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說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此言一出,衛華衣的臉色頓時如同白紙一般,完全失去了血色。
就連原本心底因爲衛華衣的話生出了幾分同情之意的老夫人如今也是眼眉一寒。
五皇子殿下的話真是沒錯,如果是因爲記恨或者嫉妒衛箬衣深受寵愛,而忍不住對衛箬衣下手尚有幾分道理可言,但是同時對衛靜雪出手便是毫無根據,純粹的陷害了。
但凡老人都對這種巫蠱之術十分的忌諱,老夫人看了看自己大孫子又瞅了瞅自己的大孫女,這兩個人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衛燕被解救回府之後就一直體虛畏寒,咳嗽不止,衛箬衣一貫身體強健,現在也是臥牀無力,臉無血色。
老夫人再前後聯想一下,如今的侯府頻頻出事,可謂多事之秋,實在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啊!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老夫人重重的一拍扶手,“你這個孽女!你母親作孽也就罷了,如今你也跟着她一到走上歪路。你竟是要害的這個家七零八落纔算作罷嗎!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便有什麼樣的姑娘!”
被老夫人這麼一吼,衛華衣回過神來,她陰森的笑了起來,“如今我被你們拿住,自是你們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簡直就是朽木不可雕,都到了這種地步還不知道悔改嗎?
老夫人被衛華衣的態度氣的心頭髮悶,太陽穴突突的直痛,她擡起手來,指着衛華衣,因爲氣惱的緣故,指尖都在微微的顫抖。
“你這個逆女啊!你今日可以詛咒你大哥長姐,他日你便是看誰不順都拿來詛咒一番嗎?”老夫人氣的雙眸都在微微的發赤,恨聲說道。“事到如今被人揭發出來,你猶不知悔改!你簡直與你那個心腸惡毒的娘如出一轍!”
老夫人這番話算是說的在場的人都心頭髮寒。
不錯!
她們剛纔還尚覺得衛華衣詛咒衛箬衣詛咒的好,卻忘記了,她能詛咒衛箬衣和衛靜雪,就能也詛咒她們。這種巫術誰都覺得厭惡無比,所以現在被老夫人一提,大家都拿厭惡的眼神看向了衛華衣。
“你們這樣看着我做什麼?”感受到了衆人眸光之中的惡意,衛華衣只是覺得好笑,“你們現在一個個的站在這裡指責我?哈哈,平日裡你們哪一個不是討厭衛箬衣討厭到骨子裡去了。從小到大,你們捫心自問,誰不嫉妒衛箬衣?誰不想打壓衛箬衣?可是你們誰成功過?至少我讓衛箬衣臥牀不起了。呵呵,只可惜,五皇子殿下橫插了一手,讓我失敗了,再給我幾天的時間,這世上就再無衛箬衣這個人,到那個時候,你們會真的爲衛箬衣傷心?別開玩笑了,這個侯府之中,你們誰不是巴望着她名譽掃地,丟去小命!我失敗了而已,成王敗寇的道理我懂。可是我真看不起你們幾個的嘴臉。”
被衛華衣一番話說的在場衆人臉色都是變幻莫測。
衛燕忍不住起身,朝前走了兩步,擡起手來一巴掌扇在了衛華衣的臉頰上,他起的有點急,情緒又有點激動,那一巴掌扇又是十分的用力,所以扇完,他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大哥。”衛箬衣和梅姨娘趕緊扶住了衛燕,衛箬衣着急的說道,“大哥何必動怒呢?”她長嘆了一聲,其實衛華衣不過就是說出了實話而已。
“箬衣是我妹妹!”衛燕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隨後怒目瞪着衛華衣,“你卻不是!從今日開始,我衛燕不會再認你這個人!”
“病癆鬼!想要護住衛箬衣,你還是先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力吧!”衛華衣被衛燕一巴掌扇的一邊的臉頰紅紅的微腫了起來,腮邊的髮絲本來就因爲各種推搡而有點散落,現在更是掉了好幾縷下來垂掛在腮邊,一雙帶着異樣熱烈和憤恨的眸光透過散落的髮絲投遞出來,似笑非笑的注視着衛燕,“全家最不成用的人便是你!自詡神童,會寫幾個破字讀幾本破書又有什麼了不起的?你若真有本事又怎麼會屢次要讓衛箬衣那個廢物去救你?你簡直就是廢物中的廢物!”
“你……”衛燕被衛華衣氣的俊容頓時一片通紅,加上他本就虛弱,竟是有幾分要被氣的暈厥過去的樣子,衛箬衣忙扶着衛燕在椅子上坐下,讓人趕緊送來一杯參茶,給他順着氣,隨後她怒目看向了衛華衣。
“怎麼了?被我說中痛處了嗎?你拉扯你那個廢物大哥,一點用都沒有!”衛華衣見將衛燕氣的差點吐血,自是心底生出了幾分報復的快感出來。就連她微腫的臉頰上也掛上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衛華衣,我本看在你是我妹妹的份上,不想和你計較太多,你若是能好好的認錯,以後循規蹈矩,這府中尚可有你的一席之地,但是你現在如此的冥頑不靈,不知悔改,便是我都容不下你了!”衛箬衣恨聲說道。
一個人居然心理扭曲到這種地步,衛華衣記恨自己,衛箬衣尚可以理解,但是她連大哥都一併恨上了,這叫衛箬衣覺得衛華衣已經是病入膏肓,完全沒救了。
對付這樣的人,她也不需要手下留情。
“奶奶,按照我們大梁法令,利用巫蠱之術,謀害至親血肉是什麼罪責?”衛箬衣跪倒在了老夫人的面前,以額頭觸地,朗聲問道。
“謀害至親血脈已經是重罪了。”蕭瑾緩緩的說道,“更何況崇安郡主是我父皇親封的,乃是有封號之人。那就是罪上加罪,即便是送到大理寺,最輕也是一個車裂的下場。”
蕭瑾此言一出,在場衆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就連一直帶着不屑笑容的衛華衣現在的面容上也顯出了幾分凝重之色來。
“況且我父皇現在派錦衣衛前來侯府保護郡主的安全,凡是有意圖謀害郡主的,當交由錦衣衛處理。”蕭瑾頓了頓接着說道,“衛四姑娘大概沒去過錦衣衛的詔獄吧。”他說完對着衛華衣緩緩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