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極其聰慧和有耐性的動物,一見蕭瑾躍出,便立即警覺,一個個用綠幽幽的眼睛瞪着蕭瑾的動作。
蕭瑾手裡有袖箭,先是做了一個假動作,晃了一下,左手一擡,吸引了狼羣的注意力,右手跟上,一拉機括,兩枚袖箭從袖底射出,一枚袖箭正中了一頭野狼的眼睛,而另外一枚袖箭則射空,沒入了雪地之中,消失不見。
那頭被蕭瑾射中的野狼,慘叫翻滾倒地,流出的狼血頓時將白色的積雪給染紅。
其他的野狼見狀,朝着蕭瑾咆哮呲牙。蕭瑾環顧了一下,瞥見狼羣之中有一頭銀灰色的野狼身形巨大,它身周跟着兩頭野狼,也在朝着自己呲牙,但是那頭野狼卻是緊緊的盯着他,巍然不動。
大概那頭便是頭狼了,蕭瑾目測了一下自己與那頭狼之間的距離,擡起了袖箭,瞄準,他纔剛剛要發射袖箭,就有四頭野狼斜斜的從旁邊衝了出來,撲向了蕭瑾,蕭瑾的身形一轉,躲過了其中三頭,肩膀卻被另外一頭抓了一下,頓時一陣刺痛襲來,他本是想一擊擊中那頭狼的,所以注意力都放在了袖箭上,狼的動作又是敏捷異常,袖箭飛出,因爲肩膀受傷,袖箭頓時失去了準頭,擦着頭狼的身側飛過。
蕭瑾此舉似乎是惹惱了狼羣,那頭狼仰天一嘯,其餘剩下的野狼頓時分出了大半來攻擊蕭瑾。
“趁機會趕緊走!”蕭瑾抽劍,隨後對衛箬衣高聲呼叫道。
他是才盤算的便是這個,即便是打不中頭狼,也勢必會激怒狼羣,他只要引得大部分的野狼攻擊他,衛箬衣便可在護衛的保護下騎馬離開。
衛箬衣見蕭瑾深陷狼羣之中,頓時不知道哪裡生出來的一把子力氣,原本拿着長刀都在顫抖的手現在因爲着急也感覺不到痠軟了,“放箭!”她一聲令下,幾名持弓的護衛齊齊的將手裡的箭射出,頓時讓幾頭撲向蕭瑾的狼受了傷。
頭狼仰天長嘯,剩下的野狼也開始攻擊衛箬衣他們。
狼羣和人頓時就戰到了一團。
衛箬衣也策馬輪刀,不讓撲過來的野狼靠近。
她是沒什麼實戰經驗,也就上次在落霞鎮是實戰過一次,接下來面對的便是來勢洶洶的狼羣,這讓她開始的時候實在是有點手忙腳亂的。不過很快,她就鎮定了下來,衛家刀法的快準狠倒真是這些野狼的剋星,只可惜她手臂脫力,即便現在靠着一口氣在舞動手中的長刀,但是時間長了,她也動作變得遲緩了許多。
“救下五皇子殿下。”衛箬衣指揮自己的護衛說道。
蕭瑾是皇子,不能因爲救她而死,否則陛下那邊實在是交代不過去。
況且她也看出來,即便一半的狼去對付蕭瑾了,但是他們剩下來的這些人想要從狼羣裡逃走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你跑不過這些狼,現在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了,倒不是奮力殺到頭狼,或許事情還有一線的轉機。
衛箬衣這樣想,蕭瑾也是這樣想的。
狼羣四面八方的撲向他,他饒是武功再高也難免身上會有保護不到的地方。
不過多久,身上便有好幾處地方受了傷,再這樣下去,便是累也被這些野狼給累死了。
蕭瑾亦是朝那頭頭狼的方向衝去,他人飛躍而起,在空中放出了最後一枚袖箭,袖箭奔着頭狼而去,頭狼跳躍閃避,袖箭擦着它的耳朵劃過,雖然沒能紮在它的身上,卻是將它的耳朵給劃破,頓時流出血來。
頭狼吃痛,憤怒的長嘯,狼羣的攻勢更是凌厲。
此時不知道哪裡來的暗箭朝着衛箬衣的護衛們射來,頓時就射死一名護衛,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
“有人潛藏在附近。”蕭瑾看到了箭來的方向,馬上出言示警。一個黑色的人影正趴伏在前方一棵樹上,那人全身包裹在黑白色相間的衣服之中,伏在樹枝上與黑褐色的樹枝和白色的積雪融爲一體,實在是難以被發現,若不是他連射兩箭,弄死了兩名侍衛,幾乎沒有人能發現他的存在,他將自己的氣息斂的很好。這些人都專心對付狼羣,哪裡還有什麼精力去注意到他的存在。
難不成之前碰斷了樹枝的人就是他?
蕭瑾也已經來不及細想了,對衛箬衣說道,“小心那邊樹上的人!“
衛箬衣也看到了那個人的存在,見他再度舉起弓箭瞄準自己的護衛,她就拉起了自己掛在馬鞍邊上的一張弓,也拉開弓,朝那人射了一箭,手臂無力,再加上手上的傷口現在刺痛難當,所以衛箬衣這一箭相當沒有準頭,不過卻也將那人嚇了一跳,他知道自己的行蹤暴露,索性將弓對準了蕭瑾。
這些人之中,最勇猛的便是蕭瑾,他的腳下已經躺了好幾具野狼的屍體,那些想要撲向他的野狼也多數都掛着彩。
只要蕭瑾一除,這些人就一定會被野狼捕獲。
衛箬衣見狀,心知不妙,她策馬揚鞭,直朝蕭瑾的方向衝了過去,“小心!”她策馬飛起,躍至蕭瑾的身側,馬身擋住了朝蕭瑾射來的暗箭,卻是負傷悲切的長嘶一聲,四蹄頓時就沒了力氣,馬匹轟然倒地,衛箬衣也滾落在了地上。
“箭上有毒!”蕭瑾一驚,這種情況他也不能顧得上其他人了,就地一滾,砍開了兩頭靠近衛箬衣的野狼,一把抓住了衛箬衣,攬着她的腰騰空而起。
衛箬衣只覺得冷風從四面八方而來,震落的林間積雪落入了她的眼睛裡,頓時一片冰冷,也迷住了她的視線。
“我帶你離開這裡!”蕭瑾低低的在衛箬衣的耳邊說道。“抱緊我。”
衛箬衣點了點頭,伸出手臂,環住了蕭瑾的腰身。
她感覺自己的頭臉都被蕭瑾的披風罩了起來,即便是看不到也能聽到有風聲從她的耳邊呼嘯而過,身子宛若是被拋入了大海之中的一片小舟,隨着蕭瑾的跳躍動作起伏不定。她能聞到蕭瑾身上帶着一股子血腥之氣。不知道是沾染在他披風上的狼血還是他自己身上的血,總之那味道一陣陣的襲來,弄的衛箬衣十分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