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由於我技術問題未能與她一同賽馬,可是我不僅贏得了一位古代的閨蜜,而且見識到了馬背上她巾幗不讓鬚眉的氣概,還是挺滿足的。
我回府時五阿哥還未回來,想必四姐也該安全回宮了。我興奮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回來好一會兒了,還是忍不住就想咧開嘴笑。
晚膳前宛凝來了,她依舊淺淺笑着,比之以前卻是不同,如今明顯可看出笑進了眼裡,且對我的戒備卸下了不少。估計是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發現了其實我的到來根本沒給她帶來多少變化,五阿哥待她還似從前一樣,除了府上的管理事務外,也並未對我有特殊的寵愛。
“妹妹,今日進宮累着了吧,額娘病情如何?”她像我行完禮,開口道。
“額娘無礙,讓我們放心。我這幾日事兒多,明兒個閒了去看看小弘升,才幾日不見可把我想死了。”
“有勞妹妹掛念了。”她嘴角更彎,滿臉幸福。
五阿哥前腳剛回府,後腳巧雲就來報五爺今兒是春風滿面,開眉展眼,且打聽到緣由是五阿哥今兒上書房表現優異得了表揚,又恰逢康熙突擊巡查,見此甚是欣慰,還賞了些東西。
晚膳我與五阿哥、宛凝一起。宛凝淑女,自己沒怎麼吃倒是一個勁兒爲五阿哥奉菜,時而也照料到我。而我心情好胃口也好,吃的挺盡興。
“別老顧着我們了,你自己也多吃些。”五阿哥邊說着,邊回夾了些菜給宛凝。宛凝微笑的臉頰上升起一抹紅暈,幸福之情盡顯。
一桌三人喜悅着各自的喜悅,卻還是坐在一起愉快地享受完了美食。各懷心事又如何,其實這樣,也挺好。
日子過地毫無波折,我漸漸明白原來並非沒有壓力就會快樂。沒有自由,彷彿比當年高三還恐怖,至少那時候我不得不忙,那時候我有目標。而現在,只有愈來愈懶散以及鬱悶壓心頭。
我得讓自己充實起來並且尋找一種好的發泄方法。正想着要不要偷跑出府,自己去附近的跑馬場練習,可是又煩惱怎麼才能逃出去的時候,宮裡傳來消息康熙宣我入宮學騎馬,由四公主陪練!
再見她,我第一反應不可置信比欣喜還多,簡直就是無比崇拜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啊?!居然說服了皇阿瑪,讓他正大光明地放我來宮裡學了。”
她有些驕傲地揚揚頭,神秘地對我道:“我可是一句話就把皇阿瑪說通了呢。”卻在這兒打住並不說明,但笑不語。
“我的好姐姐,你就別吊我胃口了。我答應你,以後娘娘有什麼不開心的事,開導和鬼點子包在我身上了行不?你就快說吧。”
“哈哈,好啦,你這鬼丫頭,都會跟我談條件了。就知道你好奇心強。”她清了清嗓子,“其實也沒什麼,我跟皇阿瑪說咱大清是馬背上的民族,滿族兒女該英勇些,又講了你學騎馬的決心,也不是什麼大事,皇阿瑪便同意了。”
說歸說,練起來其實並非易事。雖然我今兒一身旗裝,行動方便,可是依然在上馬環節就差點摔下來。我按四公主說的,右手扶在馬鞍後部,雙手和左腿一起發力,可是還未等我蹬上馬,這馬就開始原地轉動,我沒有經驗,只得撤下了腿,還好四公主爲我選的這匹母馬比較溫順,我掉下來退了幾步便穩住了腳步。
“上馬動作要穩要快,膽大警惕,若馬再原地轉動,就抓住繮和鬃甲毛,可隨馬體轉動。”她勒馬行至我身邊指導。又試了兩次,我終於成功上馬。我擦擦額角的汗,尷尬地對她笑笑。
“沒事的,都是慢慢來的,你按我說的做就是,誰學騎馬沒個磨練的過程不是。”
我一直都愛騎馬,雖然原來未曾受過專業訓練,可是騎馬慢行對我來說也並不難。四公主也是個有細心之人,她耐心地給我講解每個細微動作,糾正不正確坐姿等。其間我還因姿勢不正確落馬兩次,好在只有些淤青並無危險。我雖疼了有點畏懼,可仍不願放棄,四公主拗不過我也就只能隨我去,繼續教我。
雖說馬靴、馬褲等我都裝備齊全,可是一來是初學者不適應,二來在馬上時間太長,小腿和屁股都磨得有些疼。我想動動僵硬的腿,誰知不知怎的惹着了這馬,它竟撒開蹄子狂奔了起來。我還只學會騎馬小跑,哪受得住它這樣,害怕被摔下去,不由得夾緊了腿,卻覺得馬越跑越快,眼前景色都迅速後退,耳邊風呼呼得吹。
身後四公主大驚失色,忙駕馬來追我:“小洛,別用力夾馬肚子…”
還沒說完,我本就挪動了地方的左腳一下被顛出了馬鐙,踩空了:“啊!”我驚呼,本能地手抓得更緊,卻覺得還是止不住掉落的趨勢,我快要被甩出去了?!這速度,若是掉下去被馬踩到,會沒命的!
“抓緊啊!千萬別放了繮繩和鬃甲毛!堅持住…”我聽到她近乎歇斯底里地呼喊,聽出了我危險的處境,一切都要結束了嗎?我緊閉雙眼,恐懼地等着死神降臨。那一瞬間我想到了好多,想到了現代的父母、閨蜜,也想到了小苔、五阿哥…想哭。
我渾身力氣都要用盡了,要掉下去了,忽然聽到有另一匹馬靠近的聲音。“瀟洛,不要放手!”渾厚而熟悉的聲音,他怎麼會在這兒?莫非是幻覺?
我終於支撐不住掉了下去,卻感覺到有一人同時棄了馬飛身過來,右手手臂被人一抓,將我下落的方向拉離了馬蹄,我跌入一個有力的懷抱,被他擁着滾了幾圈才停下。
我費力地睜眼,眼前的身影好像是五阿哥,起初還隱約聽到他叫我的名字,而後只見他皺着眉喊着,我腦袋裡只有嗡嗡聲,頭疼的厲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最後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轉醒之際,我渾身疼痛且鬆軟無力,只是頭暈有些好轉。緩緩睜眼,發現我在自己房中,小苔巧雲巧月立在一旁抹淚。見我甦醒,忙走到牀邊。
“小姐,您可算醒了,您嚇死小苔了。”
“福晉,您感覺好些了嗎?要不要再請太醫過來?”
“福晉,您醒了,我這就去給您端藥去,太醫開了服藥讓您醒來就服下的。”巧雲說着,行禮跑了出去。
看着他們關心着急的樣兒,我忍忍痛扯出一個笑容:“我沒事,你們不用擔心。”突然想起我之前是在跟四公主學騎馬的,又急忙問:“四公主!四公主怎麼樣了?我是怎麼回來的?”
“小姐,您是被五爺送回來的。”
“福晉,看着五爺急匆匆地抱着渾身是傷的您回來,我還以爲…”
“別說喪氣話,福晉這不是好好的嘛。”
我無奈,反過來安慰他們:“我沒事了,感覺挺好的,你們快別爲我擔心了。四公主到底怎麼樣啊?有沒有被我連累?”
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小苔吞吐着開口:“五爺說,若是您醒了,就派人去告訴他。若是您問到四公主,就…就說讓您先管好自己…”
我:“……”
“福晉,您沒事了,我這就去通知五阿哥。”
“巧月等等。”我叫住她,“你們扶我起來。”
“您身子還很虛,不能起來啊。”
“你們倆聽話,快扶我起來,這個時候我傷得越重越容易連累四公主,也越容易惹怒五爺。”
他們勸說無效只得扶我起來,確實疼吖,我齜牙咧嘴地被他們扶到桌邊坐下,巧月去請五阿哥,小苔陪着我,拿藥的巧雲回來了。
“對了,爺他,有受傷嗎?”突然想起是他救的我,還一起摔到地上。
“回福晉,五爺收了小傷,沒您的嚴重,太醫也瞧過了沒大礙,休息了會兒就去書房了。”巧雲說着,倒好了藥遞給我,“您還是快些喝藥,早日養好身子。”
我望着黑糊糊的中藥,反胃的中藥味飄滿整個屋子。想起小時候被迫喝中藥那個苦味,不由得皺眉推開:“我不喝。”
“格格…”
“福晉…”
“都別勸我了,我能自己好的,這東西我真不喝。”我伸手製止他們再說話,態度決絕。
“不喝藥就別受傷啊。”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五阿哥渾厚的嗓音想起,接着便見他跨門而入。
衆人低身行禮:“五爺吉祥。”
我想着四公主的安危,不顧他剛剛對我的諷刺,衝他笑道:“爺吉祥,妾身不喝藥是因爲並無大礙。”說着想忍痛向他表現下,結果扭過的腳一軟,身子一歪。
他搶身過來扶住我下落的身子,手一擡將我橫抱了起來。我只得右手環住他脖子,任他抱着向牀上走去。看他皺眉向懷中的我道:“知道疼就別逞強。”
他輕輕將我放在牀上,吩咐小苔:“把藥拿過來。”又看了看門外候着的高旭,小苔端着藥走了過來,高旭則一點頭轉身離開。
他接過藥,舀了一勺,吹了吹送到我嘴邊:“乖乖吃藥四姐就沒事。”
一句話就將我精心策劃的打死不吃藥的計劃毀滅,陰險陰險真陰險…
我撇撇嘴,下了好大的決心,一把奪過碗,三下五除二地一陣猛灌,真苦啊。
他驚訝地望着我,最後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白他一眼,明顯的快樂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啊!
我咂咂嘴,苦得反胃,忽聽門外傳來高旭的聲音:“爺,冰糖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