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衝動!”喬公公在心裡喊道“你得爲冷妃娘娘想想!”
踏鶴瞬間清醒過來,馬上掩藏起殺氣:切,看在夢依的面子上我饒了你。
燕洛軒突然感到喬公公身上有一瞬間的殺意,燕洛軒疑惑的看着喬公公。可喬公公一臉恭敬地表情,完全看不出什麼異樣,就好像剛纔的感覺是他的錯覺一樣。
燕洛軒盯了喬公公好久才揮了揮手道:“下去吧,繼續監視冷妃。”
喬公公離開了,燕洛軒有些疲倦的閉上了眼睛,輕輕地用手碾壓着眉間。
木寒霜嘆了一口氣道:“皇上,您這是何苦呢?”
燕洛軒疲憊地道:“朕也不知道爲什麼,朕就是不忍心殺她。朕有時候就想,是不是我們之間一定要死一個,我們才能解脫。”
喬公公走在路上,踏鶴對他輕聲道謝。他知道,如果不是剛纔喬公公及時出聲提醒,燕洛軒已經發現自己的行蹤了。妖力尚未完全恢復的他,深知不是血魂鐲的對手。所以,他心中對喬公公充滿了感激。
喬公公能感覺到踏鶴的誠意,包括踏鶴對楚夢依的愛意。踏鶴的付出和執着都令喬公公感動。他決定幫助踏鶴,協助他救出冷妃。
過了幾天,燕洛軒果然得到了孫佳雪身體不適的消息,下朝之後,他便急衝衝的趕到了紅芍園。
孫佳雪正對着一個木盆大吐特吐,她的臉色白的像一張紙,毫無血色。她的臉頰凹了進去,有着濃濃的黑眼圈,看上去特別沒精神。眼淚含在她的眼眶裡,偶爾還有淚珠滾落。那模樣說不出的令人動容。
燕洛軒連忙走了過去,代替一個宮女,輕輕拍着孫佳雪的後背。孫佳雪整個人幾乎靠在了燕洛軒的身上,剛剛吐完,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
看着虛弱的孫佳雪,燕洛軒心痛不已,他橫了一眼屋中的宮女,有些責備地道:“怎麼回事?你們是怎麼照顧主子的?你們主子吐的這麼厲害,也不知道宣御醫嗎?”
無緣無故被燕洛軒瞪了一眼,嚇得宮女們跪了一地。宮女們戰戰兢兢地道:“回皇上,已經請過御醫了。可是御醫說娘娘只是害喜,方子開了不少,但都不怎麼管用。”
孫佳雪有氣無力地道:“皇上,別怪她們了,是臣妾體質差。都說兒是娘前世的仇家,臣妾看這話說的不錯。臣妾懷的這個,就是個討債的。”
燕洛軒心中隱隱不安,他怒道:“一羣廢物,連個病都瞧不好,朕要這羣酒囊飯袋有什麼用?”
孫佳雪低頭想了想,虛弱地道:“皇上息怒,臣妾倒是有個人推薦。不如讓文大人過來瞧瞧,他是醫傑的徒弟,想來醫術也是很傑出的。”
燕洛軒點了點頭,馬上就叫人將文知顏宣進了宮。文知顏爲孫佳雪細心診治,燕洛軒焦急的等在一旁,他連聲問道:“顏顏,怎麼樣?佳雪到底是怎麼回事?”
文知顏表情嚴肅,低聲道:“皇上,五花散。”
燕洛軒雖然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但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他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又是醫仙的毒?你有幾分把握?”
文知顏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燕洛軒,輕輕地搖了搖頭:“當初皇上中五花散的時候,臣就說過,要解開這毒,相當複雜。看來,她是想要她們母子的命。”
孫佳雪聽完之後,嚶嚀一聲,趴在牀上小聲地哭泣起來。
燕洛軒心煩氣躁,想也沒想就氣沖沖地奔向芙蓉園。楚夢依早就得到了消息,正在門口等着接駕。
“臣妾恭迎。”楚夢依還沒行完禮,就被燕洛軒想採住衣領拽了起來,燕洛軒氣急敗壞的道“楚夢依,把解藥拿出來!”
楚夢依疑惑地看着燕洛軒,不解的問道:“皇上,您什麼意思?臣妾聽不明白。”
燕洛軒咬牙切齒地道:“你少裝蒜!你說,佳雪中毒是不是你下的?你什麼時候下的?”
楚夢依聽明白了,原來是孫佳雪中了毒,燕洛軒懷疑是自己下的毒。楚夢依這才知道,原來有的時候,才學也會累人的。對燕洛軒的懷疑,楚夢依無比寒心,她怔怔地看着燕洛軒,目光裡有責備、有痛苦、有糾結,很是複雜。燕洛軒也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憤怒的雙眼似乎能噴出火來。
過了很久,楚夢依才垂下眼簾,呢喃道:“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你對我真是一點信任都沒有。”
燕洛軒毫不溫柔的鬆開楚夢依的衣領,狠狠的抓住她的手腕,激動地道:“走!跟我去解毒!”
楚夢依突然掙開燕洛軒的鉗制,一臉冷漠地道:“隨你怎麼想,我不會救她的。”
燕洛軒瞪大了眼睛,他沒有想到楚夢依會見死不救。他一直以爲,楚夢依是善良的,是有一顆醫者仁心的。他不可置信的盯着楚夢依,彷彿不認識了她一樣。
楚夢依傲然地道:“我沒有對她下毒,爲什麼要去救她?她的死活與我何干。”
燕洛軒踉蹌一退,臉色慘變:“平日裡你和佳雪關係那麼好,原來都是假的。以前你那麼高傲,那麼善良,原來也都是假的。楚夢依,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楚夢依很是震驚,氣極反笑:“原來,我在你心中是這麼卑鄙啊。”
燕洛軒氣急敗壞地吼道:“住口!不要狡辯了!朕就問你一句,人你是救還是不救?”
楚夢依冷靜了下來,心中對燕洛軒已是絕望至極:“救?我爲什麼要救?一個不惜以孩子性命打擊情敵的母親,有什麼資格做母親。孫佳雪自己種的苦果,當然要她自己品嚐。”
燕洛軒瞪大眼睛,眼神兇狠,楚夢依勇敢地回視他。她的眼裡不見恐慌,反倒一種視死如歸的淡然。燕洛軒真的氣壞了,他揚手給了楚夢依一個耳光,怒道:“楚夢依,你最好祈禱佳雪沒事,否則,你一定跟着她一起陪葬。”
燕洛軒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楚夢依捂着發燙紅腫的臉頰,悽然一笑
:犧牲一個孩子,便能打擊到自己最大的情敵。讓威脅自己的人永世不得翻身,想來都是划算的。難怪,武則天會掐死自己的女兒。這就是後宮的女人,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利用。如果不是迫於無奈,這個皇宮她還真的不想呆。
楚夢依心灰意冷,已經做了和孫佳雪陪葬的打算。她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燕洛軒身上的毒。客觀來看,燕洛軒是一個很英明的帝王,原本,楚夢依就非常看好他的。楚夢依一直堅信,燕洛軒一定能成爲一個偉大的帝王。楚夢依拿出毒性最大的一瓶藥,決然的倒在了嘴裡。
燕洛軒看着牀上臉色蒼白的孫家雪,心刀扎般疼痛。這個以自己爲天的女人,如今失去了做母親的權力。她要是知道這個消息,得是多大的打擊。爲了保住孫佳雪的性命,文知顏讓人爲孫佳雪引產,誰知半路出了岔子,孫佳雪再也不能爲人母了。當初,孫佳雪不顧家人的反對,青衣小轎由側門進入瑞王府,不求名分的陪在燕洛軒的身邊。對他體貼又溫柔,從來不要求什麼,一直是那麼低調。唯一一次鬧脾氣,還是因爲燕洛軒娶楚夢依的時候。燕洛軒想到孫佳雪種種地好,更加憐惜孫佳雪了。
燕洛軒越想心中越痛,想到楚夢依,他恨得牙癢,可是他又捨不得。明明做好了要殺她的準備,可是就是沒有那個勇氣。男人都有這樣的心態,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征服,越是想擁有。她分明是有目的纔來到自己的身邊的,心如蛇蠍想絕自己的後。如此大逆不道,可燕洛軒就是做不到厭棄她,就是做不到不去想她,不去愛她。
孫佳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她動了動嘴脣,緩聲問道:“皇上,皇兒呢?”
孫佳雪楚楚可憐,似泣非泣,看她弱不禁風的病弱模樣,燕洛軒於心不忍,他牽上了孫孫佳雪的手,柔聲安慰道:“你好好養着,等你身體痊癒了,我們再要一個。”
燕洛軒的話令孫佳雪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眼淚馬上就涌出了眼眶。她咬着嘴脣,隱着着、哭泣着。
如果是楊採茹,早就要求燕洛軒住持公道了。可她是孫佳雪,比楊採茹要懂得後宮的生存法則。她越是不言語,燕洛軒越覺得得爲她討個公道。
燕洛軒在孫佳雪睡着後才離開,他獨自一人來到了芙蓉園,卻大吃一驚。楚夢依微蹙柳眉,雙目緊閉,脣邊掛着釋然的微笑刀子地上。她一動也不動,臉色青白,沒有一點生氣,似乎只剩下一口氣。
楚夢依就像離開枝頭的落花,周身散發着憂傷哀怨,是那麼悽美絕然。燕洛軒顫抖的手探到楚夢依的鼻下,她的鼻息若有似無,燕洛軒能感受的到她的生命正一點一滴的流失。燕洛軒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他茫然焦急的看着楚夢依,完全不知所措。
踏鶴不知道房中有其他人,向平時一樣走了進來。看到燕洛軒明顯一怔,正要刻意行禮。卻突然瞥到躺在地上的楚夢依。踏鶴慌忙走了過去,抓住了楚夢依的脈搏,悄悄地爲她輸送妖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