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德王馬上閃避開來,刀直接劈到了地上,鐺的一聲,刀鋒斬在地上愣是將青石板鋪就的地面劈出一道白痕來。
衛箬衣的手臂被自己的力道震的有點發麻,她自己也有點發懵。
蕭瑾緊張的差點將自己手裡的玉佩給捏碎。
衛箬衣對戰的經驗太少,不知道適時的收力,若是他用的話,一劈不中會馬上橫刀去攔腰斬,可以逼退庫爾德王好幾步出去,自己迴旋的餘地就大了。而衛箬衣這一招的確是掌握住了衛家刀法的精髓了,可惜用的太過生硬,沒有靈活機變,雖然是嚇退了庫爾德王,卻是也讓自己陷於被動之中。
與人交手在於平時的經驗積累和對戰之中總結出來的經驗,衛箬衣雖然刀法練的很熟,但是運用上的確是欠缺火候。
這是她第一次與人這般一對一的戰鬥,等這次若是衛箬衣能贏了,他應該多與她練練手纔好。
庫爾德王見衛箬衣眼睛有點發直,便也知道機會來了。他的長戟朝前,隨後馬上回拉,用長戟的勾掛住了衛箬衣的刀頭,意圖將她的兵器甩開。
衛箬衣抽刀,刀頭被掛住,她就心底一急。
庫爾德王見自己的計策得逞,也是得意,此人是衛毅的女兒,他今日在這大殿之前,不光要大敗衛毅的女兒,更要狠狠的將她羞辱一番。他父親害的他丟掉王位被俘至此,對他的女兒,他自不會手下留情。
庫爾德王的本意是將衛箬衣的長刀抽飛了的,他用力一帶,依照他的力氣,應該是能從這個看起來嬌弱的小姑娘手裡將刀帶出來纔是,他哪裡能猜到衛箬衣那天生的神力,如今她也是豁出去了,今日這一戰,必須要在沉默之中爆發,不然就真的只能在沉默之中滅亡了。
對於庫爾德人來說,這一戰關乎他全家的生死,對於衛箬衣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果她不能順利的從軍,不能手握兵權,不能有能力保住衛家的話,將來的衛家也一定是會遭受到覆滅之災的。
所以衛箬衣那股子倔強勁頭就是上來了。
她死死的握住長刀,庫爾德王愣是沒能將長刀從衛箬衣的手裡抽出去,衛箬衣到底是年輕,反應也快,她的刀鋒一轉,將刀掉轉了一個方向,長戟的勾頓時就失去了可以勾掛的角度,沿着刀背滑了出去,即便是長戟上已經綁了白布作爲保護,但是力道之大,已經將那厚厚的白布係數劃開,並在金屬相碰及的瞬間擦出了零星的火花出來。
衛燕已經緊張的有點不太敢看了。
對手的長戟白布脫落,若是真的被那長戟砍中,可如何是好,他不由看向了自己的父親。卻見衛毅一臉嚴肅,大馬金刀的穩坐着,難道父親這是心底篤定衛箬衣能贏?
衛毅自是心底紛亂如麻。
他適才說出那樣的話,知道陛下必定是會送他一個順水人情,推波助瀾,將衛箬衣推到風口浪尖的。
這真的是他的箬衣嗎?
衛毅現在也分辨不出真假來,衛華衣雖然已經有點瘋顛了,但是她還是在他的心底種下了一個最大的疑竇。
如果是倒也是最好的,如果不是呢?
女兒手上的胎記他看過了,一般無二,綠蕊和綠萼他也專門找去問了話,再三的確定了衛箬衣斷無被調包的可能。現在的衛箬衣真的如衛華衣所說的那般是孤魂野鬼嗎?
縱然他殺伐半生,素不信鬼神之說,但是事關他的親生女兒,也讓他心存疑慮。
衛箬衣自從失憶之後所作的每一件事都是有利於衛家的,這個不假,但是這並不能說明衛箬衣就是他的親生女兒不變,衛華衣所抄寫的那本符咒書,也是他有意讓衛箬衣燒去的,因爲他在那時候忽然有點害怕,怕衛華衣說的是真的,書燒掉了,符咒燒掉了,也就沒有任何對證了。
他明明知道這是在自欺欺人,但是他也這麼做了。
她想做的事情,他便給她一條路去做,因爲他忽然很想看看,現在的衛箬衣能在她自己選定的路上走多久,走多遠,亦或者是能走到什麼地步。
在沒有確定這個衛箬衣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的時候,他自是不能讓這個衛箬衣受任何的損傷,所以他也在緊密的注視着場地裡的情勢,如果衛箬衣發生危機,他會第一個衝過去,將衛箬衣搶回來。
庫爾德王的身手他見識過,論刀法的確是不如衛箬衣,但是誠如蕭瑾所想,衛毅也知道自己女兒的對戰經驗太少了,在這個上面是吃了虧的。
但是不知道爲何,他覺得這個衛箬衣能贏,似乎是冥冥之中有一種念頭在他的腦海之中產生,給了他不少的信心。
他甚至在想,如果今日的衛箬衣真的贏了,那便是她在天上默默保佑着和守護着他們的女兒,如此,他便不想再去探究這個衛箬衣到底是不是原來的那一個了,真假衛箬衣的事情就告一段落吧。
長戟鋒出,在陽光下閃着寒光,亦是在衛箬衣的心底落下了一道亮光。
她出的死力氣太多了。
衛家的刀法在於一個快,準,狠三個字,而她第一刀下去的時候的確是兼顧了快和狠了,卻是將準字給丟了一些。準字不光在於她劈的正不正,而是她能不能劈上,只有劈中了,才能叫準!她第一刀的準字只是流於表面的正,非是真正的準。
衛箬衣是悟性極高的人,只是在電光火石之間便也已經想明白了一個道理,她太過於古板的將招式一一的演示出來了。
對戰不是平時練刀,最最重要的是能將對手打倒。
所以這個準字,在於她能劈到對手!而不是闆闆正正。所以說,她的第一要務不是將刀法用的很正,而是要能砍到人,否則一切都是白扯。
對手若是用槍的,長刀是可以佔一部分的優勢,但是對手選的長戟明顯就是針對衛家的長刀,想到劈中他,就要另闢蹊徑,而不是一味的蠻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