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而過,轉眼間就到了大軍出發的日子。燕洛穎來爲燕洛軒和楚夢依送行,得到了月如夢的親筆信。
洛穎,爲了和你在一起,我跟着夢依一起出徵了。相信我,我會活着回來。回來的時候,我要讓你的父皇和母妃心甘情願的接受我。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千萬也不要來找我,如果你不顧全大局,跑來邊關,我就一輩子不再見你。你也不要怨我心狠,我這都是爲了我們的未來。總之,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我愛你,等我。
燕洛穎將這封信捏得緊緊地,他看着越行越遠的軍隊,面色凝重。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他纔回到府中。
自從月如夢離開後,燕洛穎就像變了一個人,他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的政事上面,讓燕孝宗誇讚不已。這裡不再多說,我們來看看楚夢依精彩的軍旅生活。
楚夢依跟隨燕洛軒的大軍出發了,可是她心情卻不怎麼好。因爲燕洛軒還帶了木寒霜,二人是如影相隨,反倒她自己成了陪襯。這樣過了好幾天,楚夢依才反應過來,她以爲燕洛軒是在暗示自己。想她和燕洛軒互通心意已經數日,二人一直都是發乎情止乎禮,從來沒有越過那條線。這個認知,讓楚夢依心裡有些堵,偏偏燕洛靖還帶了雲嵐修來,雲嵐修很藉口關心自己,天天都來找自己,讓她連質問燕洛軒的機會都沒有。
燕洛軒心裡也不怎麼高興,三軍齊發,要到雙葉鎮纔會分開。他是真的不喜歡燕洛靖和那個雲嵐修,這二人天天纏着他的夢依,也不知道二人在夢依耳旁吹了什麼風,這幾日,他明顯感覺到楚夢依的怨氣。有時還故意躲開自己,自己不去找她,她從來不找自己。這讓燕洛軒度日如年,天天數着手指頭,盼着趕快到雙葉鎮。
這一日,行至洪城,大軍突然停住了腳步,前方一陣慌亂。燕洛軒正要開口詢問,就見一個小兵驚慌失措的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報,前方被兩棵大樹攔住了去路,我軍寸步難行。”
聽到此言,幾位主事都皺起眉,他們相互看了看,都沒有說話。燕洛軒爲三軍主帥,他不言,其他人自然不會開口,這幾位主事的,可沒有一個是不懂事的。
燕洛軒緊緊皺着眉頭,一言不發。這樣的沉默既尷尬又詭異,楚夢依不想再忍耐,出言詢問道:“洛軒,我們去看看?”
燕洛軒望向楚夢依的目光極其溫柔,他輕輕地點了點頭,帶頭像最前方走去。來到前方一看,兩顆巨大的樹木橫在道路中間,將去路攔截。
樹幹上站着一男一女,均是面貌出衆。那男子朗目深邃,脣似桃花,兩道劍眉入鬢,一身邪氣卻若宛若謫仙。他嘴角自始至終掛着一抹壞壞的笑容,眼中亦帶着幾分戲謔。身上大紅的錦服爲他平添幾分妖冶。那女子也有閉月羞花之姿容,杏目櫻脣,容貌精緻。一身緊身黑衣,手持一把五尺長槍,明明個子嬌小,卻有一股不容忽視的颯爽英姿
。二人一黑一紅,在全是身披鎧甲的兵營之中,耀眼而突兀。
這二人,大家都認識,全是熟人。花火節上,他們都見過踏鶴,而寒水瑤也都不陌生。其他的反應都還好,可燕洛軒在看到踏鶴的時候,身上的寒氣全開,衆人十米以內都感覺冷氣。這二人不知爲何,就是對盤,彷彿天生就相剋一樣。
楚夢依有些疑惑的蹙起柳眉:這不是踏鶴和水瑤嗎?他們怎麼到一起了?來幹什麼?
寒水瑤看到燕洛靖,眼裡迸出懾人的光彩,歡叫着從樹幹上跳了下來,跑到燕洛靖身邊。
和熱情洋溢的寒水瑤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燕洛靖的態度溫和有禮卻有些刻意的疏離:“水瑤。”
燕洛靖的態度絲毫不影響寒水瑤見到心上人的喜悅:“阿靖,喜我送你的生日禮物嗎?”
寒水瑤送的生日禮物,並不是最獨特的,但是燕洛靖的確很喜歡。燕洛靖知道燕洛琪去過橙縣,自然猜得出是他給寒水瑤出的主意。燕洛靖心道:哥哥間接送我的禮物,我哪裡會不喜歡?他掛着微笑,點了點頭:“我很喜歡。”
“真的嗎?你真的喜歡?”寒水瑤非常雀躍,情不自禁的高聲叫了起來。看到周圍的人都在看自己,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了,羞紅了臉,小聲嘟囔道“你喜歡就好。”
看着寒水瑤,燕洛靖問道:“水瑤,你怎麼來了?”
寒水瑤不好意思太大聲,小聲地答道:“當然是爺爺讓我來的了,燕國國難當頭,我們寒家的子孫當然首當其衝上戰場。”
燕洛靖挑了挑眉,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你揹着寒老將軍偷跑出來的?”
寒水瑤下意識的大聲反駁道:“不是!我說過了,是爺爺讓我來的!”把話嚷完,寒水瑤才發覺自己又失儀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頻頻搖頭,真是既率真又可愛。
瞧瞧,野丫頭就是野丫頭,三句話就現了本性了。燕洛靖笑了笑,有些無奈的看着寒水瑤。
楚夢依剛要開口和寒水瑤答話,踏鶴就從空中飄落在衆人面前,巧妙地將燕洛軒擠到一邊。燕洛軒不滿地瞪了踏鶴一眼,踏鶴根本就不鳥他,親切地道:“梓童,我來找你了,這多天沒見,你想我不?”
話音剛落,就聽到一片啊聲。但凡聽到這句話的,無不驚訝。楚夢依是誰啊?三軍之中誰人不曉?豔冠錦城,才華橫溢,是冷麪瑞王的寵姬,瑞王爺可曾爲她抗過聖旨的。所以,衆人哪會不驚訝,驚訝之餘又有些好奇,這個紅衣男子是誰?敢用梓童稱呼大名鼎鼎的冷良媛。多數人倒吸了一口氣,面色凝重的盯着燕洛軒,生怕自己錯過燕洛軒變臉的精彩瞬間。
當事人楚夢依的那張笑臉面具也有些掛不住了,臉色難得陰沉。當然,比楚夢依臉色更難看的還有兩個人,一個是燕洛軒,一個是雲嵐修。要是眼光能殺人的話,估計踏鶴身上早就成篩子了。
踏鶴是誰?自然不會把旁人的眼光當做一回事的。他對楚夢依笑得那叫一個燦爛,分明沒有說了不該說的話的自覺。
楚夢依蹙起眉,眼神有些哀怨,幾乎是咬着貝齒問道:“踏鶴,你那是什麼稱呼?”
踏鶴笑眯眯地看着楚夢依,討好似的道:“這個稱呼不好嗎?我感覺很不錯的呀。”
楚夢依氣得咬牙,這個踏鶴,又在哪裡聽來的稱呼,這梓童是皇帝對皇后的尊稱。若是被不懷好意的人聽見,怕是又要無風起浪了,非給他安一個有逆反之心的罪名。怕是連緋聞中心的自己也難逃這個罪名。
未等燕洛軒說話,雲嵐修已經冷着臉問道:“你是誰?你來幹什麼?”
踏鶴眨了眨無辜的眼睛,那單純的目光像是控訴有人欺負他一樣,讓人又疼又愛。瞥到楚夢依越來越黑的臉,他才認真地指了指楚夢依:“我是她哥哥。”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楚夢依的身上。燕洛軒等人更是一頭霧水,楚夢依的兄弟姐妹應該都去世了纔對,什時候她又多出一個哥哥來。
接收到燕洛軒詢問的目光,楚夢依連忙解釋道:“義兄!他是我的義兄!”
看到衆人多變的表情,雲嵐修起了玩心,他拉住楚夢依的衣袖,柔聲道:“梓潼,我好想你。”
楚夢依用力拽出自己的衣袖,一個拳頭就敲在踏鶴的頭上,她陰沉地臉低聲命令道:“踏鶴,把那個稱呼收起來。”
踏鶴一臉傷心的表情,萬分委屈地道:“你不喜歡?那叫你娘子好了。”
這個稱呼讓楚夢依的臉更陰沉了,看着踏鶴的裝可憐的模樣,楚夢依確定了,踏鶴這丫根本就是在耍人玩。
作爲踏鶴的損友,慕容修元有些看不下去,他隱晦地提醒踏鶴不要惹怒楚夢依:“喂,沒有你這麼叫妹妹的吧。踏鶴,夢依真的會生氣哦。”
踏鶴歪着頭,想了又想,笑道:“那內子總行了了吧,這個稱呼挺雅的。”
聽到內子這個稱呼的時候,楚夢依險些去打踏鶴的鼻子,這下更能說明了,踏鶴百分百再和衆人鬧着玩。
這句話話又招來燕洛軒和雲嵐修的狠瞪,燕洛靖是看戲的表情,燕洛昊是事不關己,慕容修元是有心無力,至於寒水瑤,早就被這個驚雷給嚇呆了。
踏鶴同樣瞪了燕洛軒和雲嵐修幾眼,不怕死地道:“切,瞪什麼瞪?眼珠子掉出來啦。我開個玩笑而已。”
燕洛軒淡淡地看着踏鶴,目露殺機,他不得不承認這個叫踏鶴的男人很強,甚至強過自己。可他左一句梓童,又一句娘子,最後連內子這個稱呼都出來了。燕洛軒氣得想殺人,理智正一點點地喪失。
雲嵐修狠狠地瞪着踏鶴,他的那些稱呼,就像一根根的刺扎入他的心裡。他嫉妒的發狂,氣得眼睛都紅了。如果不是燕洛靖和楚夢依都在場,他一定會殺了這個男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