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箬衣見了衛蘭衣那樣子,也是暗笑到了內傷。
好好的相處不好嗎?非要搞點小動作出來,她若是不適時的回擊一下,還真以爲她是吃素的。
她插刀小天后的諢名也不是白叫的。
衛箬衣是沒有害人之心,不過也不代表隨便誰都能到她腦袋上來踩一下。
她的身份高過衛蘭衣不知道多少,叫衛蘭衣戴着,衛蘭衣也不能不從,這便是身份上的碾壓了。
原著裡面的衛箬衣其實是捏了一手好牌的,只是被她自己給打壞了。
小轎擡着衛箬衣去了紅葉院,衛蘭衣自是跟隨着,離紅葉院越是近,適才滿懷的期盼就變成了想要逃走的衝動,衛蘭衣死咬着下脣,如今她這樣子哪裡能見人!不倫不類的樣子,還不如衛箬衣那樣索性一身金光璀璨呢,是夠俗的,勝在和諧。
果然她們這姐妹兩個一進去,便是極大的惹人矚目的。
宴席已經擺開,就在各色花燈樹下,厚毯鋪地,即便是秋夜風寒,每隔幾步便有取暖用的流金雙耳炭爐擺放,驅散了夜間的寒氣。大家尚未落座,而是三五成羣的聚合在這邊說笑着,如今大家的目光全數落在衛箬衣和衛蘭衣的身上,小扇遮面,任是誰見了這姐妹兩個的裝扮都不免低眉輕笑。尤其是在看到衛蘭衣的時候,那笑聲就更大了一點。
她們從沒見過衛蘭衣,今日的事情大家卻是都聽說了,知道衛家又來了一個庶出的小姐陪伴受傷的衛箬衣,是以對她特別的關注。有那麼一個聞名整個燕京城的長姐,不知道衛家其他的姑娘是個什麼樣子,如今一見下來,簡直讓人“大開眼界”。
衛箬衣掃視了一下,昂首朝前,她是不怕人笑的,她本就是一個穿越來的人,用了這麼一個不尷不尬的身份,也不需要太過粉飾自己,清者自清。但是衛蘭衣卻是不行。
她曾經無數次想象過自己第一次出現在這種場合的景象,即便她不是期間最美的,但是至少也不差啊。可如今她所有的夢想都似乎被頭上的那一枚步搖給擊打的粉碎,她已經盡力的放緩了自己的腳步了,也竭力的低着頭,但是依然能感覺到各色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被人矚目的感覺如何?”衛箬衣輕聲的問道,她用團扇遮蓋住自己的脣,一雙大眼睛卻是四下滑來滑去。這扇子是綠萼非要塞給她的。衛箬衣也只能拿着,都是秋天了,非要拿着扇子在手裡,真是想不明白……不過看着院子裡的貴女們幾乎都帶着,衛箬衣也就釋然,這扇子不是用來扇風,也不是用來拍蚊子蒼蠅的,而是用來遮面的。
古人好麻煩。
那冬天怎麼辦?衛箬衣窘窘有神的想。
衛蘭衣都要哭了,她極力的忍住心頭的委屈和驚恐了,偏生這時候衛箬衣又來插刀。
這句話就好像尖刺一樣直直的戳在衛蘭衣的心頭上,她驟然升起了無比的怨恨。
都是衛箬衣!如果不是衛箬衣,這應該是她十分驚豔的一次亮相!而現在她卻淪爲了旁人眼底的小丑。
衛蘭衣死死的咬住自己的牙,在家中她處處佔先,事事爲尊也就罷了,即便是出來,爲何還要如此?明明這麼好的一次機會,可是卻被衛箬衣生生的給毀掉了。
衛蘭衣卻是忘記了這機本就不是她的,那根步搖本也是她刻意選了想要讓衛箬衣來陪襯她自己的。
怨念叢生,衛蘭衣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後槽牙,忍了又忍,才忍住了一把將衛箬衣推開的衝動。她盯着衛箬衣綴滿了紅色寶石的裙襬,心念飛轉,她並非沒有其他的機會。
思及於此,衛蘭衣馬上睜大了自己的眼睛,她本就心底委屈怨恨,如今眼睛裡面瞬間就蘊滿了淚水,梨花沾雨,泫然欲泣。
“求長姐原諒我吧。”衛蘭衣後退了兩步,公然在衛箬衣的身側跪下。
衆人譁然,更是矚目而向。
衛蘭衣今日穿的素雅清秀,渾身上下都帶着一絲淡淡的仙氣,唯獨頭上那一枚樓臺步搖卻是破壞了整個人的清麗,十分的格格不入。
被衛蘭衣這麼一弄,大家便都看向了衛箬衣。她一襲華麗的紅色長裙,袖口與領口皆有金絲線繡成的繞枝番蓮的圖案,裙襬更是綴上了細碎的紅寶石,奢華之中亦是光芒璀璨,奪人眼目。裙子是足夠惹人注目了,但是不免裝飾過多有點俗氣。
可是衛箬衣個子高挑,身材又是出奇的好,姿容更是豔麗,生生將這種俗氣給淡化了,卻更顯得她有一種張揚的美。尤其是她不笑的時候,帶着一股子冰冷透人,高高在上的感覺。如今衛箬衣就沒笑,被她這麼一襯,那衛蘭衣更是有了一種楚楚可憐小白蘭模樣,惹人憐惜。
衆人釋然,原來那格格不入的樓臺步搖是被衛箬衣愣給安上去的。衆人又是一陣的輕笑,有這麼一個不靠譜的長姐,倒也是爲難了衛府這位庶出的姑娘了。其實今日能來的都是各府嫡女,素是看不上庶出之女的,但是她們更樂於看到衛箬衣吃憋,因爲她實在是嫡女界的一顆毒瘤,還長在一個噁心的位置,時時刻刻的嗝恙着你,卻除都除不去。
哎呦?
衛箬衣一看這架勢,就挑動了一下眉梢。
準備開撕是了不是?
“妹妹這是哪裡的話?”衛箬衣以扇遮面,蓋住了自己的脣,驚呼道,“你做錯了什麼?怎麼我卻是不知?如何原諒?”打她悶棍?素來都是她打人家悶棍的!
衛蘭衣只是哭,卻是不說話,她本意是想惹的大家更多的憐惜,剛纔她咬牙走險,也暗中觀察過,效果似乎真的不錯,大家多用同情的目光來看她。她特地不說明,便是叫大家去猜想,衛箬衣那脾氣是屬炮仗的,還屬倔驢,素來不掛不顧,旁人冤枉她,她可是會擰着來,擺出一副就是她弄的樣子。
“哭哭哭,有什麼好哭的?”衛箬衣卻是落下了臉來,寒聲說道,“別說我沒委屈你什麼,即便是你喜歡我那枚步搖,我都忍痛割愛讓給你了。你卻跑來這裡叫屈喊冤的,還掉眼淚,你掉什麼眼淚?我那麼大的一個心愛的步搖都送你了,要掉眼淚也應該是我掉吧?你若是再哭,就回去吧。免得一會宸妃娘娘來了,傳入她的耳中,惹得她不喜了。上不了檯面就是上不得檯面,你卻先還哭上了,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