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雪氣沖沖地對踏鶴一通亂嚷:“這是怎麼回事?臭狐狸,他們人呢。”
“一看就知道了啊,逃走了唄。”踏鶴不以爲然地用爪子撥了撥耳朵,真是的,這丫頭嗓門也太大了,跟着她早晚會失聰。
憶雪環視一下山洞,愁從中來:“逃走了嗎?姐姐就住在這種地方?她怎麼就吃野果充飢?”越想心中越是傷心,眼睛裡又一次的聚集了淚花,她喃喃自語道:“姐姐,憶雪對不起你。”
看着眼裡迷離的憶雪,踏鶴心中很是好奇,楚夢依給憶雪吃了什麼迷藥,居然讓她這麼惦念。他出言勸道:“傻丫頭,他們逃走了,不也是一個好消息嗎?”
“姐姐!姐姐!你在哪?憶雪想你!”憶雪對着山崖大聲吼了起來,山崖對面傳來了她的迴音。
踏鶴瞥了一眼洞口,不滿的叫道:“喂,別藏着了!給本少爺出來!”
憶雪聞言回頭,看到付裕雄一言不發單膝跪地,他垂着頭,看不到是什麼樣的表情。
憶雪盯着付裕雄有些疑惑,不怎麼高興的問道:“裕雄?你怎麼在這?”
付裕雄並沒有擡頭,淡淡地給出四個字的回答:“保護小姐。”
憶雪不滿的皺起眉,冷哼一聲道:“哼,是來監視我的吧。”說完一甩袖子,再次狠狠地喝道:“滾!別再讓我看見你!”
付裕雄沒有起身,也沒有擡頭,語氣淡淡地:“對不起,小姐,這是主子的命令。”
“你!”憶雪氣的渾身顫抖,卻拿他沒有辦法。打又打不過付裕雄,對他下殺手又捨不得。一時間憶雪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她的肺都快被付裕雄給氣炸了。
踏鶴輕蔑地瞅了付裕雄一眼,走到山崖邊,高聲嚎叫起來。它的聲音悠遠,數百里都能聽的見。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就聚集了很多狐貓。這些狐貓有的從洞口進入,有的從懸崖下飛上來,有的乾脆是憑空出現。進入山洞之後,方纔現出人形。
一個青衣男子盯着踏鶴驚叫道:“踏鶴?你怎麼成這裡樣子了?”
一個小孩子眨巴着眼睛,不相信的打量着踏鶴:“踏鶴爺爺,你這是怎麼了?”
踏鶴後腿站立,右爪指着付裕雄:“說來話長,你們先把這個小子的靈魂給本少爺吃了。”
付裕雄打量着這些詭異的狐貓,站起身來,警覺的將手放在了刀柄之上。那些狐貓得到踏鶴的命令,全都向付裕雄圍了過去。憶雪呆住了,她一直以爲踏鶴是隻尋常的狐狸,哪裡會想到他真的是妖怪?
付裕雄倒是很沉着,他時刻注意着向他逼近的狐妖們,在他們到達自己一米以外的時候,付裕雄突然抽出了刀。
突然,憑空出現一個白衣的男子,他和踏鶴的樣貌幾乎相同,唯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的臉上有道傷疤。這條疤從左至右,由額頭劃到左耳邊,刀疤下的眼睛閃着詭異的青光,讓他看上去有些邪氣。
白衣男子冷眼睨了付裕雄一眼,冷哼一聲道:“哼,收起來吧,一把破銅爛鐵傷不到我們的。”
看到那刀疤男子的眼睛,憶雪打了冷戰,連忙對踏鶴叫道:“毛毛!不要
殺他!”
聽到這個名字,刀疤男子捂着肚子哈哈大笑起來,笑得他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毛毛?哈哈哈,真是華麗麗的名字啊,哈哈哈。”
“踏燕,閉嘴!你再笑本少爺拔掉你的牙!”踏鶴氣的翻白眼,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那個笑的誇張的弟弟。
“好好好,我不笑了就是,哈哈哈”踏燕收斂了一些,卻還是不可以抑制的發出笑聲,他瞅着踏鶴問道:“嘿嘿嘿,八哥,你怎麼變得這麼狼狽。”
踏鶴瞪了一眼踏燕,將目光移回付裕雄的身上,他的雙眼射出寒光,沒有感情地道:“你們人類的事情我們妖族本不該插手,但是你們要殺的那個女人是本少爺要保護的人。她不能死,你們要是把她害死了,本少爺定要血染人間,你們一個都別想活。”
憶雪呆呆的看着踏鶴,她真的很難相信,這個全身散發着殺戮氣息的狐貓是那隻任她欺負的小狐狸。踏鶴身上的黑色氣場,讓憶雪情不自禁的顫抖着身體,她沒由來的產生了從未有過的畏懼。
“裕雄告退。”付裕雄面無表情地對憶雪行過禮之後,就轉身出了山洞。走了很遠之後,付裕雄停住了腳步,他打開尚在顫抖的手,掌心全是汗。想到踏鶴那雙詭異的眼睛,付裕雄打了一個冷顫,不由地擔憂起來:那隻狐狸是妖族的,雪兒怎麼會和那種妖孽糾纏在一起。
踏鶴見付裕雄離開,馬上擺出一副獻媚的嘴臉,討好般的道:“踏燕,你可不能不管我的死活。我們九兄弟就你我還在人間了,如今你哥我蒙難,你好意思袖手旁觀嗎?”
踏燕笑的跟一朵花一樣,說出的話卻非常欠揍:“好意思,我怎麼不好意思?從小到大,你帶着我捅多少簍子?我那個時候年齡小,纔會跟你同流合污的。”
“切。”聽到這話,踏鶴馬上一臉的鄙夷,對憶雪道:“雪兒,我們走,別理這個白眼狼。”
踏燕嬉皮笑臉地看着踏鶴,笑道:“哥,我們是狐貓,你怎麼連本家都忘了。”
踏鶴聽着踏燕的聲音,突然想起楚夢依來,那個女人也是這樣笑眯眯的和自己開玩笑,她和踏燕的性格,居然有那麼幾分相似。
踏鶴的眼神認真了很多,望着遠處在心中嘀咕道:臭女人,你可千萬別死啊,本少爺來救你了。
踏鶴跟着憶雪離開了龍山,出了青縣他們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他們不知道楚夢依去了哪裡。距離太遠,踏鶴也無法感知妖丹的地點。無可奈何之下,它和憶雪只好返回青縣的客棧,等待着踏燕的消息。
那日夜裡,燕洛軒和楚夢依從懸崖後逃了出去。本來燕洛軒堅持尋找張博揚的屍體,卻被楚夢依一句吉人自有天相而打發了。他們悄悄地回到青州縣城,換了衣服,買了車馬和行禮,裝成探親的新婚夫婦向徽州前進。
自從離開龍山,已經過了三日。在楚夢依的精心調治下,燕洛軒的毒暫時被壓制,但是他的眼睛依然看不見。十五日的期限已經過了三分之一,可燕洛軒和楚夢依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沒有一點焦急的表現。
平常都是夜以繼日的趕路,幾日下來,楚夢依憔悴不
堪。在燕洛軒的堅持下,她才同意休息一夜。他們不敢住客棧,只好在馬車上湊合一夜。
馬車上有一張小牀,燕洛軒正躺在上面。此時,楚夢依縮在牀邊,不停的打着哈欠。
燕洛軒突然開口問道:“夢依,朝中有什麼情況?”
“恩?”楚夢依驚疑的看着燕洛軒,她自信沒有被燕洛軒發現自己聯繫舞門的人。
燕洛軒淡淡地回到:“一切還還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不是嗎?”
楚夢依睡意全無,她笑眯了眼睛,裝作不知道的樣子:“王爺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懂。”
燕洛軒冷漠地說着:“你來生死門,就是因爲知道生死門出了叛徒。”
楚夢依嘆了一口,有些無奈地道:“我回來,就是逼着那個叛徒的由暗轉明。可是我沒有想到生死門的門主是這麼不中用,竟然讓蘇柏青這麼容易就鳩佔鵲巢。”
燕洛軒不插話,安靜地聽着。楚夢依想了一會接着道:“我知道瞞不過你,可你怎麼知道我跟外面的人聯繫過?”
燕洛軒也不隱瞞,直接告訴楚夢依自己的猜測:“我們拿野果充飢,卻還有力氣爬山崖。”
畢竟連續幾日沒有休息過了,楚夢依再次被睏意叨擾,她強打着精神,偷偷張了一個哈欠,和盤托出沒有任何保留:“在你睡着的時候,我餵你吃了一些有營養的東西。如果你的體內跟不上,毒會更難解的。”
燕洛軒突然問道:“我的吻讓你這麼迷戀嗎?”
“你、你胡說什麼?”楚夢依羞紅了臉,低下頭不敢去看燕洛軒,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在山洞中喂燕洛軒喝藥的方式。
燕洛軒的眼裡漾起寵溺的笑意,語氣淡淡的道:“現在不困了吧。”
楚夢依當然看得到燕洛軒眼裡的笑意,她掛起平日裡的淡笑,咬着銀牙聲音卻很溫柔:“燕洛軒,你信不信在你睡着的時候我會掐死你呢。”
只可惜楚夢依的威脅對燕洛軒絲毫不起作用,燕洛軒依然語氣淡淡地:“你既救了我,你就不會殺我。”
真是自戀!楚夢依白了燕洛軒一眼,起身去掀車的簾子:“真不知道你哪來的自信。”
“外面天冷,別出去了。”燕洛軒手疾眼快,緊緊抓住了楚夢依的手。
楚夢依掙了掙,卻沒有掙開,乾脆由燕洛軒抓着,嘴上卻不肯認輸:“我纔不要和你一起在車裡睡呢。”
燕洛軒猛的一拉,楚夢依整個人就栽到他的身上。燕洛軒緊緊的攬住楚夢依,閉上眼睛低聲道:“就這樣睡。”
楚夢依咬着嘴脣小聲嘟囔:“早知道還是讓你沒有體力的好。”
自從眼睛看不見以後,燕洛軒總會不由自主的釋放溫柔,或許堅強如燕洛軒也害怕一個人面對黑暗吧。燕洛軒靜靜地抱着楚夢依柔聲道:“睡吧,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了。”
楚夢依不高興的皺起了眉:“你先放開我啦。”
“就這樣睡。”燕洛軒說着,手上的力氣不減反增。
楚夢依有些難爲情,她的臉已經紅的像熟透的西紅柿了:“這,這叫我怎麼睡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