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的銅錢急速的飛出,直奔福潤公主那隻陀螺而去,按照道理來說,陀螺正常旋轉起來之後的離心力會將周邊一切的阻礙物撞飛,是十分不容易被擊倒的。福潤的那個陀螺現在轉的很好,但是蕭瑾的銅錢上灌注了內力,飛過去之後竟然直接將飛速旋轉的陀螺撞裂開來,可見力道之大。
“哎呀。”福潤驚呼了一聲,隨後吃驚的看着自己的陀螺,頓時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衛箬衣忙丟開了蘇言跑了過來,“怎麼樣?沒嚇到你吧?”她趕緊檢查了一下福潤,見陀螺的碎片並無飛濺出來劃傷福潤的跡象,這才放下心來。
“這陀螺大概造的不牢固。”衛箬衣用腳去踢了一下四分五裂的陀螺,說道,隨後她眸光一轉,看到了一枚銅錢躺在了地上,居然低頭見錢,問題是她還真的彎腰去將銅錢給撿了起來,“誰家的銅錢掉了。”她將銅錢拿給福潤看。
福潤……
蘇言也……
蘇言收了鞭子,走過來,“不過就是一枚銅錢,也值得郡主殿下彎腰。”
“那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衛箬衣見這銅錢沒人認領,索性順手別在了自己的腰帶上,看得蘇言甚是無語……不過卻覺得衛箬衣煞是有意思。
“還玩嗎?要玩的話,就再拿一個過來。”衛箬衣問福潤道。
“不要了。”福潤搖了搖頭。
她擡眸,看到了遠遠走過來的蕭瑾,趕緊站直自己的身體,“五……五哥。”
“恩。”蕭瑾緩步而來,略一頷首。
“見過五皇子殿下。”大家這才注意到原來在無聲無息之中五皇子殿下竟然也來了。倒是稀奇,五皇子殿下那個人性子十分的彆扭,素來不喜歡參加這些活動。不過最近倒是經常可以看到他的身影。
既然五皇子殿下都來了,那大概今天三皇子和四皇子都會來,如此,今日這遊湖會可算是不比宮中飲宴的規格差多少了。
蕭瑾朝這裡一站,瞬間就將此間原本熱烈的氣氛給冷卻了下來。
他的表情淡漠疏離,站在這裡就跟一個大冰塊一樣,緊抿的脣角顯出了幾分嚴肅的氣質,再加上他素來是在錦衣衛的,身上自然的帶着一些陰桀的氣息,與這周圍那種歡快的氣氛顯得十分的格格不入。
原本圍繞在這裡的幾個豪門子弟見狀只能掉頭繞開,不一會,圍在衛箬衣和福潤身側的人便走了一個七七八八的,只有蘇言站着沒動。
“殿下別來無恙。”蘇言笑着對蕭瑾抱拳說道。
“不勞牽掛。”蕭瑾淡淡的說道。他都懶的朝蘇言多看上一眼,直接將目光落在了福潤和衛箬衣的身上,“你們兩個跟我來。”說罷轉身離去。
“是。”福潤不敢忤逆,忙點了點頭,跟了過去。
衛箬衣伸舌頭做了一個鬼臉,也屁顛的與福潤走在了一起。
蘇言頓時就被丟在這裡。
刷的一下打開摺扇,蘇言擡起扇子略掩住自己的脣,若有所思的看着這三人離去的背影,隨後展顏一笑。
“我能問問這是要去哪裡嗎?”衛箬衣見蕭瑾帶着她們兩個越走越遠,趕緊快走了兩步問道。
“過來陪我下棋。”走在最前的蕭瑾淡淡的說道。
福潤……小臉頓時就垮了下來,嗚嗚嗚嗚,能不能不去啊。五哥下棋太兇殘了,從沒讓她贏過,每次都是殺的她連北都找不到……一點都不好玩……
“哦,那太好了,福潤你去吧。我不會下棋,我去找找有沒有什麼別的好玩的,一會來叫你啊。”衛箬衣本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念頭趕緊說道,她說完就想腳底抹油先開溜出去。
“站住。”蕭瑾依然淡然的說道。
他說的聲音雖輕,但是似乎帶着叫人不能抗拒的力量。
衛箬衣頓時停住了腳步。
“去哪裡?”蕭瑾轉過身來,挑眉看着她。
“嘿嘿。”衛箬衣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只能訕笑了一下,藉以舒緩一下自己緊張的情緒,總感覺今天蕭瑾有點不對勁,從他剛剛進來到現在,衛箬衣都能感覺到今天的陽光都阻擋不住蕭瑾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不去哪裡,就在附近轉悠轉悠。”
蕭瑾深吸了一口氣,壓制下來自己剛剛涌動起來的黑暗念頭,緩聲說道,“你就不用亂跑了。一會四哥會來。你若是不想惹出什麼麻煩的來的話,就過來坐着。”
蕭晉安要來?衛箬衣瞬間老實了。
她十分討厭那個傢伙,上次在宮裡吃了宸妃和蕭晉安的啞巴虧,現在還沒找回來呢。算了,這種多事之秋,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
“哦。”衛箬衣這才點了點頭,乖乖的跟着蕭瑾還有福潤進了一間臨水的雅間之中。
“去和旁人說,此間福潤公主與我正在下棋,不喜歡旁人叨擾,不許別人靠近這裡。”蕭瑾對雅間門前站着的謝府小廝說道。
蕭瑾的身份是皇子,福潤又是公主之尊,他們兩個若是不想旁人來打擾,那定然不會有人蛋疼到過來觀戰。
門簾落下,半遮半掩,蕭瑾和福潤分別落座,衛箬衣也只能挨着窗戶邊坐下。
這雅間是臨水的,三面環水,窗戶全數打開,便是湖光美景,倒也不甚寂寞。
只是再美的湖光看多了也就沒什麼稀奇的了。
蕭瑾和福潤在棋盤上殺的難捨難分,衛箬衣趴在欄杆上和一條沒骨頭的魚一樣,陽光曬的她渾身暖洋洋的,周圍又是一片安靜,只有棋子放落在棋盤上的聲音,一切都顯得十分的靜謐悠遠,衛箬衣趴着趴着居然就這麼睡了過去。
謝秋陽陪着三皇子殿下進來的時候,只一眼就看到了遠處趴在欄杆上小憩了的衛箬衣。
湖水被陽光映的一片粼粼銀色反光,如同撒了一層銀粉一樣,衛箬衣的面容半遮在自己的衣袖之間,只留了半個眼眉在外,卻有一種海棠春臥,欲語還休的意境。
實際上若是謝秋陽如果走進了的話,便不會有這種感覺,因爲被衛箬衣遮住了的脣角已經流下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