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夢依所有的情緒都被她掩藏在盈盈的笑意之中,她笑的完美,笑得傾城:“吶,王爺,洛琪都已經走了哦。我們也回去吧。”
看着楚夢依完美的笑容,燕洛軒突然很火大,一股莫名的怒氣從體內掙扎欲出。他眯起了眼睛盯着楚夢依問道:“你在演戲?”
楚夢依的笑有如春花般燦爛:“咦?王爺不是嗎?”
“當然。”燕洛軒的聲音悶悶的,理所當然的答道,在他的心中卻勾起一抹自嘲的笑,爲什麼楚夢依總是這麼會弔人胃口,當你以爲她在認真的時候,她卻笑着告訴你是你自己想多了。
楚夢依心底的失落被笑容完好的演示,她低頭笑的安靜,沒有再說話。
等二人回去的時候,燕洛琪、燕洛穎和月如夢都已經在餐桌上了,忽略掉燕洛琪的時常飄過來的目光,楚夢依賣力演繹着太子的丫鬟。
就這樣,皇長孫的生誕落了幕。身爲主角的太子妃和皇長孫簡直成了陪襯,這令太子妃李茹心裡非常不爽,她的心裡冒出一個危險的想法,無論是楚夢依還是月如夢她都不想讓她們活在世上。
就在這一夜,楚夢依的閨房迎來了一個意料中的訪客。
楚夢依收起手中的銀針,向對面的人笑了笑:“師兄,好久不見。”
雲嵐修一臉被你打敗了的表情,他頗爲無奈的也收起了手。不過,他心裡有些欣慰,看上去楚夢依的毒控制的不錯。
楚夢依乖乖的伸出手,笑着吐了吐舌頭:“無論過了多久,師兄還是打不過我呢。”
雲嵐修不理會楚夢依的調侃,極嚴肅搭上了楚夢依的脈,小心翼翼的感覺着她脈搏的跳動。感到她體內的毒素沒有擴散,他深深地舒了一口氣,神情認真的問道:“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沒有。”楚夢依的話音剛落,嘴角就滲出血來,鮮豔的紅襯着她白皙的膚色,刺目而扎眼。
“師妹。”雲嵐修亂了陣腳,連忙湊到她的身邊,不顧楚夢依的強烈反對,強硬的再次搭上了她的脈。
楚夢依的脈搏如同奔騰的河水,極不安分,哪裡還有剛纔平穩的跡象。可惡!差點被她騙了!雲嵐修帶着心痛和關切的眼神,黯然無色。
眼看着最在乎的人在自己面前一點點的憔悴,雲嵐修充滿了自責。雲嵐修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便的支離破碎。
哎,還是沒有瞞不過去,最近櫻飛雪發作的時間便頻繁了,楚夢依在心中嘆了一口氣,她抹掉嘴角的血,笑得和平常無異,出言安慰道:“師兄,你不要自責了。”
雲嵐修充滿了自責,看着倔強的楚夢依,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光:“我真是傻,爲什麼要把這毒下在你身上。”
對此,楚夢依笑得淡然:“人各有命,生死由天,一切都是命。”
雲嵐修眼裡閃爍着執着,他認真的盯着楚夢依道:“我一定會救你,我絕不會讓你死的。”
楚夢依笑着搖了搖頭,聲音清淺沒有起伏:
“師兄,你何必呢,我生無可戀,是生是死又有什麼區別呢。”
“難道就沒有一個值得你留戀的人嗎?”雲嵐修吼道,他不可抑制的怒氣攻心。
楚夢依微微垂下眼簾,悲傷從她的眼裡流瀉而出:“吶,師兄。在楚國,夢依見過太多的生死別離,你知道嗎?那都是我造成的。”
雲嵐修更加生氣了,接着吼道:“那跟你無關!是那些混蛋貪圖你的美色!”
師妹,你究竟要自責到什麼時候?雖然是因爲你楚國才滅忙的,可那是你無法掌控的不是嗎?色不迷人人自迷,你又有什麼辦法。你就這麼想死嗎?
楚夢依擡起了頭,嘴角彎成美麗的弧度:“師兄,難道這樣想夢依就可以不用自責嗎?楚國因爲我而生靈塗炭,齊、魯、趙,三國也因我而覆滅。多少條生命因夢依而死,多少人因爲夢依而國破家亡。夢依的罪孽是怎麼也贖不清的。”
雲嵐修抓住了楚夢依的肩膀,激動的問道:“你一定要這麼想嗎?你非要這麼執着嗎?”
楚夢依逃避似的躲過雲嵐修的目光:“夢依別無所求,只求一個太平盛世,只求能減輕一些自己罪孽。”
雲嵐修看着楚夢依,久久的說不出話來。當初醫仙肯收楚夢依爲徒,就是看中了楚夢依的善良。不可懷疑,楚夢依有一顆醫者之心,可也正因此,她對自己引起的戰爭久久不能釋懷。她無法逃離自責之中,也無法忘記楚國百姓的哭聲。曾幾何時,楚夢依亦想好好輔佐兄長,讓楚國再次輝煌起來。楚國的滅國,戀人的背叛,就像一個詛咒一樣,容不得楚夢依逃脫。她執着於助燕洛軒登上帝位,無非是不想再看到戰爭,這是她的夢想,她可以爲之付出一切。目的如此簡單明確,卻讓人無法不去疼惜她。
雲嵐修心痛極了,這樣的楚夢依,怎麼能讓人忍心看着她去墜落,怎麼能不讓人心痛。可偏偏楚夢依誰也不肯依靠,她是一心求死。想到楚夢依可能會死,雲嵐修就像被人扼住了咽喉,根本無法呼吸,他幾乎喪失了所有理智。
雲嵐修緊緊的抓着楚夢依,卻一句話也說不出。楚夢依感覺到雲嵐修的顫抖,意識到他的害怕,感受到他的憤怒。楚夢依扭過頭,看到雲嵐修因痛苦而扭曲臉,莫名的一陣心痛,她柔聲勸道:“師兄,夢依不想成爲被人口誅筆伐的紅顏禍水,所以我只能反抗自己的命運。上天的本意是讓我來攪亂虛僞的和平,把戰爭帶給世界。我偏要逆天,我就是要讓戰爭至此休止,我就是要給這個世界一個和平繁榮。”
雲嵐修看着認真的楚夢依,失去了自己聲音。她是認真的,他知道,可是卻很心疼這樣的楚夢依,掙扎一番,他緩緩開口:“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即使燕國統一了天下,那也是暫時的。”
楚夢依悠然一笑,不改初衷:“人不能太貪心,少至幾十年,多則幾百年的和平就夠了。在我死之前,我一定要完成這個夢想。我這麼心疼自己,肯定不會讓自己死不瞑目的。”
師妹,如果那是你想要的
,那麼我來幫你。即使會墜入地獄,我亦無悔。我憎恨帶給你痛苦的楚國人,我憎恨每一個去誤會你的人,每當聽到他們對你議論紛紛的時候,我就恨不得毀掉整個世界。可是,你的心願卻是帶給世人真正的和平。所以,我不會毀掉的心願。既然如此,就讓我替你去承受一切罪惡。
雲嵐修沒有再說什麼,不動聲色轉開了話題:“你身上另外兩種毒是怎麼回事?魂花草的毒對你來說,並不難解,爲什麼要以毒攻毒,用另一種劇毒壓制魂花草。”
楚夢依笑得無辜,語氣淡然:“我在研究新的解毒方法。”
雲嵐修瞳孔收縮,卻什麼脾氣都發不出來,只好故作鎮靜的道:“我來給你解了它。”
楚夢依後退一步,依然微笑着:“我拒絕。”
雲嵐修也不退步,認真地道:“你現在是我的病人,要聽我的話。櫻飛雪已經很難解了,你不要再增加解毒的難度了。”
楚夢依依然是笑着搖了搖頭:“師兄,可以不要管我嗎?反正我怎麼都會死。”
“不行!”雲嵐修堅決的道“你說過的,等我研究出櫻飛雪的解藥再來找你。”
楚夢依看着雲嵐修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好吧。”
楚夢依現在還不想死,可她清晰卻感覺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點點的流失。雖然已經很就沒有毒發了,可這反而更危險。現在是非常時期,她不想自己真的掛掉。所以思考了一下,決定接受雲嵐修的好意。
見楚夢依終於鬆口,雲嵐修的臉上綻放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他笑容滿面的爲楚夢依醫毒。
爲皇長孫過完生誕,太子又搬回了別苑。既然楚夢依和月如夢不肯入太子府,他又不想強迫二人,所以只好自己搬過來了。但他一直沒有對楚夢依用強,只是一味地對她好。
轉眼間,又到了打獵的最佳時節,太子怕楚夢依悶,所以邀請她和月如夢去皇家狩獵場打獵,二人也欣然應允。
狩獵這天,天氣原本很好,只是太子等人剛剛來到馬場,天就陰沉了起來。不像是要下雨,只是黑的厲害,像是在預兆着什麼似的。
楚夢依擡起頭看了看灰濛濛的天,心中有些不安。今年的氣溫比往年要低,明明是秋天,卻總讓人誤以爲冬天已經到來。
太子體貼的讓人準備了厚的衣服,雖然貴爲太子,但有的時候卻意外貼心。
太子有自己的坐騎養在這裡,月如夢興致缺缺隨意選了一匹所謂名駒。轉眼間就只剩下了楚夢依,楚夢依在結識燕洛琪之前,可是典型的假小子,曾一度熱衷騎射之術,所以,對馬匹是極爲在行的。她挑來挑去,始終找不到自己滿意的馬匹。
突然,楚夢依在一個馬廄前停了下來,這個馬廄裡的馬可不一般,都是世間罕見的名駒。這個馬廄裡有兩匹馬,一匹渾身賽雪,通體白色,但是四個馬蹄卻是黑如綢緞。另一匹是通體黑色,油光鋥亮,額間有一塊白斑。兩匹馬都很健壯,亦很英俊,意氣風發,眼裡自信而狂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