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麼?我沒聽清楚。”少女的眼底帶着疑惑,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蕭瑾的眼底散開了一片淡淡的柔光,“你掏錢請客,我就去。我很窮。”他聳肩,攤手,一臉的無辜。
身爲一個皇子,還是錦衣衛的千戶,你好意思說你很窮!衛箬衣在心底瘋狂的吐槽。摳門就摳門吧!
“唉,我請就我請,本來也沒指望你請我。”衛箬衣垮着肩膀說道。
“等我片刻。”蕭瑾轉回了先前的屋子,再度將房門關上。
衛箬衣站在蕭瑾家的院子裡有點發愣。
她一定是剛剛鼻血噴多了,導致大腦失血,所以纔會莫名其妙的折返回來。
蕭瑾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她就這麼站在他的面前,真的沒事嗎?還有那本書到底是不是他幫忙調包的?如果是他,爲何他要這麼煞費苦心的來幫自己?他應該也是懷疑自己是什麼孤魂野鬼的吧,不然剛纔爲何會用那麼兇悍的眼神看着自己?
衛箬衣捂臉,默默的在心底哀鳴了一聲,自己果然是也踏上了一條作死的路啊。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要不乾脆卷卷鋪蓋卷跑吧!
以她現在的財富,應該足夠她過一輩子的了。
不過,鑑於她老爹的強悍程度,她孤身一人能躲避到哪裡去?
就在衛箬衣胡思亂想的時候,房門再度打開,蕭瑾重新從門裡走了出來。
他回去加了一件外袍,長髮也束了起來,比起剛纔的樣子,衛箬衣覺得現在的蕭瑾纔是平日裡的正確打開方式,一陳不變的深藍色長袍,髮絲也攏的十分齊整。恩!這個樣子,果然是順眼多了。
入夜之後的京城,自是少了白日裡面的一份喧鬧,初春寒峭,蕭瑾家門前的長巷上幾乎沒有人。
兩個人並排走在箱子裡面,誰也沒說話。
周遭靜的可怕,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在耳邊輕輕的迴盪着。
衛箬衣覺得自己的尷尬症大概是又發作了,緊張的唯有死死的抱住小包袱。
蕭瑾覺得好笑,他幾次看向了衛箬衣,攏在黑色披風下的身軀似乎在盡力的縮着,便是與他之間也保持着固定的距離。
不是平時很放的開的嗎?現在怎麼拘禁的活像一個被逼迫走在貓身畔的可憐小老鼠一樣。崇安郡主往昔的豪放外加王霸之氣蕩然無存。
蕭瑾稍稍的放慢了腳步,略落在了衛箬衣的身後,隨後看向了地面,月光將兩個人的影子投在青石板鋪就的街巷地面上,他這般走在她的側後,兩個人的影子部分交疊在了一起,就好象她輕輕的依偎在他的身側一樣,這樣的感覺甚好。
心底不由蕩起了一絲淡淡的甜蜜,就連脣角也不自覺的掛上了幾分笑意。
人呢?
衛箬衣察覺到自己的身側好像沒人了,猛然回頭朝後看,隨後她就驚悚的發現蕭瑾走在她的側後,然後……他在笑!他居然在她的背後笑!
搞毛線啊!
啊……
衛箬衣頓時有種看泰國恐怖片的蜜汁恐懼感,就連背脊骨都覺得涼涼的一片。
尼瑪啊,不要這麼一反常態好不好。她今天果然不是出來送禮的,而是出來體驗驚悚之夜的,真是活見鬼了……
原本是走在他身前的少女驟然停住了腳步,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自己,蕭瑾也就跟着停住了腳步,原地站住。
“怎麼不走了?”蕭瑾問道。
“蕭大爺……我給你跪了。你正常點行不行?你這樣我真的覺得很嚇人啊。”衛箬衣冷汗涔涔,你說她放着好好的覺不睡,跑出來找這個蛇精病男人做什麼?簡直是不作就不會死。
“我怎麼樣了?”眼梢微微的挑起,蕭瑾的心情甚好,他忽然發現他十分享受衛箬衣的慫樣……這是什麼心態?
月下的男人,眼眉略一飛揚便一改古板與清冷,而是顯露出了另外一種風姿,衛箬衣頓時慫了,“沒什麼,你高興就好。”還能不能好好的說話啊!
悶頭朝前,衛箬衣在心底大嘆。
不是她無能啊,無奈對手太強大。
好不容易走出這條長巷,拐到了大路上,行人也漸漸的多了一些,街面上還是有店鋪尚未打烊,道路兩邊也有官家掛出的風燈搖曳,映亮了街道。
不知道爲何,衛箬衣算是鬆了一口氣。
“最近街上人多。”蕭瑾快走了兩步,與衛箬衣並肩,緩聲說道,“你還是將罩帽罩上了,免得被人看到,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哦。”衛箬衣從善如流。
看着披風的風帽壓下,蕭瑾在心底會心的一笑。
她的容貌這般的出衆,就是在夜間也煞是引人注目,他不想街上的人過多關注她的樣貌而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各地藩王皆在京城,一個個都在隱忍不發,紫衣侯府已經是衆矢之的,衛箬衣更是要被他小心的看護起來纔好。
蕭瑾駐足在一家外面看起來就十分高大上的酒樓之前,“不如就這家?”他對衛箬衣說道。
不要吧……這裡看起來實在是有點高調啊。
衛箬衣……他倒是一點都不客氣,怎麼就不知道幫她省點錢。
衛箬衣雖然常在京城遊蕩,但是甚少在外面吃飯,一進這裡,衛箬衣才頓覺自己好像中獎了。
這裡的裝飾裝潢無一不透露出各種裝13的土豪風。
衛箬衣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腰間,這一摸不要緊,她頓時囧了……
衣服是她自己穿的,忘記帶上荷包了……
“要不咱們換一家?”衛箬衣馬上回頭,小聲對蕭瑾說道。
“我倒覺得這裡甚好。”蕭瑾哈哈一笑,闊步朝前。怎麼看到她發窘,他就那麼開心呢?真是要不得的惡趣味,蕭瑾心道。這丫頭平日裡不小氣的,如此的窘迫一定是沒帶錢。
別這樣,這樣咱們肯定當不成朋友的……衛箬衣無奈的只能舉步跟上,她懷裡抱着一堆碎了的玉如意碎片,誰能告訴她這玩意能不能換頓飯吃啊,要知道這可是御賜的東西,即便是碎了,也是御賜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