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軒有一瞬的驚訝,他的手毫不留情的捏住木寒霜的下巴,凝聲問道:“本王不記得和你說過她的真實身份。”
木寒霜吃痛,皺起了好看地眉,很困難的吐出一句話;“王爺,我是楚國人。”
燕洛軒鬆開了手,冷漠地道:“說清楚。”
木寒霜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個響頭磕在地上,聲音有些委屈:“寒霜來燕國之前,是楚國都城巨賈之子,所以寒霜是見過安平公主的,這些寒霜和王爺說的呀。”
燕洛軒想了想,貌似真的有這麼回事,只是當時他並不認識楚夢依,也就沒放在心上。燕洛軒看了看木寒霜脖頸間紅色的掐痕,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木寒霜擡了頭,關心地道:“王爺,既然那麼痛苦,何不自私一次?難道您要等到楚夢依任頭落地之後,再來後悔嗎?”
聽到人頭落地四個字的時候,燕洛軒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氣。木寒霜無疑是在提醒燕洛軒,楚夢依要在三日後問斬的事。他茫然地搖了搖:“我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是會想起她,還會做一些違背初衷的決定。”
木寒霜眼底有些黯然,他看着燕洛軒說得肯定:“王爺難道沒有聽說過日久生情嗎?您這是喜歡上她了。”
燕洛軒依然茫然地搖了搖頭,喃喃道:“她和我說,我對她的喜歡,和名劍寶馬一樣,這只是人人都有的佔有慾。”
木寒霜定定地看着燕洛軒,緩緩地問道:“王爺,您的心痛嗎?名劍寶馬那些身外物,是不會叫王爺心痛的。您要比你想象中陷的深。如果失去的是喜歡的東西或人,只會叫我們感到遺憾,卻不會感覺到痛苦。而失去自己愛的人,心就會窒息一樣的痛。”
燕洛軒回憶着和楚夢依的點點滴滴,越發的不確定自己的感情了。對於燕洛軒這樣感情淡漠地人說情愛,貌似對牛彈琴。燕洛軒的手撫上木寒霜的臉,幽幽地問道:“寒霜,你愛我嗎?”
木寒霜深情地望着燕洛軒,緩緩地道:“王爺,如果寒霜不愛您,怎麼會跟您這麼久?我也希望獨佔您,可是這不可能,一味爭風吃醋,只會讓您厭煩。”
木寒霜原本就是清淡的性子,會將他帶回府裡,可不是單純的因爲他的眼睛長得很像納蘭詩晴,更因爲他青松般冷冽淡然的氣質。曾幾時何時,也是對這個人動過心的吧。可是,對比一番,燕洛軒對楚夢依的感情就更加明顯了。想到失去了木寒霜,倒是沒有特別的難過。可是,一想到會失去楚夢依,心頭叫喧的疼痛,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漠然地收了手,燕洛軒地聲音越來越輕:“寒霜,你知道嗎?我以前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嫉妒,可今天在大殿之上,我卻對燕洛琪嫉妒的發狂,我希望站在楚夢依旁邊的是我。我想把她關起來,讓她成爲我私有的東西,就連當年對詩晴我都沒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燕洛軒將手收回,
木寒霜心中有些失落,他強撐起笑容,耐心地道:“王爺,寒霜不知道納蘭詩晴在您心中是什麼樣的存在,可我可以斷定您是愛上楚夢依了。王爺,不要在逃避了,既然楚夢依不肯向前走,您就再進一步吧。她是個好女人,錯過了,您就不只是遺憾了。”
燕洛軒嘆了一口氣地道:“我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那個女人總讓是人捉摸不透。”
心隱約作痛,木寒霜的臉上卻依然掛着笑容:“王爺,您多體諒一下楚夢依吧。她也曾轟轟烈烈地愛過,可最終得到的卻是背叛。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最難痊癒地就是心愛之人的背叛。”
燕洛軒將木寒霜拉起,圈在懷中,他突然問道:“你好像很喜歡楚夢依?”
木寒霜的身體顯然一僵,明顯沒有想到燕洛軒會問這個問題,他認真地答道:“王爺,寒霜是楚國人。如果不是楚宣帝,我也不會淪落到塵殤館。我曾深深地憎恨楚國的皇室,當然也憎恨過楚夢依。可這幾年寒霜在王爺身邊,也看透了,愛恨情仇不過是過眼雲煙,沒有什麼好在意的。初到塵觴館的時候,寒霜對人生都失望了,是王爺給了我重生。寒霜又有什麼資格怨恨楚夢依呢?”
世人都說楚夢依是紅顏禍水,可誰又知道她一心想爲天下謀個明主呢。誰又知道,她爲這個世界的和平做過多少努力呢。有些爲楚夢依心疼,圈着木寒霜的手臂也鬆了一些力氣,燕洛軒漠然地道:“她很無辜。”
木寒霜像是下來很大的勇氣,慢慢地環上燕洛軒的腰:“寒霜知道,楚國人也知道。楚夢依很善良,足以讓楚國人引人爲傲。可是,女人太漂亮就是一種罪過,更何況她還有曠世之才。楚國人之所以恨她,無非是爲自己的傷痛找一個宣泄的出口罷了。所以,即使她是好人,也要被世人憎恨。”
聽到木寒霜的話,燕洛軒的心更痛了。那些楚國人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憑什麼去責備無辜的楚夢依。楚夢依如果真的讓雲嵐修爲她報仇,那些怨恨她的人,早就不在這個世上了。她是如此考慮楚國人的未來,可卻得到這些。燕洛軒非常的爲楚夢依不值,想到楚夢依的笑顏,燕洛軒也做了決定,這一次他絕不會放棄楚夢依。
燕洛軒將頭埋在木寒霜的背上,低聲問道:“寒霜,我要怎麼做才能得到她的心呢?”
這麼迷茫的燕洛軒,木寒霜還是第一次見到。在他的眼中,燕洛軒向來是理性的,他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裡,會一步跟着一步的走向自己的所設的終點。他始終相信,燕洛軒是會站在權利巔峰的人。可這樣強大如神的燕洛軒,也有這麼茫然無措的時候。這也許就是英雄難過美人關了吧。
第二日清晨,燕洛琪就闖進了德妃的宮中,驚動了剛剛洗漱的燕孝宗和德妃。
燕孝宗瞪着燕洛琪,怒道:“你最好給朕一個解釋。”
燕洛琪恭敬地跪在一旁,堅
定地道:“父皇,如果你一定要處死冷若衫,就連兒臣一併處死吧。”
德妃一個倉促險些跌倒,臉色頓時慘白,她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兒子,根本不相信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會是自己最懂事的兒子口中說出。
燕孝宗也被燕洛琪這句話深深地震撼了,他幾乎是咬着牙齒問道:“燕洛琪,你知道你再說什麼嗎?”
燕洛琪臉上是少有的執着,清晰地答道:“兒臣知道。”
德妃心慌意亂,急切的道:“洛琪,你在胡說什麼?這不是鬧着玩的。”
燕洛琪的眼中是德妃從沒見過的執着和堅定,在德妃眼中,燕洛琪是閒雲野鶴的性子,從小到大,連她這個做孃的都不知道燕洛琪渴望過什麼。想到那日初見楚夢依,德妃有些黯然,那楚夢依真的不是一般的漂亮,可太漂亮不一定是好事情。
燕洛琪認真的道:“母妃,兒臣沒有胡說,兒臣願和冷若衫同生共死。”
德妃的心更慌亂了,連忙喝道:“你還胡說?你這麼做,難道對得起詩晴嗎?”
被德妃提到納蘭詩晴,燕洛琪的眼神有些閃躲,他嘆了一口氣道:“母妃,兒臣的心只有一顆,所以只能辜負詩晴了。”
燕孝宗眯着眼睛看着燕洛琪,緩緩地道;“你在賭?”
燕洛琪認真地看着燕孝宗,眼睛還是那麼清澈:“是,我在賭父皇的不忍心。”
燕孝宗皺着眉緩緩地道:“你從小就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在衆多兒女之中,朕最喜歡的就是你。”
燕洛琪磕了一個響頭,語氣堅決:“父皇,兒臣不孝,請父皇成全孩兒。”
乾隆被燕洛琪氣得發暈,一腳踢在了燕洛琪的胸口,燕洛琪整個人被他踹翻。
燕洛琪咳出一口鮮血,重新跪好:“父皇,若是你處死冷若衫,我必隨她一起。她若死了,兒臣不會多活一個時辰,兒臣言盡於此,就看父皇捨得還是捨不得了。”
看着執意和楚夢依同生共死的燕洛琪,燕孝宗又氣又急,他沒有想到,爲了冷若衫,燕洛琪竟然以自己的性命相要挾。這個震撼,比知道太子派人刺殺自己時還要強烈。
燕孝宗氣紅了眼睛,吼道:“來人,送辰王回府,把辰王府給朕圍起來!辰王要是自殺,就把辰王府的人全部殺光。”
哼,洛琪,既然你要賭,就拿整個辰王府來賭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決心。你若死了,我就讓整個辰王府的人給你陪葬。
燕洛琪淡然地擡起了頭,緩緩地道:“我若死了,詩晴也會隨我一起去。至於王府其他人,只能說他們跟錯了主子。父皇,你威脅不到我。”
燕洛琪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燕孝宗看着燕洛琪的背影,胸口一陣劇痛。
德妃連忙扶住燕孝宗,取出一枚藥丸,服侍燕孝宗吞下。她柔聲勸道:“陛下,不要氣壞了身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