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翻出這個小別墅,開啓了手機,不一會兒就有五六個短信飛進來,且都是宋情詞的。這個女生估計又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江西穆撥打過去,感覺自己真成了社區大媽。他皺着眉毛,冷冷的問道:“打我電話幹嘛!”對方近乎一陣哭腔,不知情的人以爲她遭遇了什麼囧事。“我該怎麼辦?我報錯駕校類型了啊——”“類型?”江西穆問道:“你報成什麼?”對方帶着慌張以及嬌氣的口吻:“你也知道,開小汽車應該報名C1或者C2吧。我結果——結果填錯了,不知怎麼的就變成A3了,意味着我要開城市公交車……”江西穆深深吸了一口氣,重重的呼出,冷冰冰的反問一句:“C2或者C1,與A3差距太遠,你是怎麼做到把C與A弄混淆的,這兩個字母你作爲大學生,應該不會寫錯吧?”電話當中還能聽到一陣跺腳聲,“當時填報的人好多,有五十幾個,房間又小。我明明記得我填了C2呀,怎麼就變成與A3了。我當時沒有檢查,現在都不知怎麼辦啦,體檢也檢查了,科目一也考完了,通過之後就要學開車了。我不想學開公交車呀——”江西穆對於這種事後抱怨比較反感,這樣只會證明無能,但偏偏對於宋情詞,他反覺得有一點——有一點帶着無奈的可愛。她天性善良,卻又帶着些小迷糊,時常讓人提醒着,總有一種要保護她的感覺。江西穆用極大的耐性“安慰”她:“喂,那你有沒有和駕校以及教練說一下。”“說了呀,但他們覺得重新辦證太麻煩了,他們還說開公交車也能開小汽車,但開小汽車不能開公交車。我還被他們鼓勵說要多學一個技能,說什麼找不到工作啦就當公交車司機。”電話中又傳來一陣氣憤的跺腳聲。江西穆冷靜的給她分析道:“據我所知,如果你要更改,是要註銷的,那麼費用就會更加高。既然教練這麼說,那就表明這種將錯就錯的方法存在一定可能性。”對方還是有點不甘心,“可是這樣,會不會被其他人笑話呀。其他人都是考小轎車,就我是開公家車的。想着都覺得好可怕。”江西穆輕蔑的冷笑一聲:“你的疏忽導致出現的錯誤,那麼你就要付出一切去彌補。車是你要開,路是你要走,爲何要在乎別人的眼光?”許久,對方纔平復心情,很無奈的說道:“好吧——我只得去開公交車了……”掛斷電話後,江西穆攔下了一輛三輪車。顛簸的路上,江西穆面無神情,但心中卻有着一絲不平靜的情愫,隨着波紋一圈圈的盪開。撇開這小小的插曲,回到那案子當中。他將身子陷入三輪車的帳子當中,混入黑暗當中,方纔他在萬年秋的別墅中與謝瓊紅的談判交易的時候,將一枚類似鈕釦的竊聽器放進她的皮包當中。這麼做除了可以瞭解案情,還有可以很清楚的知道那個記錄本在哪。
是的,那個記錄本當中記錄了一些關於1996年監獄劫案的情況,對於他十分的重要。如果謝瓊紅反悔不肯交出來,那麼這個竊聽器的作用便能發揮出來——知道記錄本具體放在哪裡後,他將徑直去竊取出來。
12月9日早上,江西穆起來之後,通過耳機開始收聽謝瓊紅的狀況。
不一會兒,就
聽到謝瓊紅在打電話,“我待會去你派出所那裡,我想知道下,你們審問的怎麼樣?”
“嗯,我過去看看吧。”
“老萬剛走,你就這麼講,太說不過去。我就是想知道誰殺了我家老萬。”帶着慍怒和一絲哭腔。
隨後謝瓊紅與派出所的人約好了時間,大約十點鐘在派出所見面,詳細的瞭解案子進展情況。
江西穆將耳機放下,靠在牀上。現在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讓腦子先稍微休息一下,準備精力來聽聽這個十分有趣的案子。
十點鐘,他戴上了耳機,正好聽到謝瓊紅與總隊長高驍的對話。開頭的寒暄實在沒趣,直接掠過。
一番嘈雜聲,正題開始。從耳機傳來的聲音中,高驍是這麼解釋的:“嫂子,這個案子我們查得很清楚了,萬鄉長的被人打死之後,埋入墓穴當中。直到8號早上萬鄉長的秘書發現了不對勁,到陵園尋找,最後在墓穴裡發現。法醫判定,死亡時間是7號晚上晚上7到8點之間。”
“那你到底有沒有抓到真正的兇手呀。”謝瓊紅着急的問道。
倒茶的聲音後,高驍笑呵呵的說道:“經過我們大力排查,從衆鄉親們當中找到了5名嫌疑人。這無名嫌疑人都主動承認自己兇手,並且極力表示是自己做的,與其他人沒有任何關係.”
“那這就好辦了,把他們按照共犯什麼的統統抓起來就好啦。”謝瓊紅憤憤不平的說道。
高驍急忙打斷:“嫂子,可不能這樣啊。如果到最後上法院的時候,他們是這麼說的話,案子還是會打回去重新再審的。我這不是省事嘛。”
“莫在那裝有知識了,你那資格證還不是我家老萬給你弄來的,不然你還不過是退伍小軍人。”謝瓊紅直接揭穿老底。
這可急壞了高驍,不住的讓她壓低聲音別聲張出去。
謝瓊紅徑直換了個問題“別講這麼多廢話了,那些個人是什麼個情況?”
江西穆緊緊戴着耳機,快速的拿出紙和筆,坐在凳子上開始準備記錄。
一番嘈雜聲,聲音繼續傳了出來,高驍說道:“問話調查的視頻我都錄下來了,我一邊解釋,嫂子你一邊看。我這總隊長可不是白當的呀。”
“第一人個人,就是你看到的這個老大爺,50歲的年紀了,他叫水雲遊。我放視頻給你看看。”
那個視頻的聲音的聲音傳到耳機,雖然有些模糊,但還算能辨別清楚,“萬老虎這個混蛋呀——我就愛說他是混蛋,怎麼了,我一把年紀你動下試試?咳咳咳——這個萬老虎對祖先不敬,對陵園裡的烈士不敬,把自己的墳遷入陵園當中,不就是想弄一點補貼嘛。我一把年紀都不着急弄活人墓,這個混蛋就這麼心急了?陵園裡的烈士,曾今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這些烈士從鬼子手中救我出來,我都不一定能活到現在。這個萬老虎,把墳弄到陵園裡,我很攔着不給,就用柺杖狠狠的敲打他的後腦勺,一連敲了好幾下,把這個混蛋給打死了哈哈。我一把年紀了,腳入了半截墳,臨死之前——就要和
這個不公的社會,抗戰到底!”
視屏中斷,高驍不住的安慰謝瓊紅,“別聽這個老東西瞎扯。他十分的固執。接下來是第二個人,叫唐漢月,26歲的小年輕。”
視頻繼續開始,“我叫唐漢月,人是我打死的。原因——原因是鄉長沒有給我五萬塊——我意思是說,田地佔用變成了公路,補償款沒有給我。我家本就是五保戶,又沒有田地,根本沒有辦法生存。我在陵園遇到了鄉長,一時糊塗,撿起木棍用力的打在他的額頭上,之後我就——害怕,是的——將他匆匆給埋了。我是來自首的,我殺了鄉長心中不好受,殺人畢竟是犯法的。”
“這個人的嫌疑比較大,之後我會多加審問的。”高驍又指着第三個人,“這個女娃子也過來自首,長得不錯——當然怎麼可能跟嫂子你比呢。這個女娃子叫石榴,是這幾個鄉的農業指導員。”
視頻中一個女聲傳入耳機,“萬鄉長他——對我輕薄,要強上了我……我好害怕,當時可是在晚上呀,還是在墳間,一個人都沒有。我衣服都被扯破了,但萬鄉長就是不肯放開我。我都要嚇成了瘋子,我就本能的拼命的掙扎。好不容易逃脫了,還沒有跑幾步,我的腳就被萬鄉長抓住。他還奸笑着讓我不跑,還準備撲在我的身上。我當時情急之下,不停的抓着前方,似乎抓到磚頭吧——就用力往他頭上打過去——對,打過去,連拍了好幾次。終於他不動彈了,我嚇壞了,就把他埋在他自個兒的活人墓裡。我自首,鄉長是我殺的,但是如果不是他輕薄我,我也不會……我也不會……”
嚶嚶的哭泣中,謝瓊紅很是窩火,怒罵道:“這個浪貨的小混蛋,分明就是這石榴的錯,怪我家老萬咯,怪我家老萬咯!”
“嫂子你不要發火嘛,反正這個人也被抓住了,事後怎麼審問還不是我們的事情?”高驍勸說道。
視頻接着到第四個人,高驍解釋道:“這個人叫水吟龍,開旅店的,臉黑身壯,可能性很大。”
視頻當中水吟龍說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在鄉中胡作非爲,如果說是爲百姓造福吧,那也就是挖了個公路。但是補償款都不給。我開旅館,居然還有個人頭費,分明就是巧設名目嘛。我去拜祭親人的時候,碰到鄉長,就問他爲什麼要設什麼人頭費,他的解釋就是公路建設虧空。賽林木咧(當地方言),騙誰呀,錢包比誰都要鼓。我當時很生氣,腦子一熱,拿起手中的掃把,用棍子那一頭打在他額頭上。”
接下來是最後一個人的陳述,高驍介紹此人名字是付明田,外鄉人,40歲,“我和萬鄉長談好了價格,但最後他就是打了個白條,就想打發我。懸崖壁上的鳳鸞圖是我畫的,招攬了多少遊客,最後鄉長就提個字,與我沒有任何關係了。我在鄉里住了兩個月,兩萬塊一分沒有拿到,空口白條是一沓又一沓。我實在忍不住了,在陵園見到鄉長,跟他講不來,就拿起大石頭狠狠的砸了他的太陽穴那裡,最後埋了他。我來自首,不爲別的,既圖個心理安穩,也是要告訴你們實情——萬年秋,他根本就是豬狗不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