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蘭衣這幾天絞盡腦汁的想要給宸妃娘娘畫上一副賀壽的畫,這是受了四皇子殿下之邀,她知道這代表着什麼。畫技高超的人比比皆是,她在畫社之中着實不算是最最出衆的,但是四皇子卻單單的向她提出這種要求,便是想讓她在宸妃娘娘的壽辰上大放異彩,爲以後鋪路。
宸妃娘娘素來喜歡淡雅的東西,所以衛蘭衣這幾天畫了不知道多少蘭花出來,但是都覺得不滿意。
大家都看過那天衛箬衣在畫社裡面的表現,原本四皇子殿下是請衛箬衣去畫賀壽圖的,但是被衛箬衣給推辭了。也是因爲衛箬衣的推薦,所以這差事才落在了她的頭上。衛蘭衣長這麼大都是在衛箬衣的陰影之下的,如今好不容易有一個能壓過衛箬衣一頭的機會,她怎麼能不把握住!
可是不管她怎麼細緻努力,都沒能畫出當日衛箬衣那副紅梅圖的意境出來。
她的桌案上攤着三幅畫,是她這幾天畫作之中最好的三幅了。可是就連衛蘭衣也知道自己的這三幅畫,細緻是夠細緻的了,但是總是少了那麼一點點的神韻,僅僅是畫而已。
她將三幅畫收藏起來,隨後出了自己的房門。
“還是不滿意嗎?”蘭姨娘見自己的乖女兒一臉沮喪的出來,關切的問道。
“總是缺了點什麼。”衛蘭衣蹙眉搖頭。
“你上次回來說你長姐的畫博了滿堂彩。不如……你乾脆去問問她。”蘭姨娘想了想說到。
衛蘭衣聞言便是一驚,“她怎麼肯教我?”
“我倒是覺得她會教你。”蘭姨娘笑着說道,“你忘記了?四皇子原本意屬於她,是她自己不願,所以將你推了出去。那就說她壓根就無意嫁給四皇子殿下。既然她沒這個意思,那你也不用處處將她看作是絆腳石了。她爲了給自己省麻煩,多半是會教你的。”
“真的嗎?”衛蘭衣將信將疑的問道。其實她也知道母親所言不差,但是叫她去請教衛箬衣那個不學無術的,她實在是有點拉不下這個臉面,她一貫都自詡在姐妹之中,她的才情最好,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去試試。”蘭姨娘慫恿着衛蘭衣,“大不了咱們小心點,不會坑了自己便是了。”
衛蘭衣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眼瞅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若是再弄不出一幅能出彩的東西出來,還真的是叫人頭疼。
衛蘭衣整理了一下自己,朝着回瀾閣而去。
才走到門口,就聽到裡面笑語盈盈。她停住腳步,讓守在門口的丫鬟進去請示,沒過多久,她就被人讓了進去。
回瀾閣的大廳裡溫暖如春,從老夫人那邊拿來的墨蘭早早的開了,一室的蘭花清香。這墨蘭一直都放在溫室之中,開了一盆,單就被老夫人叫人送來了這裡,便是她想畫畫去討都沒有討到。衛蘭衣進來之後望了那盆裝在大紅色彩釉花盆裡面的墨蘭一眼,壓制下了心頭的不悅。
福潤公主坐在桌子後面,梅姨娘竟然在屋子裡,這叫衛蘭衣感覺到有點奇怪,隨後她想起梅姨娘是被大哥送來臨時抱佛腳的也就釋然了。她又看了看梅姨娘,卻驚覺在不經意之中梅姨娘似乎變漂亮了。
之前梅姨娘在寒梅苑之中過的辛苦,皮膚乾巴巴的,人也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比起自己的母親來似乎是老了十歲一樣。但是現在再看,人家容光煥發的,梅姨娘也養了一些肉回來,她本就是個鵝蛋臉,這臉上有了肉,皮膚就飽滿了起來,不光現在面色紅潤,便是給人的感覺也好像比自己的母親又年輕了幾歲一般。要知道蘭姨娘已經是這府裡保養的最好的姨娘了,如今這風頭儼然要被梅姨娘給蓋過去了。
當初老夫人將梅姨娘選了送給衛毅便是看她人老實,又生的極漂亮的份上,如今一看,果然恢復了往昔的風采。
梅姨娘見衛蘭衣盯着她直看,忙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垂下頭去,朝着公主殿下和衛箬衣行了一禮,隨後退下離開了回瀾閣。衛蘭衣來肯定是有事找衛箬衣,她杵在這裡多有不便。當了那麼多年老夫人身邊的丫鬟,這點眼力價還是有的。
衛箬衣直搖頭。
其實梅姨娘真的很美,只是她膽子太小了,所以完全讓人家忽略了她的容貌。
說起來福潤和梅姨娘倒算是有緣分了。
衛蘭衣過來給公主殿下見了禮,又叫了一聲長姐。
“你來有什麼事情嗎?”衛箬衣一貫懶的與衛蘭衣寒暄,簡單明瞭的問道。
“小妹這幾日一直在準備給宸妃娘娘賀壽用的畫作,但是始終覺得欠缺了點什麼。”她對這自己身後的丫鬟使了一個顏色,丫鬟將一幅畫展開在衛箬衣的面前,“此番蘭衣前來,便是想請公主殿下和長姐指點一下迷津,看看蘭衣的畫作之中究竟是缺了點什麼,要如何補足?”她說完就又朝着二人行了一禮,“還請公主殿下和長姐不吝賜教。”
衛箬衣瞄了一眼被丫鬟展開的蘭花圖,隨後端起了茶杯抿了一口,“你不會真的以爲宸妃娘娘會看中你的畫吧?”
衛蘭衣一驚,不解的看着衛箬衣。
這腦子還想着嫁入皇家。衛箬衣在心底大嘆,那種後宅的手段都沒學好,等的真的去了皇家將來怎麼被玩死的大概都不知道。衛箬衣已經自己覺得自己在宅鬥技能上是個戰五渣了,這位衛蘭衣卻是比她還差。人家那是看中你的畫嗎?便是你隨便畫一幅丟上去,周圍看過的人也不會說不好的。畫不過就是一個幌子和藉口罷了。
宸妃娘娘看中的也是不是衛蘭衣這個人,而是衛府!衛大將軍手裡的兵權!
“算了算了。”衛箬衣一搖手,“你那畫作之中少了魂兒,但凡是形容一個美人,活色生香,你有色,無活,若是真的想出彩,在衆人面前一鳴驚人的話,便要劍走偏逢了。想你這一時半會的能畫出魂兒來着實不易,但是能畫出香來卻是簡單。”
她已經說的這麼明顯了,衛蘭衣還不明白?
衛蘭衣睜着一雙大眼睛看着衛箬衣,愣了片刻隨後靈臺之中一片明鏡,她喜上眉梢,對着衛箬衣行了一禮,“多謝長姐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