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棱派說的如此嚴重,讓這些人着實嚇了一跳。但是牢房外那攤鮮血,不就表明了一切?
折騰了一天,睏意來襲。然而更加艱難的事情,便是沒有地方睡覺。之前的“獄友”十分的老水,早早的霸佔了地方,整個人躺下,管其他人做什麼。像是這些新來的人,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又不好意思跟別人說,就只能站着。
高臺陽將歐陽建康一把抓起來,“讓女生坐着睡覺!”
歐陽建康只得悻悻的笑着,紅着臉乖乖的站在一旁。由於少了幾個人的位置,宋情詞與段虹才得勉強坐下,但是一坐下,雙腳就只能規規矩矩的蜷縮着。這種情形,就是跟春運時候的火車一樣。
一想到要在這裡住上好幾天、好幾月,每個人的心中都升起了無限的恐懼。真的如乍棱派所說,“除非死,否則別想從這裡出去。”
站着的人只能靠着鐵欄杆,將就的換着左右腿,不多會兒便雙腿發酸。
這還只是第一個晚上,誰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個日日夜夜?
第二天早上,突然“砰砰砰——”的聲響,將大家驚醒了。
“怎麼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歐陽建康驚呼道。他由於一整晚站着,那瘦弱的身軀早就僵硬,整個大腦還是昏昏沉沉的。
聽那聲音,才知道是有人用棍子重重的敲着大鐵門。山洞裡還傳來土兵那嘰裡咕嚕的吼聲。
“他在喊我們去幹活!”乍棱派揉了揉發酸的手臂還有雙腿。
不一會兒,土兵打開了牢門,拿着槍對着他們,大聲的叫嚷着什麼。總之牢裡的人都出來了,行動緩慢,好似殭屍。
凱歌試着站起來,可是一用力,雙腿就疼得厲害,鑽心的疼痛讓他一瞬間滿頭大汗。除了腿上有傷以外,更主要的就是昨晚上爲了讓旁邊的人有多一點點的地方,他沒有伸直雙腿,而是一直保持着盤腿的姿勢。
高臺陽制止了他,“要不,你就在這裡休息吧?”隨後看向乍棱派,讓乍棱派進行翻譯。
然而土兵卻不仁慈,拿着槍對着凱歌,大聲的吼着。乍棱派急忙的擋在面前,對凱歌快速翻譯道:“他說——休息的話,就得去死,這裡只養活人。”
如此殘忍,高臺陽握緊了拳頭。凱歌看出了高臺陽的憤怒,便拍了拍他的手臂,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衝動。凱歌靠着牆壁,一點點的站起來,這耗費了他巨大的精神力, 沒有堅強的意志,那噬心的疼痛根本就承受不住。
宋情詞心疼不已,“跟他們求求情,你都傷成這樣了,根本就沒有辦法再去做苦力了。”她一咬牙,拉着那土兵的手,真切的跟他說道:“求求你,他腿上有傷,是被你們的人給打傷的。求求你看在他受傷的份上,放過他吧。”
可是沒有想到這個土兵大手一揮,重重的推開了宋情詞,隨後嘰裡呱啦的說着什麼,並且用槍比劃着。
乍棱派翻譯道:
“他說——所有人都必須出去工作,不工作的人那就是就地槍斃,沒有情面可以講。”
段虹扶着宋情詞,對着她搖搖頭,“算了,跟這些魔鬼根本就講不通的。”
凱歌在高臺陽的攙扶下,一點點的走出牢房來,他慘白的臉上,還留有勉力的微笑着,似乎在告訴大家他沒有事情。
大家相互扶持,走出了這個悠長的山洞。清晨的陽光是多麼的和煦,透過林子,灑下斑駁的影子,清風拂過,一片悅耳的沙沙聲。
土兵偏偏要破壞早晨的和諧,大聲的呵斥着他們,並指着前方。顯然,前方
“這些人太殘忍,一點人情都不講的。”歐陽建康嘟囔道。
“這些人都是有槍械彈藥的,我們拿什麼跟人家鬥?”凱歌說一句話都得費上老大的力氣,“罷了罷了,只能怪我們倒黴,碰上這羣不講理的土兵。”
隨後他們跟着前面的人,一同來到了最初進來的柵欄門。前面的人正搬着箱子往裡面走。
土兵嘰裡咕嚕的講着,乍棱派則翻譯着:“這些箱子剛從外面用卡車運進來,但是裡面路難行,必須得人抗進去。”
這個木質的箱子頗大,一米五見長,一米見高,看樣子之前是從集裝箱拉出來的。箱子很沉,估計有上百斤,由於封得死死的,不知道裝了什麼。兩個人擡着都覺得費力。
宋情詞與段虹——當然土兵還是挺優待她們的,再讓歐陽建康幫忙一起扛着。三個人抗,並不覺得輕鬆多少。擡起來走了幾步,手上便被磨得生疼。土兵則持槍在旁邊吼着,讓他們加快點速度。
凱歌和高臺陽一塊擡着。如果是以前,那這個箱子是不在話下的,但現在腿上受了傷,連起來都很困難,更別說要搬東西。
見到凱歌和高臺陽這兩個人擡東西磨磨蹭蹭的,土兵立刻用槍桿當棍子一般用力的打過去,嘰裡咕嚕的罵着,估計是讓他們加快速度,不要偷懶。
凱歌踉蹌的走着,儘量靠着右腿大踏步前進,然後強制拉着左腿一點點的跟上。高臺陽則主動將負重都傾向於自己,好讓對方輕鬆。
到了寨子門口,凱歌突然腳一瘸,整個人向一邊歪過去。隨後箱子也失去了平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竟然將泥土磕出一個大大的洞來。
土兵大踏步過來,一邊嘰裡呱啦的說着,一邊真用腳踹過來,隨後還用槍管重重的敲打着凱歌。
凱歌冷不防的捱了十幾下,如果只是打在身上沒有什麼,但是有許多下都是故意打在了受傷的左腿上。他終於疼得叫嚷着出來。
高臺陽終於看不下去,徑直走過來,朝着那土兵的面就是一拳。“孃的咧,不給你點教訓就真當我們好欺負的!”他那火爆脾氣一上來,可不管對方有沒有槍,不一會兒,就給了三拳加兩腳。
那土兵沒有料到會有人反抗,連人帶槍在地上滾了好幾圈。他大聲的嚷嚷着,立刻召喚了好些個
土兵。土兵將高臺陽圍住,怒氣沖天,一上來就是用槍托打人。高臺陽就一個人,就算牛高馬大,但依然落於下風,沒有幾下便被打得鼻青臉腫。
凱歌急忙大聲的喊道:“你們別打了,我們幹活還不行麼?”
土兵打累了,這纔拿着槍對着他們讓他們快點擡進去。高臺陽摸了摸鼻子還有嘴巴上的血,身子因爲憤怒而顫抖着,肌肉膨脹着,卻沒有地方發泄。
在幾把槍對準之下,凱歌和高臺陽只得是將那箱子給在擡起來,緩緩的朝着裡面走着。
他們要將箱子搬到一個倉庫裡面。這個倉庫很大,裡面正堆着剛剛運進來的箱子。大概有20來箱,真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
此時已經快到了中午,所得的飯菜竟然是——發臭的窩窩頭,還有比豬食還差的湯。這簡直就是從哪個餐館淘回來的東西吧。
宋情詞將窩窩頭放在手心,撿回來的窩窩頭竟然比手還乾淨。是啊,剛纔搬了半天了,手上有灰塵泥土那是十分正常。更讓她心疼的就是手上有許多的傷疤,都是搬東西的時候劃上的。她咬了一口窩窩頭,嚶嚶的哭泣着——從來都沒有遭過這樣的罪,以前在家從來都是穿最好的用最好的吃最好的,哪曾想過現在竟然在吃發臭的窩窩頭。
歐陽建康將窩窩頭拿開,將那碗湯倒掉,“算了,我寧願餓死也不吃……”
東西剛丟在地上,土兵竟然逼迫他將其撿起來,用槍對着他,讓他吃下去。歐陽建康看着那黑黝黝的槍口,嚇得一哆嗦。所謂的一點點尊嚴就這樣被無情的打翻,他急忙將地上的窩窩頭撿起來,拍乾淨上面的泥土,像似做了幾萬年的思想鬥爭一般,慢慢的咬了一丁點,花了許久時間才艱難的嚥下。
午飯時間僅有半個小時,吃完了又是繼續的幹活。接下來要做的就是給每部卡車、每部汽車都洗乾淨,比起早上的重活,這樣的洗車活算是比較輕鬆。
接下來的晚飯,也依然是難吃的剩飯跟剩湯,難以下嚥。就算晚飯結束,土兵依然解讀大家快點幹活。一直忙碌到了晚上九點,才驅趕大家回到那又深又長的山洞當中。
當鐵門重重的關上之後,牢騷便開始多起來,一言一語都在咒罵這些沒有人情味的土兵。
“趕了一整天,正當我們是牛是馬,累死累活,還就是討苦吃!”
“關鍵是還動不動就打人,然後又用槍對着我們。要是沒有槍,我肯定跟他們打架。”
“砰砰砰——”由於山洞內太過吵鬧了,土兵又用木棍敲着鐵門,大聲的斥責着什麼,山洞這才安靜下來。
這時候,山洞內傳來腳步聲,他們正好奇又有誰被抓緊來,結果卻是一個土兵。他麻利的打開着鐵門,竟然指着凱歌他們這一行人。
乍棱派翻譯道:“你們得出去,有一個重要的人物要見你們?”
什麼重要的人物?他們心中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