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之後,江西穆徑直走到凱歌面前,“借你那16冊名字記錄。”
凱歌捂着頭,感覺一個頭變成兩個大:“我整理得頭都痛了,才整理三冊,等我整理完再給你好不?”
江西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你完全沒有必要看完16冊。只要看2000年之前的五六冊就夠了。”
凱歌鬆開手,疑惑的看着他。
江西穆還真是不顧及情面,將刺全部挑出來,“只要你好好的想一想,就會發現許多冗餘的信息是不需要浪費精力。首先勇遇樂是個內向的人,與學生、同事交流不多,那麼在老二中上,對於學生你就可以大膽的進行剔除。那麼就是平常接觸的領導以及同事。”
凱歌的臉紅了,但江西穆依然繼續解釋,可不會顧及凱歌一點情面,“在死者的家中,發現的二鍋頭酒便可以大體推斷兇手應該與勇遇樂同歲。只有與勇遇樂同年紀,纔會有共鳴喝這樣的酒。想到這兩個方面,就是看這冊子當中有哪些人是與勇遇樂經常接觸的人,比如體育組的老師,比如學校領導。”
“說的……也是……”凱歌臉燙得更加的紅。
江西穆可不理會這些,“給我看看那些冊子,我找得快一些。”
兩人回到辦公室,凱歌指着這有半米高的16冊,江西穆先看凱歌篩選的名單,從中挑出領導、體育組的老師,同時查看他們的年齡。
勇遇樂年齡爲43歲,那麼他調查的範圍是至少40歲。手指嘩嘩的滑動紙張,他可謂是一目十行。從1994年開始,老二中的體育老師就兩位,勇遇樂是其中之一,另外一個是關河令,年齡爲44歲。
他指着這個名字,問凱歌:“這個人呢?”
凱歌說道:“從系統上看,戶口都是本市……”
“我問的是這個人目前在哪裡工作。”江西穆冷冷的打斷道,眼睛直視着凱歌。
凱歌皺着眉頭,隨後打電話問二中的校長,“你能幫我查下關河令這個人現在在哪嗎?”
不多久,那校長告訴了他。他掛斷電話後,淡淡的說道:“在2009年的時候被調到水仙師院做體育組長。”
江西穆右手撐着下巴,想着這是不是一種巧合,又與水仙師院扯上了關係。
“好了,我待會兒去水仙師院見見這個人。”江西穆站起來。
“對了,還有一個事情。”凱歌一本正經的問道:“國慶節的時候,你開車逼迫停下的富康車,那個車主你還有印象嗎?”
“怎麼了?不是重度昏迷嗎?”江西穆聳聳肩,“要追究我的責任了?”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安。
“那個叫吳同的,昨天已經死了。”凱歌反問一句:“難道,你不知道嗎?”
江西穆很無奈的攤開雙手,“爲什麼我要知道這等人的下場。”隨後還不忘提醒道:“比起關心這個,你還是按照我剛纔說的,再仔細篩選這些名單。別做一些白費功夫的活。”
江西穆離開後,凱歌坐下來,看着那半米來高的冊子,又覺得頭疼起來。但是,他更加不爽江西穆的爲人,明明就是個管檔案的雜工,竟可以這般的目中無人。
明誠湊上前,嬉笑道:“聽到剛纔你們的談話,我真是爲你鳴不平呀。”
“忙你工作去,我這都頭疼得半死。”凱歌又利用系統再查了一次關河令,他看到最後一行,愣住了。“糟糕,我忘記跟他說這個人……我打個電話。”
明誠看到之後,樂了,“算了,不用打了。他之後自己會發現的。到時候我們就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呵呵。”
江西穆來到水仙師院,從上次吃滷麪的後門進去。前些天,他與宋情詞在這裡吃滷麪,沒有想到卻遇到了一些個混混,弄傷了自己的左手臂。
不知道宋情詞她在做什麼?江西穆很自然的打電話給她,“我在水仙師院後門,你在哪?”
而那一邊十分的嘈雜,宋情詞是大聲的喊出來的:“我們這邊在籃球比賽,你也要看嗎?我過去找你。”
江西穆掛斷電話,在原地等着宋情詞。
他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爲何他會主動打電話給宋情詞呢?明明是過來暗中調查,卻還是驚動了這裡的一些學生。但是來到師院,他就會不自覺的想到宋情詞。
在那晚上,混混弄傷了他後,宋情詞堅持帶着他繞着小巷子,躲過了混混的追蹤。難道是因爲這個的緣故嗎?
他也很難說的清楚。
大約十分鐘後,宋情詞一路小跑過來,喘着氣。她穿着牛仔連衣裙,俯下身子的時候,江西穆好像看到了——裡面的盛景。他下意識的撇過頭去:“我過來只是調查下案件。”
“我們學校舉行籃球比賽,現在是初賽。可精彩了。”宋情詞縷縷頭髮,打量着江西穆的手臂,“你的手好些了麼?這幾天都沒有碰到水吧。”
江西穆點點頭,然後問道:“我想找你們學校的體育組問下情況。”
“體育組的老師嗎?都在籃球場上當裁判了。”宋情詞笑道:“你來得好巧,我們這裡纔剛剛開始比賽,一起去看看吧。”
籃球比賽?江西穆立刻想到一個星期前的命案,兇手可不就是利用籃球佈置的殺人現場麼。說不定觀摩比賽,有助於思考。
一路上,宋情詞都在講這個籃球比賽的事情,“在11月23日的時候,我們學校與職校進行決賽,地點就是莫校長新設計的體育館呀。勝利的隊伍,每人得到至少500塊的獎勵,一等獎則是每人1500塊。很多人都搶着要報名呢。大決賽之前,有三個比賽,初賽、複賽、決賽。學校裡至少30個系,決賽後只留下4個系。這是一件多麼慘烈的事情。”
江西穆一邊聽着,一邊向道路的兩邊隨意的打量着,像是不怎麼在意,反倒指着人工湖邊的一處花叢,“這的攝像頭很隱蔽,而且還擬態成石頭。”
宋情詞驚訝道:“這個我不知道呀,我一直以爲它就是個石頭。”她認真看了看,石頭下方有個鏡頭,機械似的搖着頭。“你怎麼去關注這個東西呀。”
江西穆聳聳肩,“職業習慣。”他在想着,在調查蓖麻的時候,這些攝像頭或許能派上用場。
兩人來到男生宿舍對面的籃球場,此時已經圍了個水泄不通,要從門口隨便走到一個籃球場,都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
而且,吶喊聲是一浪高過一浪。同學們可以毫不顧忌秋老虎的威力,在太陽底下盡情揮灑汗水,用手當作喇叭對着籃球場大聲的喊叫着,爲自
己的班級加油助威。
“今天比賽共有10支隊伍,我們的隊伍就在二號場地,今天是經濟學系對戰計算機系。”宋情詞很開心的介紹道。
場地基本上是找不到可以立足的地方,兩人緊緊的挨着鐵圍欄,隔着一個又一個的人頭,纔看到激烈的戰況。
現在的比分是10:7,計算機系領先了3分。這着實讓經濟學系的同學緊張不已,高頻度的喊着“經濟系加油——經濟學加油——”
“我們系的那些運動員我給你說一下。”宋情詞很是興奮,由於旁邊的叫喊聲太大,她只能大聲的說道:“現在正在搶籃板的,又高又很壯實的,臉有點小孩子氣的那個是隊長陽光,技術很好的喲。陽光傳球的那個,也挺高挺壯,叫高臺陽,是我班的同學。那個瘦瘦高高的,好像竹竿的,就是夏雲峰。另外那矮個子的是桂明,大一的新生。”隨後她指向最後一個,只說了一句,“你也認識。”
江西穆看過去——的確認識,可不是這些學生口中的人渣,風中柳麼?上次步月死的時候,他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們在場上十分的活躍,搶球、卡位都很到位,唯一欠缺的是配合。當夏雲峰傳球給風中柳時,風中柳真是一路帶球到底,眼睜睜的看着球被對方搶走,也沒有去傳球給3米遠的桂明,事後風中柳一邊跑一邊罵着對方。
此時的比分爲20:18,經濟系落後2分,真可謂膠着。
江西穆靠着鐵圍欄,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目光緊緊的盯着場上的比賽。看來籃球確實有這樣的魅力,能將精彩烘托得無以復加。
場上,作爲隊長的陽光擔任大前鋒的苦力活,在籃下積極強攻並爭奪進攻籃板球,通過卡位將籃球傳給其他成員。高臺陽搶得球之後,幾經運球爭到籃板底下的好位置,正要投籃卻被對方球員一個蓋帽打掉。眼看球就要出界,夏雲峰快速的衝過去,將球擋住,傳給桂明。桂明在三分線上直接投籃——
“投進啦——”“終於超過計算機系咯——”
24:26!
那種驚心動魄,是其他運動所無法比擬的。
雖然分數稍微領先,但是兩隊的分數一直是你追我趕,差距幾乎在5分之內。比起投籃的失誤,經濟系犯規也是出奇的多。犯規最多的人當屬風中柳。陰柔的外表卻有着粗野的脾氣,爲了搶球故意撞倒別人,被裁判吹警告了很多次。
在半場休息的時候,風中柳被替換了下來,他還相當的不滿,與隊長陽光吵了許久。“犯規很正常,我又不是沒給我們隊進過球!”
陽光虎着臉:“下半場你再犯規兩次,你就是被請下去。現在給你下算顧及你面子。”
風中柳沒有領情,罵得更加的兇:“孃的咧,還不是你傳球不好,導致我撞到人。怪我咯?”
宋情詞指着風中柳,對江西穆抱怨不已:“這個人渣從不讓人省心。明明犯規那麼多,還要鬧意見。”
江西穆打量着風中柳,他正氣得將毛巾摔在地上。可惜他旁邊可沒有女生爲他撿毛巾或者煽煽風。
下半場依然火熱舉行,即使到了吃飯的時候,也不見有學生大批流失。相反,更多的學生涌入到籃球場看球。狂熱的吶喊聲足以將耳膜喊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