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影站了起來,氣急敗壞地吼道:“你給我們下毒!”
楚夢依裝出一臉驚訝的樣子,隨即笑道:“你好聰明哦,一下子就猜對了。”
柳慧傑心中很是納悶,小聲地嘀咕道:“我明明很小心了。”
楚夢依笑得更開心了,耐心地解釋道:“老闆,這叫彩璃膽,是藥不是毒哦,銀針是試不出來的。接下來的十天裡,你們入口的食物,都會是苦的。”
踏鶴想了想,尖叫道:“不對,我這杯茶原本是給冰山的,難道你連他都算計在內?他不是受害人嗎?”
柳慧傑有些鄙夷的看了踏鶴一眼:“那杯茶本來就是爲你準備的,誰讓你去搶人家的茶。”
踏鶴垮下臉,有些委屈的看着楚夢依:“我們都以爲大冰山是受害者,你不會去捉弄他。原來你早就知道,我們會去搶他的那杯茶。”
“洛軒,你要不要來一塊,很甜哦。”楚夢依笑着將一塊點心交給燕洛軒,然後接着道“你說的沒錯,洛軒那杯茶中的彩璃膽下得最重,至於誰那麼倒黴,就要看誰的運氣不好嘍。”
要說裝可憐,踏鶴甘拜下風了,他就沒見過像柳慧傑那麼會演戲的人。此時,柳慧傑正用被拋棄的小狗一樣的眼神看着楚夢依,可憐兮兮的樣子都要讓人落淚了:“夢依,他們兩個惹到你了,我和影可是無辜的。”
楚夢依託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恩,我只是單純看你們不順眼而已。”
柳慧傑哀嚎道:“不會吧,我好冤。”他眼睜睜地看着燕洛軒將楚夢依做的點心放進口裡,嚥了下去。他的眼神就更可憐了,小聲的嘀咕道“就洛軒一個人沒事,夢依,你太偏心了。”
楚夢依不爲所動,悠哉悠哉地喝茶吃點心:“我和洛軒提前服下解藥了,他是受害者,爲什麼要跟着你們遭罪呢。那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踏鶴將怒氣轉到雲嵐修的身上,他鄙夷的看了雲嵐修一眼:“你不是她師兄嗎?怎麼她下毒你都沒有看出來?”
楚夢依笑得傾國傾城:“如果師兄不用彩璃膽催吐的話,是不會中毒的哦。他的那杯茶裡,只有催化彩璃膽的藥而已。很可惜,師兄聰明反被聰明誤。”像是想起了什麼,楚夢依驚叫一聲,然後補充道“啊,對了,彩璃膽是沒有解藥的,如果用其他藥草壓制藥性的話,會延長藥效的時間的。師兄一定知道哈。”
踏鶴挑了挑眉,不解地問道:“什麼意思?”
雲嵐修淡淡地看了踏鶴一眼,似乎並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大有一股認賭服輸的意思:“就是說我也中了彩璃膽的毒,是我自己給自己下的毒。無論你做什麼,這藥的實效是十天,解藥必須在服藥前食用。”不想再多說,雲嵐修將目光放在了楚夢依的身上“師妹,你不知道嗎?我最討厭苦味了。”
楚夢依笑得甜甜地,重重地點了點頭:“恩,我知道哦。所以,才用彩璃膽的嘛,這裡不止你一個人最討厭苦味,除了洛軒,
你們通……通……都是最討厭苦味的。”
聽了楚夢依的話,所有人有了一個共識,那就是以後絕對不能惹她,否則會死的很難看。
楚夢依很滿意看到其他人的臉色開始陰晴不定,她倒了一杯茶給燕洛軒,笑眯眯地道:“洛軒,再來一杯怎麼樣?這茶很香哦。對了,晚上我親自下廚,我們改善一下伙食吧,最近都吃的都是軍糧,一點油水都沒有。”
就這樣,踏鶴等人,被彩璃膽折騰了十日,苦不堪言。最可氣的是,每天都可以聞得到楚夢依做的美味佳餚,可是卻吃不到。在這之後,燕洛軒的大軍就離開了,踏鶴一氣之下,逍遙去了。而云嵐修,則跟隨柳慧傑去了子母關。可是楚夢依和寒水瑤卻留了下來。
在鳳棲縣的城牆上,掛着一個特大的招兵的文書。上面寫明,不論男女老少,只要有心爲國出力者,均可入伍。這可在鳳棲縣引起了轟動,這可是奇聞異事,古來徵兵,對年齡的要求是很嚴格的,更有女子不得當兵的的規矩。可是,這張徵兵文書,卻反其道而行之,右下角還蓋着衙門的章,還有瑞王燕洛軒的私人印章。
前兩日,鳳棲縣的人,都採取觀望的態度。接着,有些膽大的,報了名。短短一月,這隻堪稱全軍是老弱婦孺的軍隊,人數竟然多達六萬人。
此時燕洛軒已到達燕唐兩國的邊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下了失守的數座城池。燕洛靖也傳來了捷迅,而燕洛昊卻沒有絲毫的動靜。和劉家軍短暫的交兵,也各有勝負。
此時楚夢依招的老弱婦孺軍,已經穿上了鎧甲,全都站在了鳳棲縣的練兵場上。遠遠望去,宛若參差不齊的樹林,太陽暖洋洋地,照得這些人東倒西歪,昏昏欲睡,那萎靡不振的樣子,那裡像是軍隊?
楚夢依淡淡地看着這些老弱婦孺軍,臉上掛着淡淡地笑容。身着鎧甲的她,英姿颯爽,意氣勃發,儼然一副梁紅玉的模樣。
楚夢依命人取來一個大鑼,猛的敲了起來。突然的鑼聲嚇了這些新兵一跳,馬上瞪大了眼睛。衆人聽着那震天的鑼聲,腦袋又暈又沉。他們有些哀怨、責備地看着楚夢依。
楚夢依收起笑容,板起一副冷漠的面孔,大聲道:“全都給我站好!”
這些人,見楚夢依是一個女子,而且長得如花似玉,全都不拿她當一回事。全都沒有動,像是欣賞名花一樣上下打量着楚夢依。
楚夢依的臉上不見怒色,也不去管他們。徑自在隊伍中踱着步子,纖纖玉手隨意指了幾個人:“你、你,還有你,出列。”
楚夢依的氣勢越來越強勢,讓人情不自禁的想去遵從。她叫出來的,是一個少年,一個少女,還有一個老者。那少年的右臉上有兩道傷疤,帶着些許忤逆,橫眉豎目,一看便是一個不服管教的人。那少女姿色平平,倒是有幾分英氣,嘴角隱約帶着一分嘲笑。那老者,仙風道骨,身上帶着藥香,很不苟言笑,有一股腦袋長於頭頂的架勢。
楚夢依皺
眉看着三人,問道:“你們好像很不服氣啊。”
“當然,我爲什麼要聽一個女人的。”那少年搶先答道,語氣有些不屑。
楚夢依輕輕的笑了笑,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少年自豪地挺了挺胸,大聲道:“我叫黃奎,大家都叫我棍子,我今年十六歲了。”
楚夢依點了點頭:“恩,夠資格上戰場了。”目光移向那位老者,楚夢依接着問“您呢?”
老者目光深邃,細細地打量着楚夢依,沉默片刻,答道:“老夫薛亦峰,今年五十九。”
楚夢依微微頷首,笑道:“老先生仙風道骨,氣質不俗,想必是個郎中吧。”
薛亦峰眼裡全是自豪,自負地答道:“正是。”
哼,未免太狂妄了一些。楚夢依心裡有些不屑,面上卻不動聲色,扭頭問那少女“你呢,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
“我叫樑紅袖,十四歲。”少女的聲音洪亮,氣勢十足。
樑紅袖?楚夢依聽到這個名字,微微一怔。她又想起了楚宮中的紅袖來,那個代替她在楚宮死去的正出花樣年華的小宮女。因爲這個名字,楚夢依對樑紅袖的印象好了很多,她朗聲問道:“學過幾年功夫?”
這次換樑紅袖楞住了,她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女子不簡單。楚夢依也不催促她回答,只是眼中含笑地望着她。樑紅袖看着那雙清明的眼睛,幡然醒悟,連忙答道:“九年。”
楚夢依再次點了點頭,向薛亦峰道:“薛先生,我有一事不明,想請教閣下。”
薛亦峰不解地皺起眉,有些猶豫:“請說。”
楚夢依挪了挪腳,輕聲道:“鳳棲縣上報的人戶有三十萬人,可爲什麼,瑞王招兵只招了五萬,而我只招了六萬?鳳棲縣應該是個地廣人盛的古城,可我怎麼只看到了蕭條?”
薛亦峰想了想,才緩緩開口:“鳳棲縣是戰爭必爭之處,每年都會招兵。瑞王爺能招到五萬人,已經不錯了。鳳棲縣早就沒有了輝煌,整個縣城剩下的都是老弱病殘,婦孺和孩童。”
楚夢依雙手拍得很響,她一邊拍手一邊道:“說的很好,如果有戰爭發生,鳳棲縣首先遭殃,你們應該已經看慣了生死離別纔對,這就是鳳棲縣的無奈。”她指着黃奎道“你來說說看,爲什麼,有戰爭鳳棲縣就會倒黴?”
黃奎瞥了瞥嘴,有些鄙夷道;“這你都不知道?笨死了。因爲我們鳳棲縣,緊挨着子母關。是通往內地的必經之地,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如果子母關失守,我們鳳棲縣當然會成爲兵家必爭之地,所以難免戰爭之苦。”
楚夢依定定地看着黃奎,緩緩地道:“據我所知,兩國交戰,子母關沒有一次被守住,鳳棲縣沒有一次不成爲戰場。可見,單純的靠燕軍駐守,是多麼不可靠的事。”楚夢依語氣一轉,變的嚴厲起來“所以,我才召集你們,鳳棲縣是你們的家園,你們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守護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