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你還好吧?”虛掩着的門再次被推開,賀映紅有些驚慌的看着正在嘔吐的女兒,茫然間有些無措。
“沒事,可能是中午的時候吃壞了肚子!”小米虛弱的衝母親笑了一下,跟着身後摁下了電腦上的關機鍵。
“先吃飯,待會兒媽媽陪你一起去看醫生!”賀映紅走到女兒跟前,看了眼擺放在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輕輕的搖了搖頭:“身體不舒服,就不要趕着工作了。”
“知道了媽,別擔心,小米已經長大了!”小米輕輕的揉着肚子,好像真就是肚疼了一樣。
“是啊,小米長大了,馬上就該嫁人了。”賀映紅俯身摟住女兒的肩膀:“怎麼樣,考慮好了嗎,你許叔叔,還有許阿姨一直打電話問我,你和加林究竟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媽——”小米在母親的手背上輕輕的拍了兩下:“我和許加林商量過了,等事業穩定了再說。況且現在,媽媽和兩生還都需要我的照顧,我怎麼能結婚呢。”
“傻孩子,結了婚也可以照顧我們啊。”賀映紅知道女兒的貼心,心口不由微微的有些泛酸:“你許叔叔說了,等你們結婚了之後,咱們就搬到一起住。不過你放心,我們幾個老的小的都不會影響你們小兩口兒,咱們啊在同一個小區買三間房子,你說好不好?”
“好啊!”小米點頭應着,心裡卻又犯起難來。
“不用操心錢的問題,你外公當初臨走的時候,還爲媽媽留下了一批嫁妝。當時你爸爸不讓動,現在女兒要出嫁了,也該是我這個做媽媽的爲女兒貢獻的時候了。”
“媽,你在騙我吧!”小米可沒有忘記小的時候爸爸媽媽是如何在她耳邊說他們當初結婚的時候是如何的簡單,如何的節省。若真是有那樣一批值錢的嫁妝,父母犯得着委屈自己嗎。
“就知道你不信!”伸手在女兒的腦門上戳了一下,賀映紅拉着女兒走到剛剛整理好的那堆東西跟前,然後從當中撈出一個相冊來。那個相冊小米小的時候也常玩,從來都沒覺得那裡頭有什麼東西會很值錢。
賀映紅沒有理會女兒眼中的懷疑,而是徑自翻到相冊的最後一章,然後從工具箱中拿出一把尖利的小刀,慢慢的,慢慢將的那一頁紙劃開。
小米蹙着眉,看到那頁厚厚的相紙被劃開之後,母親小心翼翼的從大拇指和食指的指尖從裡頭挑出一張透明的東西來,跟着找了張黑紙平放到上面。
“媽,這是什麼?”小米問着,人也跟着湊了過去。看模樣,那透明的東西好像是一張古地圖,用來標註的符號都像是讓人看不懂的象形文字。
“藏寶圖!”賀映紅輕聲的說着。
“藏寶圖?就這個!”小米咧着嘴角開始發笑:“媽,這個東西該不會也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吧,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祖上傳下來的藏寶圖,可事實告訴他們,那些都是假的。只是一些小商小販摸清楚了人貪婪的本性,捏造出來的東西。”
“媽知道你的意思,只不過這張藏寶圖是真的,因爲這是你外公的父親帶着你外公親手將東西埋下去之後,回來畫的圖。你看到這張圖的材質了嗎?這是張人皮,是你外公成年之後,找朋友從他背上剝下來的東西。”
“人皮!”小米吃驚的整個人都要跳起來:“媽,你沒糊塗吧,你說這東西是我外公的皮?”
“媽媽剛知道的時候,反映比你還大,這也是你爸爸當初爲什麼極力反對媽媽去找這筆寶藏的原因,因爲這個東西本身的價值要比那些寶藏來的重要。這是你外公留給媽媽的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樣東西,也是唯一的一樣東西。”賀映紅輕輕的托起那張地圖來,對着陽光,可以看到它泛黃發黑的色澤。
“說起來,你外公死的那年,正好和你爸爸同歲,就連日子都好像是一模一樣的,只差了中間的年份。”賀映紅看着手中那種地圖,目光從那些標註着的特殊符號上一一的掠過:“家剛剛被燒的時候,我和你爸爸曾經動過這張地圖的念頭,可是後來你爸爸極力勸阻了我。他告訴我,這張地圖上可能記錄着一個秘密,一個你外公臨死之前都不曾向我們透漏過的秘密。然後我們又將這張地圖放到了相冊之中,帶着僅剩了那點兒家當搬到了別墅裡頭。還記得你爸爸是怎麼出事的嗎?”
“聽胡伯伯說,爸爸好像發現了什麼,去找他商量。”小米回憶着。
“小米,媽媽原本有些事情是不想告訴你的,但是現在,媽媽必須要說了。”賀映紅將那張地圖慢慢的放下,然後跪着往前移動了一步,緊緊的摟住女兒的肩膀,用略微顫抖着的聲音說:“還記得你當時在客廳裡見到的那個奇異的嬰兒圖形嗎?在你離開之後,我和你爸爸便開始被噩夢纏繞,每當我們從夢中醒來,便會看到那個圖形在悄悄的移動。出事那天,它又移動了,就在廚房裡,煤氣管道的上方。雖然那個圖形沒有眼睛,可是我和你爸爸卻總覺得他是在看着我們,看得我們無論站在屋子的那個角落,都覺得有些心慌。所以我們才帶着兩生下樓,可剛剛走到小區裡頭的健身場所,爆炸就發生了。
我和你爸爸之所以瞞着你,那是因爲我們覺得那個圖形是在保佑我們。後來到了別墅,就在我們打掃屋子的時候,那個圖案又出現了,你爸爸這纔想的要查找它的來歷。他去找你胡伯伯的那一天,也就是他有了重大發現的那一天,他找到了那個圖案所代表着的意義。”
“意義?”小米想到自己所經歷的那些事情,那個圖案也曾伴隨了她許久。父親的昏迷,柳紫的死亡都和它脫離不了關係,而這些她只是從方哲臨走時的解釋中探知一點點。
“詛咒,那個圖案代表着一個比死亡還要可怕的詛咒!”賀映紅的肩膀在劇烈的顫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