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洛軒心頭一緊,故作冷漠地問道:“她怎麼了?”他拿起一顆梅子,塞到李若萱的嘴中,李若萱聽話的吃了,笑得動人。
喬公公用指甲尅了尅大拇指肚,鼓起勇氣道:“她櫻飛雪毒發,怕是熬不過去了。”
燕洛軒怔住了,手指捏着的梅子掉了下來,滾到了地上。燕洛軒臉色蒼白,心中騰起巨大的恐慌。下一刻,他便站了起來,李若萱跌倒在地,他看也沒看一眼,就急衝衝地向門外走去。喬公公連忙小跑着跟了上去,心中感慨無比。
來到浣衣院,卻發現楚夢依佇立在一棵木棉花樹下含笑望着他。這顆木棉樹很粗壯,樹幹挺拔,樹枝四張,蓋住了浣衣院一半天空。木棉花在枝頭競相綻放,花朵豔麗如火,真是滿樹橙紅,嬌豔迫人。紅花美人相映,楚夢依站在樹下,彷彿和這美景融爲一體。
發現自己被騙,燕洛軒的慌亂轉爲憤怒,他狠狠地瞪了喬公公一眼。喬公公雙腿發軟,跪地求饒。
看到這樣緊張自己的燕洛軒,楚夢依心裡感動極了。對燕洛軒綻開一個豔麗張揚的笑容,她輕聲道;“你不用怪他,是我逼他的。”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欺騙朕!”燕洛軒一腳將喬公公踹翻,憤怒地吼道。
喬公公被燕洛軒踹的頭昏眼花,他連忙爬起,重新跪下,高聲哭道:“皇上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
楚夢依淡然微笑:“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皇上有這三面鏡子嗎?”
燕洛軒轉瞪楚夢依,楚夢依從容面對,瀟灑淡然:“我想說什麼,皇上大概已經猜到了。喬公公一腔熱血,這麼做也是因爲愛國愛君。”
燕洛軒瞟了一眼喬公公,怒道:“滾出去!”
此時,浣衣院的領事帶着衆位宮女聚集到院中。燕洛軒狠狠地掃了一眼衆人,怒道:“都給朕滾出去!誰也不許進來!”
衆人做鳥散狀,呼啦一下全都擠到門外,跟逃難似的,生怕燕洛軒一個不高興自己就人頭落地。
院子裡就剩下楚夢依和燕洛軒兩個人了,楚夢依的冷靜淡漠和燕洛軒的勃然憤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楚夢依的聲音裡有着悲涼,苦口婆心地道:“皇上如今貴爲九五之尊,當初的雄心壯志也算了了一半。”
燕洛軒瞳孔收縮,語氣敷衍地道:“的確了了一半。”
楚夢依接着道:“爲人君者當以百姓福澤爲己任,當愛民如子,知賢善用!可皇上卻因一女子三日免朝。”楚夢依冷冷一笑,情緒激動地道“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難道皇上忘記了自己的初衷了嗎?”
“你以爲是朕是因爲誰?”燕洛軒突然一聲怒喝,他咄咄逼人地道“如果不是李若萱長得像你!朕會如此?”
楚夢依目光清淺的看着燕洛軒,淡淡地道:“你心中有怨,只管來找我。這樣放任
自己,將來你會後悔的。你的雄心壯志難道要折在自己手裡嗎?如果你不懸崖勒馬,你將一輩子也擺脫不了一個昏君的罵名。”
燕洛軒一時沒有了聲響,他帶着疑惑怔怔地看着楚夢依,茫然地出神。楚夢依這些話,像根棒子一樣敲在他的頭上。當初見到李若萱的時候,馬上就聯想到了楚夢依。李若萱是那麼溫柔可人,對自己依賴又崇拜,這大大的滿足了燕洛軒的虛榮心。他一次又一次想過,如果楚夢依這麼死心塌地地愛着自己該多好。
“朕當然不會爲了一個女人而失了雄心,你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你以爲你說的話朕還會相信嗎?你這樣心狠手辣,玩弄朕的情感,殺害朕的孩兒,還對朕下毒。”燕洛軒越說情緒越激動,他咬牙切齒,好像要把楚夢依生吞活剝了一樣。他的手用力的捉住楚夢依的雙臂,似乎用上了全身力氣一般。
楚夢依被燕洛軒抓的雙臂痛到麻痹,她緊咬牙齒,一聲不吭。她的臉色蒼白,眉頭緊皺,一副痛苦的樣子。燕洛軒到底是不忍心,暗自鬆了些收勁,他閉上眼睛,做了幾個深呼吸。可心頭的恨意和怒意就是無法停歇,反而越來越強烈。
等燕洛軒再次睜開的眼睛的時候,他的眼神變了,變得銳利兇狠,他死死地卡主楚夢依脖子怒道:“你不讓朕過度寵愛李婕妤,朕可以考慮。只要你能代替她,滿足朕的需求,朕就全聽你!一切都該由你承受!”
楚夢依的臉憋的通紅,她痛苦地扭着眉,不說話,也不看他一眼,儼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燕洛軒怒氣中燒,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欺身上前,撲壓到楚夢依的身上,稍微用力,便扯開了楚夢依的衣裙。
楚夢依的結果可想而知,這一次的情況比上一次的情況還要血腥殘忍。燕洛軒像是發泄自己的怒意和恨意一樣,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等結束的時候,楚夢依都像是在血泊了爬出來的一樣,好不悽慘。楚夢依暈了過去,燕洛軒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浣衣院,連看都沒看楚夢依一眼。
浣衣院其他人也不敢上前,只是給她蓋了件衣服,便無人問津了。夜半時分,楚夢依被一陣冷風吹醒,她注意到自己的尷尬,羞紅了臉。她裹着衣服站了起來,對着空中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寒風吹在臉上,冷進心裡,楚夢依緊緊抱着身體,還是感覺到無限涼意。她和燕洛軒,近在咫尺卻相隔天涯,再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自從那日在浣衣院見過楚夢依之後,燕洛軒果然不再沉迷女色了。這讓滿朝文武都歡欣不已。只有一個人悶悶不樂,那就是李若萱。爲了安撫她,燕洛軒將她封爲李嬪。同時晉升的還有孫佳雪,她已經升爲皇貴妃,在後宮中的地位僅次於皇后。
孫佳雪和李若萱的感情很好,二人親密的以姐妹相稱,時常在一起。這天,她們相邀去賞花,路上碰到了正在給各個宮中送衣物的楚夢依。
李若萱本來就有一肚子的
氣,看到楚夢依的時候明顯一怔,她這才明白爲什麼出生低微的自己,能得到皇上的獨寵。她也聽說過楚夢依,如今見了真人,就更覺得慚愧不如了。她和楚夢依相貌或許有幾分相似,可楚夢依身上那種獨特的氣質,卻是和她有天地之別的。
孫佳雪和楚夢依已經翻了臉,連虛僞的笑都懶得裝了。她陰陽怪氣的道:“呦,這不是專寵一時的冷妃娘娘嘛,本宮都快不認得了。”
楚夢依臉上淡笑不減,不卑不亢地道:“你不要得意,你爲什麼升爲皇貴妃,自己還不知道吧。”
孫佳雪寒着臉,冷笑道:“你在嫉妒嗎?是你不好好珍惜,怨不了任何人。”
楚夢依淡淡地笑着:“你沒什麼好妒忌的,善惡到頭終有報,如今你不能再做人母,也算你報應的了。”
孫佳雪驚慌地瞪大的眼睛,不相信的道:“你胡說!”
楚夢依嫣然一笑:“這就叫,老天有眼現世報。你要是不相信,就去問燕洛軒好了。”
孫佳雪積極敗壞的走過去,狠狠地扇了楚夢依一個巴掌,怒道:“胡說八道!你這個賤人!”
李若萱楞了一下,也走了過去,很狗腿的將楚夢依推倒,狠狠地踢了一腳:“來人,把這個賤人抓起來!”
說完之後,李若萱過去攙扶着孫佳雪,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姐姐不要心慌,待問過皇上之後就明白了。這個賤人一定是嫉妒您,故意這麼刺激您的。”
孫佳雪的眼淚卻掉了下來:“本宮這條命都是借來的,她說的一定是真的。她是醫仙的弟子,不會說錯的。嗚嗚嗚,我可憐的孩子啊。”
楚夢依淡然地笑着,平靜地道:“當爲了陷害我,而犧牲自己骨肉的時候,你怎麼沒覺得這個孩子可憐?”
“都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孫佳雪一邊哭着,一邊對楚夢依又錘又打,發泄着自己的心痛。
李若萱連忙拉住孫佳雪,溫柔地勸道:“娘娘,將這人交給我吧,您太激動了。”
孫佳雪瞪了一眼楚夢依,不停地喘息着。她也意識到自己的情緒過於激動了,只好點了點頭。楚夢依波瀾不驚,看着這場鬧劇,任憑侍衛將自己拉走。
李若萱將楚夢依帶到了自己所居住的玫瑰園,將楚夢依綁在了屋中的柱子上。她冷冷地看着楚夢依,擡起手,撫摸着楚夢依的臉:“好滑的皮膚啊,難怪皇上會喜歡。”撫摸着楚夢依下眼瞼,李若萱笑得美麗動人“好美的眼睛啊我真想挖出來。”
自始至終,楚夢依都淡定從容,一副淡笑讓李若萱自討無趣。看着楚夢依淡然美貌的臉,李若萱的眼神突然發狠,聲音猛然提高:“難怪皇上不喜歡我睜着眼睛,原來都是因爲你這個賤人!”說着,便狠狠地扇了楚夢依兩個耳光。
楚夢依淡然一笑:“說到底,你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皇上愛的,永遠不可能是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