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真的沒看出來,蕭瑾會喜歡謝家的小姐。
也是,謝秋燕生的那般溫婉動人,又是知書達理的,怎麼看怎麼也比她要強吧。至少人家像個姑娘家。
衛箬衣一路心思飄飛,一路慢吞吞的朝自己家走。
她這腦子自打出了蕭瑾家就沒停過,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念頭,不住的在腦海之中生出來,就連人都有點忽忽悠悠的。
街上已經沒什麼行人,衛箬衣轉過彎來,冷不丁的就被人撞了一下。
“哎呦。”她輕呼了一聲。
撞到她的人拔腿就跑。
衛箬衣這纔回過神來,擡手摸了摸自己的腰間。
尼瑪!本姑娘今天晚上被人噴的已經夠倒黴了,還遇到小偷了!她腰間的荷包顯然被人給扯了去。
“你站住!”衛箬衣拔腿就追。
那偷了衛箬衣東西的少年也是倒黴,你說偷誰不好,偏生偷衛箬衣的。
他是見衛箬衣孤身一人從巷子裡轉出來,衣服穿的不錯,又在走神,料想着這種姑娘都是嬌滴滴的,被偷了也就被偷了,哪裡知道自己會遇到一個硬茬子,跑的特麼的太快了!
他幾乎跑的要吐血,衛箬衣緊緊相隨。
“你還特麼的是女人嗎?”少年畢竟好幾天沒吃了,跑了四條街,也跑不動了,靠在牆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他將衛箬衣的荷包丟過去,“還給你!”
“哈,我長的像男人?”衛箬衣驕傲的一挺自己的胸,“再說了,你管我男人女人,你偷了我東西還有理了?”衛箬衣其實早就可以追上他了,她這一路都在故意的溜這個人,偷了她的東西,她能讓他好過嗎?看她溜不死丫的!衛箬衣彎腰撿起了自己的荷包,打開看了看,什麼都沒少。隨後她挑眉看向了靠在牆邊幾乎要癱在地上的少年。
“你長的有手有腳的,幹嘛偷東西?”這少年實在是太瘦了,頭髮亂七八糟,將他大半張臉都遮蔽住了,也看不清楚是個什麼樣子。不過應該是真的很窮,這初春的天氣還是很冷的,他穿的並不豐厚,身上的小襖也是破了好多洞,棉花基本上都已經跑光了。
少年倔強的瞪了衛箬衣一眼,“小爺被你抓住了,你若要送小爺去見官,小爺也陪你去就是了。但是看你的樣子也不缺什麼錢,我求你給我點錢,我想要救一個人。其餘的,我隨你怎麼處置,你要打要罵都可以,送官我也不怕。”他是服了,他已經喘的和條狗一樣了,這位追着他來的姑娘卻是連大氣都沒喘一下,可見這姑娘就是一個練家子。他也學過一點點武功,要不然也不可能在餓着肚子的情況下跑出這麼遠。所以他懂。
少年心底一片淒涼,若不是真的沒辦法了,他也不會鋌而走險,爲保完全還專門找了一個姑娘下手,哪裡知道第一次下手就踢到鐵板。
“什麼人?”衛箬衣側目。
“我奶奶。”少年說到奶奶兩個字的時候,聲音就軟了下去。
“你奶奶怎麼了?”衛箬衣沒好氣的問道。“你是不是想說你奶奶已經病的很厲害了,而且已經很多天沒吃東西了,你偷我的錢不過就是想買點東西給你奶奶吃,也想給你奶奶請個大夫?”
“你怎麼知道?”少年一邊喘息,一邊瞪大了眼睛看着衛箬衣。
“哈!”衛箬衣雙手抱胸,“套路!一切都是套路。”她不屑的一撇嘴。
“你的意思是我在騙你?”少年狐疑的問道。
“難道不是?”衛箬衣挑眉。
“我爲何要拿我奶奶的身體開玩笑?”少年不由有點憤怒。“你們這些有錢人,自是什麼都不缺,大可以站在這裡說點風涼話。”
“看你這麼生氣,是真的了?”衛箬衣頗感意外。
少年撇開頭去。“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不能拿我奶奶的事情胡說。”
“哎呦,還有點骨氣啊。”衛箬衣拉開了自己的荷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塊銀子遞了過去,“拿着吧,我姑且相信你說的是真的。希望你好好的用,不要再做那些歪門邪道的事情了。你有手有腳,渡過難關之後好好的自己勞動,養活你奶奶就是了。”她說完,覺得大概那一塊銀子不太夠,所以乾脆將荷包裡面蕭瑾給她的銅板都挑了出來,別在了腰帶裡面,隨後將裝着銀子的荷包都遞了過去。
“給我的?”少年頓時瞪大了眼睛。
“廢話!”衛箬衣說道,“這裡就你和我。不給你給誰啊。你搶銀子的時候不是挺理直氣壯的嗎?怎麼?不要了?”
“要!”少年用力的咬了一下自己的下脣,“你叫什麼名字,我以後賺到銀子還給你。”
“不指望你還了。”衛箬衣襬了擺手,“拿去吧。只要你以後好好的,不再當小偷就好了。你今日遇到我是你運氣好,下次你遇到別人,仔細人家打斷你的腿。”
少年目光閃爍,緩緩的擡手接過了衛箬衣遞過去的荷包,隨後他垂下了頭。他靠在牆邊,手裡緊緊的捏着那隻荷包,荷包是用上好的雪緞製成的,摸起來滑順柔和,但在現在那少年只覺得這荷包重逾千斤,更是十分的刺手。
“多謝了。”他沉沉的說道。
“走吧。”衛箬衣揮了揮手。
少年咬牙,轉身,扶着牆緩緩的走入了黑暗之中。
衛箬衣稍稍的撇了一下脣,隨後悄悄的跟了過去。
媽蛋的,當她真的很好騙嗎?反正她今天晚上心情也有點不太好,不想這麼早回家,跟去看看也是好的。
那少年沒說謊那是最好的,如果他說謊,衛箬衣可以保證自己一定會用鉢那麼大的拳頭砸的他找不到北!
那少年走出巷子,先是步履蹣跚的找了一家尚開門的小吃鋪子,買了好幾個包子,用幹荷葉包着,隨後還真的找了一家醫館。
“大夫。”他敲開了醫館的大門之後,“求你跟我去給我奶奶看看。”
“怎麼又是你?”被驚擾了休息的大夫似乎有點不太耐煩,“都說了幾遍了,你奶奶沒救了。”他如同趕蒼蠅一樣胡亂的揮了揮手,“別再來了!我這裡不是開善堂的。”
“大夫,我有錢了!”少年忙將荷包拿了出來,捧在手裡,殷切的看着那家醫館門裡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