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過巧合了吧。1996年拍攝的照片,如今2012年竟然巧合的發生!當年二中的參賽人員,目前竟然真的有兩名已經被兇手殺死。
“我報告給警方聽,告訴他們這個事情。”管理員很理智,馬上通知警察,讓另一個人堅守崗位。
江西穆不方便透露自己就是警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就讓管理員瞎忙活去了。
“讓你辦的事情,你辦了沒?”江西穆小聲的問道。
但是宋情詞沒有回答,她還低着頭看着那照相簿子。眼睛圓睜,嘴巴微張,身子輕輕的顫抖,依然還在爲剛纔驚人的發現而顫慄着。
“你到底有沒有看那1996年的資料。”江西穆冰冷的語氣帶着些許的慍怒。他看向一旁的工作人員,他根本就不可能進去。
宋情詞這纔回過神來,“哦——那個啊。我偷偷的拍了,不知道是不是。”
“拿來。”江西穆伸出手。
看着那冷淡卻有着一絲懾人的眼眸,宋情詞心裡猛然一顫,本能的後退了一步。不知哪裡來的勇氣,“不給,等到奶茶店請我喝奶茶,我再給你。你都讓我幫你了,待會兒我再給你。”
面對那份小小的嬌羞,江西穆很無奈的撇過頭去。
那個管理員將那份相片簿子拿走,拍下照片。“警察對此很有興趣,要過來借閱這份資料。你們是第一個發現這個線索的,要留下來嗎?”
“不必。”江西穆很是着急要看到宋情詞拍到的資料,拉着宋情詞先行離開。
而在公安局那一邊,電話響起,凱歌瞭解訊息後,臉色一變,馬上向隊長曾今朝報告。“檔案局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訊息,我馬上過去核實一下。”
曾今朝愣了一下,“檔案局?”他在想着,那些個堆滿了灰塵的卷宗,能有什麼重要信息。
“是關於這兩起案件的信息的。他們翻到了1996年的資料,上面出現了死者的名字。”凱歌一本正經的說道。
“那你去看看吧。”曾今朝揮了揮手。
凱歌驅車,來到市政府,由於檔案局管理員打了招呼,門口的解放軍戰士沒有爲難。凱歌依然保持低調,沒有細說自己的身份。檔案局的管理員趕緊拿出那份1996年的相片簿子,“我們每年都會將新聞中的照片單獨曬出來,存放進這個簿子中。”
“你剛纔說的信息是真的嗎?”凱歌有一些的激動。
管理員翻到那一面,指着照片旁邊的文字,“就是這個了,或許對你們警方有幫助。”
照片共有五張,均爲打籃球的場景。“1996年,單位之間的聯誼賽?”凱歌很難想象,如今的案件會與1996年扯上關係。
“你讀一讀旁邊的文字介紹。”管理員指着最後一張照片的文字解釋。
凱歌念着,“二中的參賽人員分別爲——勇遇樂、於家傲、泰常引、關河令,以及隊長陽安。”突然之間驚呆了。
“這個信息太重要了——”凱歌睜大着眼睛,將那堆滿了灰塵的卷宗當成了寶貝,拿在手中怕摔了。“我可以拍照片嗎?”
經過登記,凱歌對這個文件進行了拍照。直到此時,凱歌依然激動不已。這個隊伍名字不僅出現了兩名死者,而且還出現了近期與於副部長有矛盾的人——如今爲市
文體局的局長泰常引。
凱歌收起相機,問道:“你們是怎麼發現這個信息的?”
管理員解釋道:“有兩個師院的同學,想要查詢1996年的新聞。很湊巧,就發現了這個信息。”
“師院的學生?”凱歌半眯着眼睛。他不禁聯想到前兩個月發生在師院廁所的那起命案,還有那個主動推理的小女生。“我可以看看名字嗎?”
管理員拿着登記簿,遞過去。凱歌看到第一頁最後一欄的名字——宋情詞。他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等等,不就是江西穆喝醉那天,有一個叫宋情詞的女生送江西穆回來嗎?
宋情詞怎麼會要查看檔案?而且今早江西穆神神秘秘的說也要來查檔案。難道這兩個人在一起?
這個面癱福分不淺呀,凱歌輕輕的笑了笑。
此時,江西穆與宋情詞來到建業路與勝利路交叉口,進到一家虹仙奶茶店。
這家店面積不過就60平方米,裝修得十分的精簡。一進去,便先注意大門——不像其他奶茶店採用木質的門,有種小清新的感覺——採用漆黑的純鐵門,毫無裝飾,看着就覺得不怎麼舒服。奶茶店裡面,最顯眼的是吧檯——是一個長長的木質長桌,高約1米,披上藍色的布,服務員在吧檯後面調製飲料。純白的大理石鋪磚,再搭配數十個純黑或純白的桌椅,實在過於精簡。
“要兩份絲襪奶茶。”宋情詞徑直說道。
江西穆注意道奶茶的價格,最低的一份是紅茶,是10塊錢,絲襪奶茶則爲25塊錢。高於旁邊奶茶店的價格近5倍。
也難怪,進這個店的人不是穿着西裝革履就是一身土豪金。江西穆斜視看了一眼她,冷冷的說道:“你故意要訛我的?”
“怎麼可以這麼說我,我很喜歡這個店的奶茶啦。”宋情詞將貝蒂包放下,坐下來,而後說道:“我很少看價格,直接刷卡。我喝了十幾次,今天第一次知道是25塊錢。”
江西穆點點頭,明白麪前坐着的,是多麼不顧家的女人。
“之所以帶你來這個奶茶店,是因爲——因爲這是我學姐開的哦。”宋情詞臉上顯現出崇拜的樣子:“我學姐好歹是商業精英,時間都得排着着來。我都得提前一個時間預約的啦。她今天下午會在奶茶店。”
“哦。”江西穆點點頭。
“我學姐上個月開的奶茶店。她只是覺得想換一換投資方式。忘記說了,我學姐是一家金融貸款公司的總經理,這家公司就是我學姐自己創業自己發展的。”兩人一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宋情詞就不住的介紹她的學姐。
江西穆點點頭,其實心不在焉。
“我學姐畢業有兩年了吧,就創業開了公司,每年都是好幾百萬的純收入。”宋情詞苦笑道:“我們以前是好姐妹的關係,一起念同一所小學,如今是進了同一個大學。不過她最近十分的忙碌,就連與男朋友約會都要寫進日程安排表中。”
“可以把你拍到的相片給我看吧。”江西穆冷冷的打斷道。很明顯,他不想在聽一些廢話。
這個時候,奶茶端了上來。
宋情詞拿出小米,切換到圖片,遞過去,“這次你請我哦。我在拍的時候真是相當緊張,每當發出卡擦聲,我都左右看看,好像做賊呀。你得請我喝奶茶。”
江西穆沒有在聽她說的話,將所有的目光都注視在那訊息上。
第一則訊息爲1996年8月20日,江西穆一個字一個字的看着,冷漠的眼神轉換了色彩,變得熾烈無比。就連手機也在輕微的顫抖。
1996-8-20
水仙市市常委書記慶長春作出重要批示,一定要重視這次暴力事件,絕不能姑息敵對分子的破壞。對於水仙市監獄發生的劫獄傷人事件,第一要妥善處理好死者家屬,其次要加強偵破,將敵對份子早日捕獲。
8月2日,水仙市監獄發生重大事件,一羣不明團伙從暗道中衝出,用手槍打死了沿途的看守。之後從看守中搶奪鑰匙,打開了三個牢房,放出了一夥重要刑犯。
死者多達二十多人,令人震驚。經過監獄長龍山會的清點,死者名單上有副監獄長江城、政管科長關興等。
這起事件引發了全市的恐慌,在此聲明,黨和人民永遠站在一起。
新聞的下面便是慶長春開大會時候的照片。
第二張照片,是關於那一年9月份的信息
1996-9-10
水仙市監獄重建工作正在進行,犯人的情緒得到安撫。監獄長龍山會積極表態,決不允許有類似的情況發生。
目前已經查出,逃走的邢犯爲黑澤千秋,主要在國內從事分裂運動,其行爲最大惡疾,本應在9月初執行死刑。然而卻出現劫獄的事件,令監獄措手不及,導致死傷慘重。
市裡面下撥了撫卹經費,授予副監獄長江城等人爲烈士。在此表示沉重的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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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情詞喝着奶茶,看着時間,想着學姐怎麼還沒有來。卻不經意的發現,對面的江西穆有些異樣。
在她的記憶中,江西穆從來都是十分的冷漠,即使是在被碎玻璃瓶砸中的時候,從沒見過他有這幅表情。
那是一種怎麼樣的神情呢?從他的神情,宋情詞看到了著名悲劇之父埃斯庫羅斯的影子,從內而發散發着悲情的味道。雖然面容依然如此肅立,可是他的眼眸卻猶如浸泡在一片冬季的五大湖裡——冰封了百尺高的瀑布,卻擋不住決堤之勢頭。
他雙手輕微的顫抖,將嘴脣咬的緊緊的,眼睛似乎有些溼潤。這就是他此時此刻的肖像畫。
宋情詞本來就容易產生同情的情緒,便低着頭,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楚,抵消了奶茶的糖分。
兩人默默的坐了許久。
江西穆將這兩條圖片轉到自己的手機裡,這時候小米手機顯示了下一張圖片,是打籃球的。他沒怎麼有興趣——雖然對於破案很重要,但此時此刻的心情,有些糟糕。隨意的翻看間,他猛然之間瞪大了眼睛,不一會兒便有一行眼淚滑落。
“你怎麼了?”宋情詞擡起頭,輕輕的問道,將手搭在江西穆的手上。他的手是如此的灼熱,令她有些不解。
她仔細的打量着那隻手。粗壯而有力,卻有許多的老繭的纏繞在上面,時不時露出一絲絲血口。這隻手到底似乎經歷了許多大苦大悲,每一道老繭每一道血口都猙獰的述說着陳年舊事。
江西穆聚精會神的看着手機,以至於顧不得擦去臉上的眼淚。
宋情詞從來沒有見過他真的流過淚,就像他的笑容那般奢侈難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