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宮外的守衛們老遠就聽到了疾馳的馬蹄聲,正納悶是哪個不要命的竟敢在王宮處疾馳縱馬,手持兵戈一字排開要將攪擾王上的逆賊抓住。只見到不遠處飛起了塵煙滾滾,一支人馬策馬疾行而來。爲首的是一個身披銀色斗篷頭髮高束,身材瘦小的人。在她身後是一羣身穿于飛宮侍衛服的女子。跑在爲首人馬前馬後飛的是躬身吐舌的野狼羣,而馬側是四爪落地震山響的巨虎。
“凰王?”守衛們即使沒認出爲首的人,也認出了那隻目露兇光的巨虎和那羣野狼。他們慌忙散開讓出道路,齊齊地跪在兩旁,口中高呼:“凰王千歲千千歲。”
“籲”宮門外陰若水收緊了繮繩,甩鐙離鞍下了馬,頭也不回的向宮內疾行。銀色的斗篷被她疾行帶起的風吹得鼓了起來。莫罕在她的身側,狼羣緊跟其後。神風、和悌等人也跟隨其後。大隊人馬穿過外朝啓元殿,經甬道過宣政殿、紫宸殿。剛行至瀛洲池處就聽得身後一連聲的呼喊聲。
“凰王千歲,凰王千歲……”
“凰王,是宣政殿的近侍。”和悌認出那幾人宮服急走幾步到陰若水的身邊。
陰若水聽了,不耐的停下了急匆匆的腳步。
後面的四名侍衛跑到了她的面前,稽首在地:“卑職等參見凰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何事?”陰若水的聲音中隱隱的有着發火前得徵兆。
“王上請凰王千歲移駕宣政殿。”伏地的侍衛被她冷冷的聲音駭得不敢擡頭。
陰若水陰鷙的眼神掃了一眼地上的四人,轉身上了金龍橋。
“凰王千歲,請留步。”爲首的侍衛見陰若水還要往內廷走去,急忙跪爬着上前阻攔。
“嗯?你想阻攔孤?”陰若水慘白的臉上挑起了一絲冷酷的笑。
“卑職不敢。”爲首的人嚇得急忙伏地:“王上旨意,卑職不敢不從。”
“你回去回稟王上,就說孤去去就來。”陰若水一字一頓地看着地上伏跪的四人。
“可是王上……”爲首的人得到陰涼的命令是請凰王即刻去宣政殿。可是陰若水卻偏偏要違抗王上旨意,他顧不得心中的害怕,又開口勸阻。
因爲此人是陰涼的侍衛,陰若水已經耐着性子是忍到了極限。聽到他又要再說,心中不由怒火中燒,衝麥芽西獸一擺手。麥芽西獸衝了上來,對着地上爲首的人頸項處就是一口,地上的人
立時斃命。不只是地上的三名侍衛駭得不寒而慄,神風、和悌等人也不曾想到陰若水會如此暴戾。
“你們三個還有何話要講?”看到腳下滲出的紅豔豔的鮮血,陰若水的聲音平靜中帶着肅殺。
“卑……職,等……這,這就,回,回稟,王上。”三人期期艾艾的話都說不清。
“回來。”陰若水在他們的身後叫道。
“凰王,還,還有何吩咐?”三人聽到了陰若水的聲音,急忙回身撲到在地。
“帶上他。”陰若水看了看腳下的屍首。
“是,是。”三人拖着侍衛的屍體,一路小跑地離開了是非之地。
“凰王?”和悌擔心的喚着陰若水。
陰若水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的上了金龍橋。衆人緊跟其後。
——
從甬道經乾心殿到坤德殿東司馬門,就見到坤德殿旁那綠茵茵的一叢金竹迎風搖曳。可是金竹前的那座宮殿呢?
陰若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經的高大巍峨的坤德殿如今只是一片焦土。眼前的景象讓她徹底的崩潰了。原本還抱着的一線希望,卻被眼前的這一片廢墟給徹底的毀掉了。
“瀛——”陰若水不顧一切,像瘋了般似的衝向那片廢墟,大喊着:“瀛,你出來啊!瀛——”不眠不休地奔走了四晝夜的身體,跪倒在廢墟前。那顆本就有個破洞的心被揉成了粉末,飄散在徐徐的秋風中。這兩世所受的傷累積成山,壓垮了她最後的一絲柔情。她是厄運嗎,爲什麼她所愛的人最終都會離她所去呢?什麼情,什麼愛,再也不要了,不要了。
身後神風、和悌等人也無不爲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默默地站在哪裡。狼羣和莫罕在甬道的司馬門處憂慮的看着那個跪坐在廢墟前傷心欲絕的主人。
“若兒。”得到稟報匆匆從宣政殿趕到坤德殿的陰涼,在陰若水的身後溫柔的喚着她。
陰若水只是頹坐在廢墟前,對陰涼的聲音充耳不聞。頭上束髮的絲帶不知何時沒了蹤跡,一頭的長髮凌亂地散在背上,垂在地上。
“若兒——”陰涼屈膝半蹲在陰若水的身側,用手扳過她的肩。她的臉蒼白消瘦,眼中是絕望。
“若兒,你怎麼了?”陰涼的手撫着她那滿是倦容的臉。
“涼哥哥,若兒從未求過你什麼,對不對?”陰若水原本清澈的眼中是黯然。
“若兒,想要什麼?”陰涼關切的問。
“求你把瀛還給我。”陰若水黯然的眼中閃過一絲狂熱。
“若兒,王后她——”陰涼看着陰若水,又看了看神風、黑夜等人溫聲道:“王后她爲國捐軀了。”
陰若水看着面前這張與平一樣的臉孔,伸出顫抖的手輕撫着陰涼的臉頰,悽然笑道:“涼哥哥,你和平真的好像,好像。一樣的面孔,一樣的無情。”
“若兒,你聽我說……”陰涼聽到了她的話的眼神有着陰鷙。
“哈哈哈哈——”陰若水悽然的臉上滿是冷漠般的憤怒,雙手緊抓着陰涼的雙臂搖晃着:“王兄,涼哥哥,求你。若兒求你,把瀛還給我,還給我!”陰若水悲憤地叫着,只覺得喉嚨中有着甜腥的味道,“噗”的一口血噴在了陰涼的臉上、身上,人向後仰躺過去。
“若兒——”陰涼大驚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任他怎樣呼喚,陰若水都沒有睜開眼睛。
一旁的神風知道陰若水強撐着身體的那股信念沒有了,人必會心神大損。見到她再次吐血,知道不好,也顧不得身份,急忙上前。
“神風先生,若兒如何?”陰涼焦急地看向神風。
“凰王本肺臟受傷,聽聞噩耗後,便不眠不休四晝夜縱馬奔馳而回。現心力交瘁,才致昏迷。”神風放下陰若水的手腕。
“若兒何時受傷?”陰涼看向神風身後的和悌等人。
“凰王恐王上擔心,命屬下等不準走漏消息。”和悌泰然的看着陰涼。
“王上,外面風大,是否將殿下移至殿內?”神風見陰若水的臉色越來越差,不由開口道。
“起駕乾心殿。”陰涼抱起陰若水不由得眉頭緊皺。她都不用膳嗎?爲何身體輕得就像一根羽毛。
走在隊伍後面的和悌坦然地衝着黑夜一施禮,緊跟在陰涼的身後直奔乾心殿。只留下黑夜站在廢墟前,默默的注視着遠去的人羣。
【北陰王朝宮服樣式統一,分男女兩種。但是每個宮殿都有特定的宮服顏色。啓元殿爲橙色、宣政殿爲靛色、紫宸殿爲淺藍色加靛色邊、乾心殿爲湖綠色、坤德殿爲杏紅色。而福華苑,紫菱軒則是粉紅色。
棲鳳殿的顏色是深藍色可自從敕建於飛宮後,所有的服侍顏色都從夜梟軍的黑色。不過宮侍的顏色和近侍的顏色還是有區別的,宮侍爲黑色銀邊,近侍爲黑色金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