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穆連電話都不撿,瞪大了眼睛看着前面的沈簟,沒有想到還有重要的一環沒有揭開。如今他已經什麼都明白了,也終於知道沈簟一直要尋找的是什麼。
車子顛簸了幾下,他扶着椅子走到沈簟身邊,冷冰冰的注視着她。這個女子一直在隱瞞着許多事情。
沈簟見到有人站在他旁邊,歪着頭好奇的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江西穆鷹眼一般的看着她的臉,她的表情可謂是賣萌無害,眨巴着眼睛十分的純情。但卻看不透她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
沈簟再問了一遍,“你怎麼了?”
江西穆淡淡的問道:“你是不是還有許多沒有說出來。”
沈簟不明白,眨巴着眼睛似乎在問他。
“有關你來到滄海市的目的。你爲什麼要去淘浪島上尋找那廢棄的化學樓,爲什麼要去潯尾區,卻對大專院校裡的小破屋產生了興趣?”江西穆開門見山的問道。
沈簟面帶羞澀,微微低着頭,“這個……我只是喜歡探險而已啦。真的不是什麼我想要尋找。”
“潛臺詞是你要尋找當年的記憶?”江西穆不給她一絲機會,冷冰冰的質問道。
沈簟氣呼呼的嘟着嘴,“討厭了啦你,問人家這麼細。”
這個時候,樓日明讓江西穆過來,“有一個事情……我得跟你說一下……”聲線帶着顫抖,似乎遇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他走過去,樓日明已經滿頭大汗,絕望的眼神看着他,並且當着他的面踩了踩剎車。
詭異的事情竟然是,車子的速度不降,反而有輕微的幅度提高。
江西穆急忙試着拉動手剎,但卻發現手剎並沒有給他傳來任何感覺——也就是說,手剎已經失去了原本緊急剎車的功能。
樓日明握着方向盤的手打飄,既看着前方被路燈照亮的路,又絕望的看着江西穆,哆哆嗦嗦的問道:“怎麼辦……我們這回怎麼辦……”
“趕緊先上滄海大學。”江西穆讓他趕緊轉方向盤。
滄海大橋全長5926.5米,主跨648米,橋面寬度36.6米,這個時候就是利用這座大橋的獨特性,更少的避免事故。
後面的同學看到兩個人在前面,忍不住的詢問原因。
車子猛然一偏,車上的人差點摔出去。樓日明爲了躲避一輛車,只能急速轉着彎。而他終於是忍不住,歇斯底里的喊道:“該死——這個小巴車,已經控制不了啦——車子的剎車系統已經用不上。”
車上的人一愣,隨後幾個女生大聲的喊着,“我們怎麼辦……怎麼辦啊……”
“小巴的剎車用不了的話,車子就根本停不下來啊。”
“難道這就要車毀人亡了嗎?我不要——我不要啊——”
車子裡的人一下就混亂起來,大喊大叫的聲音,放佛就像是火燒到了自己,絕望的只能通過叫喊來解決。
江西穆氣憤不已,責罵着樓日明,“這個時候你說出來幹什麼!你看看,同學都被嚇成什麼樣!”
“我不知道……這個車子除了能控制方向盤等,一切有關剎車的
根本就使不上來。”樓日明哆哆嗦嗦的喊着,乾脆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江西穆一向沉着冷靜,他看着車窗外面被路燈照得通亮的橋,其下是被風吹得浪花滾滾的大海。他冷冷的說道:“你將車靠近慢車道,然後靠着圍欄,藉着圍欄的摩擦,將速度給慢慢降下來。”
樓日明戰戰兢兢的緩緩轉動方向盤,江西穆看到儀表盤上,速度的指針是指到70這個數字。至少沒有那麼快,還有迴旋的餘地,一定!
車上爭吵紛紛,到處唱衰。江西穆回頭衝着大家吼道:“都安靜點,不想死的話,就不要吵到他開車!”等車子上一切安靜下來,他又吩咐邊江:“告訴胡天曉,讓他清楚前面的路面,儘量留出一條完整的高速公路。”
邊江大聲說道:“他只是島內分局的副局長……”
江西穆果斷打斷,“以他不要臉的人脈,這點事情都辦不好,那副局長就趁早撤了!”
他講話雖然沉着冷靜,然而那張臉上卻悸動交織着幾許先前難以解釋、令人害怕的複雜表情——盛怒、絕望、恐懼以及十足的倔強。竭力剋制使得他顯得相當危險,放佛在尋找準星。
車子慢慢的靠近圍欄,立刻擦出一陣陣極其難聽的嘶啞聲,就好似一個魔鬼拍着窗戶在耳邊咆哮那樣,恨不得將耳膜給震破。
車子發狂一般的顛簸着,好似脫繮的馬在泥石路上奔波。不多一會兒,車的外皮被扯破了一大塊,金屬外皮與圍欄摩擦冒出幾星火花,墜入橋下無盡且黑暗的大海。
每個人的臉面黑得如包公,那純是嚇出來的。如果沒有江西穆那一聲怒吼,說不定大家就開始大喊大叫,比過山車從高處滑下的聲音還要巨大。
江西穆盯着那速度盤,現在是降到了65,細細的指針無限放大,它的每一次跳動都能牽動心臟的跳動。事情還是出現轉機,在強烈的摩擦下,速度慢慢的降到63,再降到60。
樓日明看了錶盤,稍稍安心下來,掌控起來漸漸熟練。相信不久就能將這個出事的車子給逼停。
“一切都出現正常,速度慢慢下降了。在下橋之前,我們能停下這個該死的車子。”江西穆對着後面說道,給大家以安慰。
後面的人稍稍送了一口氣,原本緊抓扶手的心態得以放鬆,還能有閒暇時間喝那麼一口水。
“你說,這個車子怎麼好端端就失控了。”樓日明握着方向盤看着前方,一邊問道。
江西穆盯着沈簟,她的長長頭髮半蓋住了臉面,看不出她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他沉沉的說道:“想一下你的跑車爲什麼失控,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那該死的唐多令!”樓日明咬着牙憤恨的說道。
“這也就是小巴車會出現兩臺液壓千斤頂的原因,如果不是爲了撐起車子換車剎,我想不到其他原因。”江西穆至始至終的看着沈簟那沉默的神情,想着方纔青木鄉總隊長說的話,沈傳恨是被人用榔頭打死,之後石明姝就與樓秦月結婚。
“我居然太大意,以爲唐多令這混蛋小子只是改了跑車的剎車,沒有想到他做的這麼絕,小巴車也不放過。”樓日明憤恨的連
錘了好幾次方向盤,爆出幾聲鳴笛。
江西穆單手託着下巴,看來得說說全部的實情了。他又看了看始終沉默的沈簟。
極其突兀的情況猛然陡現,車子一個向右猛轉,車胎抓空地面發出悲沉的低鳴。突然情況下,所有人始料不及,左邊座位的人接連滾到過道上,撞得一聲哀嚎。好些個人撞到了頭部撞到了手臂或者撞到了腳部,傷得站不起來。
下幾秒鐘,車子又撞擊到一個什麼物體,幾乎將車子給碰倒。過道上的人還沒來得及有反應,又硬生生的往右邊的座椅磕碰,疼得慘叫一片,哀嚎一片。
江西穆由於方纔的轉彎,整個人朝前門撞過去,右半邊身子幾乎撞得一下失去知覺,疼痛往心裡鑽,那種感覺猶如飲過了毒鳩,麻木、痛楚,最後失去知覺。
所有人都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就又聽到車最後的擋風玻璃突然裂開,咣噹砸在最後一排座位上,再裂成好幾道紋。
這一會兒,大家從破了的車玻璃看到後面,再次震驚得無以復加,一種悲壯襲上了心頭。
那火花沖天而起,巨大的悶聲轉換成巨大能量的音波將車子震上好幾個回合。車子駛出一段距離,大家才知道剛纔,小巴車闖大禍了。
由於樓日明的分心,沒有看到警示標誌,闖過標誌之後一看是油罐車,樓日明急忙猛打方向盤向右邊偏轉,但還是碰到了油罐車。這油罐車本來就有漏油檢修當中,這回一碰撞,可能是火星還是其他原因,致使油罐車燃燒,裡面的油再助燃,瞬間起爆。
油從油罐車下來,蔓延了將近百來平米的橋面,火又順勢燃燒,那大橋就放佛着火了一般,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其下滾滾波濤的海面。火焰沖天而升,滾出好些個黑煙,打着卷兒,吐着火蛇,一下就有近二十米的高度。
那一會兒竟然感到,他們穿越了十八層煉獄。
對面的反向車道,許多車子亂了陣腳。一路上,至少五連環相撞。好些個好奇的人下車,遠遠的觀望那令人乍舌的火情。
宋情詞看到江西穆靠着前門沒有站起來,便大膽的走過去,車子晃盪不止,她只能扶着座椅,小心的走過跌在地上還沒有爬起來的同學,走到前門,詢問江西穆的情況。
江西穆擺擺手,“沒有事……”可是他面色慘白,半眯着眼睛氣都喘得不順暢。
宋情詞攙扶着他坐到第一排座位上,坐在一旁安慰着他。
邊江在後面大聲喊道:”胡天曉已經通知了,過完了滄海大橋,往南走海濱路。海濱路已經清理好,封鎖了道路,可以安全的開過去!”
江西穆疼得說不出話,只是輕輕的點點頭。
樓日明苦澀的說道:“我的手剛纔撞了一下,幾乎沒有直覺。你們誰過來幫我扭轉一下方向盤啊。”
江西穆艱難的看向宋情詞,喘着氣,“你去……”
宋情詞支吾的說道:“我……我不行。我開車技術超級的爛。”
樓日明解釋道:“就只有一次而已。就是車子出了滄海大橋後,將會向左拐到海濱路。你就配合我轉動方向盤就好了,就一次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