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璃可憐巴巴的道:“蝶姿,你忍心看你太子哥哥害相思病嗎?”
燕蝶姿連忙叫道:“打住!打住!上次你也是這麼說的,害的我被母妃罰抄《地藏本願經》五百遍呢,我手都腫了。”
燕洛璃擺出哈巴狗一樣討好的笑容道:“不要說的這麼可憐兮兮,你二哥不是給你求情了嘛。”
燕蝶姿嘟起了小嘴,哼了一聲:“那我也抄了一百多遍呢,素雪多水靈的一個小丫頭,就那麼被你活活的害死了。”
上次的事情很簡單,無非是太子看上了賢妃宮裡的一個小宮女,利用了燕蝶姿一時心軟,強行佔有了她。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被德妃和賢妃知道後,按照宮中的規矩懲罰了素雪。誰知道,素雪太好強,被攆出皇宮不久就病死了。知道燕蝶姿也參與這件事,德妃便讓她抄寫《地藏經》,後來燕洛琪爲燕蝶姿求情,燕蝶姿才被免了責罰。
燕洛璃笑道:“你放心吧,這回哥哥我不拖累你。她根本就不是什麼宮女嘛。”
燕蝶姿挑了挑眉,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她不是宮女來御花園摘花做什麼?”
燕洛璃嘿嘿一笑道:“你沒看她穿的衣服嗎?一看就是不是宮女。如果宮女不穿宮服,那可是大罪。”
燕蝶姿想了一會,高聲叫道:“啊,太子哥哥,你也太大逆不道了吧,父皇的女人你也敢惦記?”
燕洛璃連忙捂住燕蝶姿的嘴,四處望了望,看到沒有人在,才鬆了一口氣。他瞪着燕蝶姿小聲地道:“我沒有聽說父皇有新寵,如果父皇身邊多了這麼一個尤物,早就鬧翻天了。拜託了,好妹妹,哥求你了,幫我打聽打聽她是哪個宮裡的。”
燕蝶姿不滿的掙開燕洛璃的手,丟了一個白眼給他:“你呀,早晚被你這毛病害死。”
燕洛璃也不生氣,反倒好脾氣地哄道:“好妹妹,過幾天我帶你出去玩。”
聽到燕洛璃要帶自己出去玩,燕蝶姿的眼睛閃着興奮的光,高興的道:“你說的哦,可不要反悔。”
見燕蝶姿答應了幫自己的忙,燕洛璃心中總算鬆了一口氣。那仙女般的可人兒,他怎麼會放過。可又曾想到,這會是燕洛璃人生的一大轉折。
楚夢依摘了很多玫瑰花瓣,灑在了浴桶裡,誠懇的邀請蘭貴妃沐浴。蘭貴妃本來不想順楚夢依的意,可見那一大花籃新鮮的花瓣,卻突然改了主意。這幾日她沒少折騰楚夢依,楚夢依是無論是多麼委屈都照單全收。楚夢依突然這麼討好自己,一定是有話要說。蘭貴妃想,就暫且聽聽她想說什麼吧。
楚夢依一邊爲蘭貴妃按摩,一邊道:“貴妃娘娘,您想讓王爺更恨你嗎?”
蘭貴妃有些訝然的看着楚夢依,她想了很多楚夢依的開場話,卻沒有想到楚夢依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是楚夢依第一次沒有叫她母妃,蘭貴妃心中有些不是滋味,至於爲什麼,她自己也說不清楚。蘭貴妃看着楚夢依,她鎮靜地問道:“你想說什麼?”
楚夢依沒有鬆懈自己的力道,笑着道:“王爺和娘娘是疏遠的,根本不似別人那樣,
母慈子孝。這難道就沒有一點的原因嗎?”
蘭貴妃沉下了臉,不高興的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楚夢依依舊笑着,絲毫沒有受到蘭貴妃臉色的影響:“娘娘,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爲難自己兒子喜歡的女人。這個女人說不定會解開他的心結哦。”
蘭貴妃冷哼一聲道:“你倒是很聰明,不過太聰明的女人放在軒兒身邊我可不放心。”
楚夢依臉上掛着從容的笑,反駁道:“太笨的女人放在洛軒身邊,那隻會讓他厭煩,您看看楊採茹就知道了。娘娘,你何苦把自己喜歡的強加給王爺呢,做母親的爲兒女安排親事,您不覺得最好要以子女的喜歡爲基礎嗎?”
蘭貴妃認真的想了想:“好吧,我承認你說的有一定道理。”
楚夢依臉上的笑深了幾分,她緩緩的道:“娘娘,陛下寵您,您也不該忽略李公公。陛下現在最相信的,就是他了。如果您真的想讓洛軒坐上龍椅的話,拉攏他是必須的。”
蘭貴妃的臉瞬間好比寒冬,她冷冷地打量着楚夢依:“你的野心是坐國母?哼,我倒是小瞧你了。”
楚夢依真摯的看着蘭貴妃,緩緩地牽扯嘴角不答反問:“娘娘,您覺得宮中的日子怎麼樣?”
蘭貴妃遲疑了一下答道:“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楚夢依深深地望着蘭貴妃,輕輕地道:“宮中女人都不開心,就算錦衣玉食、榮華富貴又怎麼樣?宮中的日子是這樣沉悶,我又何苦削尖腦袋往裡鑽呢。人追求榮華富貴,不就是爲了自己舒心嗎?”
楚夢依的話帶給蘭貴妃一些震撼,她怔怔地看着楚夢依:“你,好像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楚夢依悽婉一笑:“我並不瞞您,我只剩下幾個月的壽命了。如果您不信,您可以去問燕洛軒。但是,我希望燕國皇帝是燕洛軒,只有他纔可以成就大業。您不用懷疑我的真心,否則我何必跟您說這些呢。”
蘭貴妃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楚夢依,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樣。楚夢依真摯誠懇的目光,讓任何人都無法懷疑。這樣高傲不可一世的女子,竟然只有數月性命。蘭貴妃緩緩地問道:“冷若衫,你到底是誰?一個風塵女子怎麼會有這般地見解?”
楚夢依斂了神色,認真得道:“娘娘,我只是一個想讓燕洛軒成爲千古一帝的人。沒有人比燕洛軒更適合坐天下霸主,您不也是這樣認爲的嗎?”
蘭貴妃看着楚夢依,露出一個笑容:“冷若衫,如果你不是軒兒喜歡的女人多好。”
楚夢依聞言微笑,口氣淡然地道:“我和王爺只是合作的關係,談不上喜歡和討厭。他這麼寵我,不過是給世人一個假象罷了。我不過是你們母子手中的一枚棋子。”
蘭貴妃聽完楚夢依的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爲什麼你不早告訴我,不然你就不會受這麼多委屈了。”
楚夢依對蘭貴妃眨了眨眼睛,笑道:“如果我沒有受那些委屈,您會聽我說這些話嗎?”
蘭貴妃誠實的點了點頭:“的確不會,我會認爲你在欺騙我。”
楚夢依笑着問道:“那娘娘現在相信我了嗎?”
蘭貴妃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既然軒兒相信你,我也相信你。李公公那裡我會多用些心。你也知道,德妃母子是我們最大的敵人,皇上雖然寵我,但是他更相信的人是德妃。”
楚夢依婉言一笑,聲音輕柔卻透着自信,說的很是肯定:“皇上最愛的人是皇后吧,不除去太子,燕洛軒和燕洛琪誰也當不了皇帝。”
蘭貴妃的眼神略微一暗,她無奈的道:“我從來不知道皇上是那麼癡情的一個人。你猜的不錯,皇上最愛的人是皇后,否則後位也不會空這麼多年。”
楚夢依給了蘭貴妃一個安慰的笑,她生長深宮之中,這紅牆綠瓦中的孤寂她是知道的。想到自己孃親雖然貴爲皇后,也不能得到父親的唯一,楚夢依的語氣放得很柔:“娘娘儘管放心,王爺早就想好了對付太子的方法。”
蘭貴妃有些詫異的看着楚夢依,楚夢依不是一口一個燕洛軒,就是有些疏離的喚他王爺。可是,燕洛軒護着楚夢依的那一幕總浮現在她的腦中。蘭貴妃有些迷惑了,燕洛軒如果對她毫不在意怎會爲她出頭?她試探的問道:“你對軒兒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我更加不懂你了,你爲什麼可以爲軒兒付出那麼多?”
楚夢依的眼神變得有些哀婉,她輕輕扯出一抹微笑,什麼話也沒有說。
有那一瞬,蘭貴妃覺得楚夢依很像被折下的花枝,有些的無奈的接受死亡的命運。她剛剛二十出頭,本該有大把的花樣年華去揮霍。可是,從她笑容中滲出的悲傷卻讓人無法忽視,整顆心都因爲她的笑容而疼了起來。
燕蝶姿答應幫太子去打聽楚夢依,她讓宮女拿着楚夢依的畫像私下打探,卻連續幾日都無功而返。楚夢依就像從人間蒸發了一樣。這幾天,太子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心裡就像養了一隻貓,每天都在抓他的心。他不相信一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太子幾乎翻遍了皇宮,可依然沒有找到楚夢依。最後,太子乾脆去御花園等,日以繼夜的等。可自從那日之後,楚夢依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太子嬌生慣養,哪裡受得住御花園清晨的寒氣?到了第三日,終於病倒了。
楚夢依完全沒有想到自己一時興起,會給自己招來那麼大的麻煩。自從那日和蘭貴妃談開之後,蘭貴妃就不再爲難楚夢依了。這幾日和楚夢依朝夕相處,蘭貴妃甚至有些喜歡上了楚夢依。這丫頭,很機靈,也很懂事,真的很討人喜歡。最主要的是她絕對不會害自己的兒子。這就是女人,永遠那麼感性,在前幾天裡,蘭貴妃還拼命的找楚夢依的麻煩。
在那之後的幾天裡,楚夢依一步都沒出玉璃宮,太子當然不可能找得到她。見過楚夢依的人,估計只有德妃一行人和那天的侍衛了。燕蝶姿當然不會傻到去德妃的宮裡找人,她也不會想到去問侍衛。至於蘭貴妃,燕蝶姿向來不喜歡她,自然不會來玉璃宮找。所以,這幾天,任憑太子和燕蝶姿鬧的熱鬧,楚夢依也是毫不知情。後來,燕孝宗回宮,楚夢依自然被接回了瑞王府。對於太子的事情,楚夢依一點也不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