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愛德華的“條件”,就算一開始賠笑的格拉古臉上也不太好看了,原本諂媚的表情立刻沉了下去,幾乎是在壓制着自己的怒火,猶豫了半天才開口說道:“首席掌旗官大人,您這是在把我們朝開戰的絕路上逼啊!”
“如果不能和叛徒決裂,又怎麼能夠證明你們對王國的忠心耿耿?”愛德華一副理所當然的架勢,輕輕冷笑了着開口:“要麼忠誠於都靈王國,要麼就成爲叛逆——你們還是自己選一下吧!”
“但那也是我們的同族,即便是過去的貝里昂.馬爾凱魯斯大人也不曾這樣逼迫我們將刀尖對準自己的弟兄!”自稱叫做格拉古的使者悲憤欲絕似的大喊道:“瀚土人不和瀚土人開戰,我們可以爲您提供您所需的物資,但是這種違背了我們祖先教導的事情,我們是絕對不會做的!”
“當然可以,畢竟祖先的教導是我們遵循的法則。”愛德華嘴角一揚,看似輕鬆的攤了攤手。讓格拉古稍稍鬆了口氣,還沒等到他面色恢復多少,面前的黑髮騎士突然暴怒似的吼了出來:“你當我是傻瓜嗎?!”
“首席掌旗官大人……”
“閉嘴!”愛德華一改剛剛的和顏悅色,怒髮衝冠的瞪着他:“瀚土人不打瀚土人——那我們爲什麼還要留着你們,你把王國當成什麼了?!”
“可是……”格拉古有些懵了——他不知道這個“首席掌旗官”究竟怎麼了,是自己的態度還不夠好,還是說對方已經知道部落已經……不可能不可能,那件事情除了自己之外就只有大酋長知道,就連自己身後的那幾個赤馬部族武士也一無所知。
“沒什麼可是的,這場戰爭已經驚動了整個都靈,連賀拉斯陛下也爲之震怒,諸位王國大臣也憤慨非常,你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儘快爲自己選擇正確的未來,和叛亂者劃清界限。並且爲王國儘快平復這場可怕的混亂,讓整個瀚土重歸和平!”
愛德華語氣慷慨激昂,甚至就連眼神之中都閃爍着“正義”的光輝,讓格拉古忍不住嚥了口唾沫。這位首席掌旗官大人卻沒有絲毫打算停下來的意思:“現在做出選擇吧,究竟是敵人,還是盟友?!”
到這個時候,使者已經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陰沉着臉盯着愛德華:“我必須再警告您一次。首席掌旗官閣下,您面對的可是整個綠茵河谷最強大的氏族和最強大的部落!”
“那我也警告你一次,格拉古。”愛德華毫不客氣:“你面對的是光輝十字照耀下,王國的繼承人,瀚土城公爵安森.馬爾凱魯斯殿下的軍旗——再膽敢喧譁,我會讓你知道出生在這個世界上是多麼可悲的事情!”
“您想要開戰嗎?!”
“不。”愛德華否認道,但很快又接着盯着他大聲說了出來:“但是都靈人絕對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挑釁,無論是誰,無論對方究竟打着何等的名義!”
“看來您是做好了迎接死亡的準備了吧?”格拉古再沒有了原先的諂媚之色,臉上只剩下冷笑和憤怒:“您以爲靠着一百多名聖樹騎士。還有那個連瀚土的嬰兒都打不過的軍團,就能夠和赤馬氏族對抗?!”
“你可以儘管來試試。”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愛德華已經把右手按在了腰間的劍柄上——僅僅是這個動作,在看到面前這個人眼神的時候,當過多年傭兵的格拉古立刻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危險,那簡直就像是在荒野中遇到了血狼一樣的恐懼感!
“我會把您的話轉達給大酋長的!”格拉古立刻做出了最後的決定,飛快的說出這句話轉身就縱馬狂奔,帶着那十幾名騎兵離開了。愛德華停駐在原地,漆黑的瞳孔始終沒有離開那個叫做格拉古的傢伙的身影,直至對方消失在了山坡上的大軍之中。他才轉頭離開。
而對面山坡上聚集起來的那隻大軍,也很快就開始離開,在確認對方確實是撤退之後,看着那位孤身返回的首席掌旗官閣下。整個綠茵河谷要塞的士兵們都爆發出了極其熱烈的歡呼聲,所有人都不遺餘力的高舉着手中的旗幟和武器大聲高喊着,一個個欣喜若狂的模樣,簡直在位自己又一次死裡逃生而慶幸着。
瞧瞧那些沒膽子的蠢貨,再悄悄我們的首席掌旗官大人,居然只用幾句話就讓對面那些該死的野蠻人嚇得逃跑了!所有的士兵們看向愛德華的眼神都開始產生了變化——如果說一開始只是看向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貴族的話。現在就多了幾分崇敬,真正開始產生了“效忠”的意願。
就連赫爾蒂這個一貫兇狠,只是不願意離開的傢伙也開始和周圍的士兵們開始大聲歡呼着“愛德華.威特伍德萬歲”這樣的口號,甚至還在鼓動着手底下第二旗團的士兵們放開嗓子喊,把其餘的旗團全部壓下去!
看着身旁面紅耳赤,爲愛德華高興的不能自已的艾倫小姐,甚至也都在舉着劍大聲歡呼着,只有馬可.塔斯克面沉入水,甚至還有幾分玩味——只有他清楚愛德華最想要什麼,這個傢伙是絕對不會選擇避戰或者讓那個赤馬氏族歸降的,只有戰爭,才能夠達成他的願望。
他纔不是去勸降的呢,他百分之一萬是去挑釁甚至開戰的!站在城門上的銀髮巫師看得很清楚,如果那個使者沒有第一時間選擇離開的話,愛德華肯定毫不猶豫的殺了他!
嗯,馬可.塔斯克甚至都開始有點兒期待了——這些在這裡爲了愛德華歡呼的傢伙,到最後究竟能有幾個幸運的傢伙活下來?是一百個還是兩百個呢?銀髮巫師的小眼珠子一轉一轉的,停在了黑髮騎士的背影上。
愛德華此時卻沒有那麼閒情逸致,回到要塞就立刻抓住了還在騎兵隊當中的萊賓努斯,壓着嗓子開口問道:“從赤馬氏族的聚落到要塞,究竟要多長時間?!”
“呃……這個不確定,如果是一個人騎馬的最快也要六七天。”萊賓努斯有些困惑了,不知道爲什麼愛德華腰問這個:“當然,如果是一支軍隊時間要長很多——您爲什麼要問這個?”
愛德華的表情立刻陰沉了下去……自己被騙了,對面的敵人絕對不是什麼赤馬氏族的大軍,他們一樣也只是虛張聲勢來着,恐怕只是周圍幾天前被自己打潰的那些戰爭部落的散兵被集合了起來,帶着那幾頭巨怪而已。
這纔是對方被自己那樣羞辱,也沒有進攻的勇氣——因爲他們實在是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有守住要塞的本錢;畢竟這支蠻族軍隊幾天前纔剛剛戰敗過一次,恐怕再面對綠茵河谷要塞的時候,不會像原來那樣信心十足的。
“盛夏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而後就快要入冬了——敵人在這個時間上是不會向我們進攻的,整個戰旗軍團必須立刻進入戰備狀態,加緊訓練!”
“爲什麼?”書記官維吉爾看了看身後那些還在慶幸的軍官們,走上前來開口問道:“我們只要堅持到收穫季之後,那些面蠻族就不會再要我了打要塞的主意了,蠻族是不會在冬季開戰的。”
“所以我們纔要在這之前斬斷他們的兩隻爪子,而後在冰天雪地之中扼死他們的命脈。”愛德華的話語中都透着幾分急迫:“這會是我們最好的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