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
陸成洺指導小寶畫畫的動作一滯。
我捕捉着他臉上的細微變化,“可以嗎?”
“當然。”他聳了聳肩,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頓時有點泄氣,蹲下來摸着兒子的腦袋說,“媽媽要出去一會,你跟爸爸在一起玩好不好?”
我也只是爲了安撫他才說的,誰知小傢伙擡眼看我,一臉的瞭然,“我知道,媽媽要去見陌叔叔。”話完轉過頭望着陸成洺,一臉的無辜表情,“爸爸,你知道陌叔叔是誰嗎?”他自問自答,“陌叔叔是個癡情種,韻芝阿姨和司馬叔叔都是這麼說的。”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這個小孩子太早熟了。
陸成洺的眉毛蹙起來,但什麼也不說。
我收回目光,臨走之前再次安慰兒子,“你跟爸爸玩,不許調皮哦。”
“知道啦!”小寶大聲的回答。
桌子邊,看着兩人不時發出“咯咯”的笑聲,陸成洺看起來沒有太排斥寶寶了,他的手偶爾還會伸進小傢伙的胳膊窩裡撓一撓,惹得小傢伙呵呵的笑,就這樣,接受了彼此。
我欣慰着離開臥室。
出了別墅是阿輝送我去的機場,陌謙因爲等我所以改了晚點的飛機。在返回的途中,我努力使自己儘快平靜下來,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走到陌謙身邊。
“……不好意思,讓你等這麼久。”坐下之後,我感到頗爲抱歉。陌謙身邊有幾個空瓶子,估計等我等得焦急了才喝那麼多水的吧。
陌謙半開玩笑的說,“打你電話都沒接。我還擔心,以爲你又要悔婚了呢。”
“嗯?可是我的手機沒響啊!”我聞言連忙從包裡拿出手機查看,果然看見好幾通未接來電。
我有點懊惱,一擡眼卻正好對上陌謙那雙微帶笑意的眼睛。我越發覺得不好意思,將手機隨手扔回包裡,“可能是壞了,能打通,但是我聽不到鈴聲啊。”
“那我陪你去買部新的,如何?”說完不等我回應,陌謙已經站了起來,很自然地拉着我起來。
“可是……”我的手指抽動了幾下,卻被陌謙握得更緊。
他回過頭來衝我微微一笑,然後帶着我走向機場的購物場。
我有點心虛的,下意識地四下張望,並沒有看見阿輝的身影,這纔在心下鬆了口氣。
“你打算什麼時候去BJ市?”
“嗯,過幾天吧,也許一個禮拜也說不準。”
“那這段時間有什麼計劃?”
“還沒考慮過,先陪陪寶寶吧。”我有點不知所措,第一次說謊的我實在不在行。我想自己的整個臉都紅了吧。
“也好,那就多在KM市呆幾天,反正你工作不着急。”陌謙淡淡地點頭。
我略一點頭,不再說話。
談話的時候他已經給我選了一款手機,挑選的時候他問我喜歡哪支,我幾乎不假思索便伸手一指,居然和目前在用的是同一款。
“這算不算念舊?”陌謙笑着隨口說。
我怔了一下,卻堅決不承認,“那個……用慣了的東西不想輕易更換。”
陌謙溫和地說,“隨你。”
我半開玩笑的說,“謙哥……萬一我不想去BJ市了呢。”
“然後呢?”
“別說我沒提醒你,我可是說到做到的哦。”
“要真有那天,那我也認了。”說話的時候,陌謙把手機放入我包包裡,伸手過來彈了我腦門一下,“況且你這麼好心,已經提前警告我了。”
“難怪你們警局那麼多女孩都喜歡你。”我向一邊躲開,還不忘調侃他。
“是嗎?我都不知道。”
“你是裝傻吧。”
“她們爲什麼喜歡我?是因爲我長得夠帥嗎?”
“既帥,心地又好,當然人見人愛啦。”我真心評價。
“那你呢?有多喜歡我?”陌謙三兩步走過來攬住我的肩,笑意盎然地問。
我呵呵的笑,“有一點喜歡。”
“好啊,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只佔一點點位置。”陌謙似乎心情愉悅,伸手過來捏我的臉頰,而我反應也機敏,迅速向旁邊躲開。
可終究他是男人,我力氣不繼,被他生生按在身下,竟動彈不得。
我的臉有些紅,一番嘻笑打鬧下來不禁微微氣喘,如今又被一個成年男子抱住,整個人便覺得呼吸困難。
陌謙的臉離我那樣近,我只是輕輕眨眨眼睛
,好像眼睫毛便會刷在他的額前。若有若無的觸感,連同交錯的呼吸一起,從他的臉上拂過。
陌謙眼神微黯,終於緩緩低下頭去。
“……謙哥。”我在他的嘴脣即將落下的那一刻出聲叫住了他。
“嗯?”他似乎應得漫不經心。
“可不可以……”我深吸一口氣,聲音帶着遲疑,“可不可以……就此停止?”停止吧,不要再對我迷戀了,因爲我心只裝得下陸成洺一人。這樣下去受傷害的只是你,而我不想你受到一絲傷害。
過了幾秒,陌謙才明白過來我的意思,也沒有勉強,而是改在我的額前吻了一下,然後直起身體,並順勢將我也拉了起來。
我有些尷尬,又忽然感到抱歉。
反倒是陌謙表情自然坦蕩,帶着一貫縱容寵愛的笑容,伸手彈了彈我的額角說,“傻丫頭。”
這一回我沒躲。
其實他根本沒用什麼力氣,可是那一下卻彷彿直直彈到我心裡去。胸腔裡某個位置隱約發緊,緊到疼痛。
一顆心,一旦給了一個人,就再也收不回來了。
……
在陸成洺的要求下,我不得不速度趕回來,在他的身邊,幫助他回憶過去的事情。
此時是夜晚21點,小寶畫了一天畫,已累得睡着了。陸成洺在書房裡翻弄着照片,見我進來就問,“我以前不愛照相?”
“是啊。你不愛照相,更沒有VCR之類的東西。”一路趕回來好着急,我喝掉大半杯水。都怨傭人,在電話跟阿輝說陸成洺臉色不好,所以陌謙一登上飛機阿輝便把我急急忙忙的載了回來。
“是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陸成洺語氣平淡地表示。
“也許過段時間會逐漸好轉的。”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聽見他問,“你很喜歡那個警察?”
“什麼?”
“我只是聽小寶說那人對你很好。如果喜歡那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不必顧忌我。”
“你一點也不吃醋?”
“我不記得你,何來的吃醋?”
“……哦。也對。”
壓抑住心裡陡然升起的失落感,我扯動嘴角笑笑,道了句晚安便起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