驚呼喧囂聲,沈晴望去卻是旖灩抓着馬鬃竟直接躍上了那匹通身殷紅滴血的汗血寶馬上,馬兒顯然發了狂,已帶着盛旖灩向着東邊的山谷衝了過去。
將這一幕瞧的清楚,沈晴勾了勾脣,拉了白如玉便道:“這處沒什麼好玩的,白妹妹,走,咱們去那邊谷中獵些野味去。”
言罷,她率先便一抖馬繮,揚鞭向着東面旖灩消失的那處山谷衝了過去。白如玉被幾人開導勸解一番,此刻也有了笑模樣,自然緊隨而上。
沈雨行在最後,擡頭望着下頭的野馬場,見方纔跟隨旖灩身邊的一衆貴女們多都因知追不上發狂的汗血寶馬,故而並未追着旖灩離去,而是留在下頭瞧貴公子們選馬馴馬,而更遠處分明有一騎黑馬馱着一個男子悄無聲息地離開也往東面山谷去了,她眸光陰毒一閃,這才勾脣揚鞭,飛馳而下。
她們趕到山谷時已是兩刻鐘後了,剛入林子,沈晴雙眸四掃便在一顆樹上瞧見了一個小標記,她登時便揚脣一笑,道:“咱們往那邊去,你們瞧那邊林子多蔥鬱,定然有很多小野兔什麼的。”
言罷率先便打馬而去,白如玉被沈晴姐妹引誘着不知走了多遠,跑着跑着,身邊卻突然只剩下了沈雨一人,她扭頭四掃見沒了衆貴女不由一詫,道:“咦,壞了,沈姐姐我們二個是不是不知不覺走岔道了,怎麼不見了萬妹妹幾個?”
沈雨回頭裝作才發現此事一般,蹙眉道:“都怪我,只顧着拉了沈妹妹追那隻兔子,倒是丟了姐姐她們,不過她們應該就在這附近,說不定這會子也正找我們呢。這樣吧,白妹妹你在這裡稍等一等,我去尋姐姐她們,也省的我們兩個一起去走錯了方向,倒會和姐姐她們錯過。我先往那個方向找,若是姐姐她們尋過來,你也好帶她們一起來尋我。”
白如玉聞言不疑有他,當下便點頭,道:“那沈姐姐自己要小心些,真找不到也沒關係,我們自己去谷再尋侍衛來找也是一樣的。”
沈雨點頭,衝白如玉一笑便掉轉馬頭衝進了密林中。
白如玉獨自留在原地等了片刻,忽聞西邊的草叢中好像有什麼東西劃過草叢,這片山谷原就是爲貴人們狩獵用的,早驅趕了兇猛的野獸,只放了些兔子,野雞等沒什麼攻擊性的動物,白如玉聞聲倒也不怕,從箭囊中取了支箭搭在弦上,雙腿一夾馬腹向西邊有動靜的地方行了兩步,她剛用弓箭撥開礙眼的樹葉,便感一股凌冽的破風聲撲面而來,接着只來得及睜大眼睛,眉心便被一支白羽箭狠狠貫穿,甚至沒來的及叫出一聲來,她的身子便從馬背上直挺挺地倒了下去,雙眼圓瞪,卻已是氣息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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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心自在含笑中(53鑽)meimei梅(20花)小尾巴的媽媽(1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