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蛋的,這種時候,還和她唧唧歪歪的,衛箬衣開始挽袖子,他再這麼龜毛,她是不介意直接將他給打暈了弄過去的。
她一個人或許是打不過他,可是現在他在生病啊,況且還有衛辛和衛庚幫忙,她就不信治不了他了!要是被他給跑了,她就和他姓!
許是被衛箬衣眼底的兇悍和霸氣給嚇到了,蕭瑾怔了好久,“我自己走過去。”他咬牙說道,還特地的加重了那個走字。
“走?你有鞋子嗎?”衛箬衣挑眉,“別廢話了!你不想衛辛抱你過去,那就我扛你過去。”
說完她就俯身過來想要連人帶被子直接捲走扛起來。
“別別別!”蕭瑾嚇的趕緊朝裡面挪了一下,“你給我尋一雙乾的鞋子過來,我自己過去就是了。”他下意識的將被子朝自己的身前擁了一下。
他腦子有點遲鈍,現在纔想起來自己的靴子是全溼了,所以被他扔在了一邊,那叫張博的農戶只拿來了衣服卻沒拿鞋子過來。
衛箬衣看向了衛辛,見他還穿着溼漉漉的靴子就是一蹙眉,“你也趕緊將靴子換下來吧。去和人家先借一雙鞋子過來。”
“是。”衛辛趕緊去了。
不一會衛辛就回來,帶着一雙嶄新的布鞋,“這個是張博家的娘子給張博新作的,還沒穿過,公子將就一下吧。屬下已經買下來了。”
“哦。”蕭瑾從被子裡伸出手去,將鞋子接了過去,不知道爲什麼,他忽然在衛箬衣的虎視眈眈之下顯得十分的羞澀,幾乎是哆嗦着在被子裡就將鞋子給穿上,套上了鞋子,他的心似乎也鎮定了下來。
蕭瑾翻開了被子,準備下地,起的有點猛了,一陣頭暈目眩襲來,身子就是一陣的搖晃,手臂上被人扶了一把,蕭瑾定睛,順着自己的手臂看過去,扶住他的人是衛箬衣。
她靠他靠的很近,發尖還帶着溼氣,嘴角是不開心的耷拉着,但是那雙望着他的眼眸之中閃動的卻是憂心的光芒。
心神微微的一動,蕭瑾整個人都怔住了。
她在擔心自己嗎?
不過片刻的綺思就被衛箬衣接下來的話給全數打碎,“你都這麼大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我是服你了。現在不是鬧彆扭的時候好不好!”衛箬衣一邊數落着他,一邊將他拽了起來,“你看看你連起牀的力氣都沒有了,還給我逞強!你能耐,全天下就你一個人最能耐!你咋不上天呢!能不能走?不能走的話就吱一聲。你不想阿辛抱你,那就我扛你過去。”
蕭瑾……
蕭瑾低下頭,“能走。”他低低說了一聲。
“你可拉倒吧,我扶你過去吧!”衛箬衣哼了一聲說道。
“哦。”蕭瑾再度低低的應了一聲,沒有再拒絕衛箬衣。
衛辛……
自己家主子好霸氣啊!五皇子殿下!錦衣衛北鎮撫司的副指揮使啊!完全被自己家主子的威風給鎮住了!完全一副受氣包小媳婦的樣子……愣是大氣都沒敢出一下。
佩服佩服!衛辛跟在衛箬衣和蕭瑾的身後,默默的護着那兩個相互扶持着的人,總覺得這京城之中大概找不到第二個比自己家主子還威武霸氣的姑娘了!迷之崇拜自家主子!
衛箬衣住的是主人房,條件自是最好的。
衛庚已經將牀鋪重新鋪過了,下面墊的厚實,又去借了一牀新被子過來,那被子還是主人家成親時候陪嫁過來的大紅面的被子上面還繡着鴛鴦的圖案,若不是衛庚給的錢多,主人家也捨不得拿出來用。
衛箬衣扶着蕭瑾在牀上躺好,隨後將從耳房帶過來被子給蕭瑾蓋上,又將那大紅面的鴛鴦被子給罩在外面,替他將四角都壓嚴實了,這才放心。
背面紅紅的,蕭瑾的臉頰也是紅紅的。
他幾乎是一躺下就緊張的將雙眸閉起來,心底一陣陣的發虛。
“阿辛去看薑茶還有剩嗎?有剩下的就都拿來。發熱的人要多喝水,多去茅廁,再捂上一身汗,就要好很多。”衛箬衣對衛辛說道。
“是。”衛辛抱拳,“若是沒有的話,屬下這就去燒點來。”
“恩恩。好,再弄點糖鹽水來。”衛箬衣說道。
“好。”
“阿庚,一會你和阿辛都將溼漉漉的衣服和靴子都換下來吧。你們兩個也莫要病倒了。要是你們兩個都病倒了,我一個人要照顧你們三個人,可是要忙壞了!”衛箬衣對衛庚說道。
“是。”衛庚也忙領命出去。
緊閉雙眸的蕭瑾忽然感覺到心底一冷。
藏在被子下面的身子原本是緊張的都有點微微的顫抖,在這會兒卻是徹底的鬆懈了下來。
他的心底劃過了一絲自嘲。
他還以爲自己在衛箬衣的心底終是與旁人不一樣,所以她纔會如此的在意緊張自己。可是剛剛聽了衛箬衣的話,他才恍然,原來她並非只關心自己一人,即便是她的兩個侍衛病了,她也會去照顧的。
不甘,傷心,還有一股子無力感從心底升騰起來,他默默的翻了一個身,想要背對着衛箬衣。
他這才一動,耳邊就傳來了衛箬衣關切的聲音,“可是非常難受?”
蕭瑾心底苦澀,他將臉朝被子裡面埋了一埋,壓根就不想搭理她。
“我知道你難受。”衛箬衣早就習慣了蕭瑾那彆扭的脾氣,所以壓根就沒多想,她只是低嘆道,“你先休息休息,我就在這裡看着你,你若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要趕緊和我說啊。”
好像蕭瑾這樣成年累月也不生一次病的人,猛然病了,比尋常人更難受。
“和你說了又能怎樣?”蕭瑾悶在被子裡,啞聲說道。
“我可以幫你按按。”衛箬衣說道,“一會我叫阿庚去問問看附近可有什麼土郎中的。若是沒有的話,就只能靠你硬扛着了。你說你病了爲何不肯吱聲呢?”
少女的言語之中帶着幾分淡淡的埋怨,惹得蕭瑾心頭一動。
“我怕耽誤了你回京的行程。”他怔了片刻,還是低低的將自己心底所想說了出來,“你若是不能按時出現在以你名義舉辦的飲宴上,怕是會惹的各方揣測。一定會有好事者探究你去了哪裡,和誰去的。”
他不想她的名聲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