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豈不是作弊?”衛箬衣笑道,“都說是春獵是爲了咱們大梁開國是在馬背上的來的,讓後世子孫世代不忘大梁皇族曾經是部落的一支。如今這春獵純粹變成了娛樂了。好像也失了原本彪悍的意義了。”
“畢竟安全重要。”蕭瑾說道,“前幾代先祖都在春獵的圍場上出過大大小小的事情,後來便也定下了這個規矩。況且前來春獵的還有不少貴胄女眷,是要仔細一點纔好。”
蕭瑾的先祖有幾個曾在圍場上受傷,回去之後多少都落下了殘疾,有運氣不好的,還當場斃命,這些死傷的人裡面有皇帝,有太子,還有皇子。
“咱們跑這裡來,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親自下場。”衛箬衣笑問道。
“他自然是要親自下的。不過前呼後擁,排場大的很,那些獵物早就嚇跑了,他要是想狩獵,必會有人先將獵物攆出來。”蕭瑾的話音才落就聽到前山的位置響起了震天號角之聲,連成一片,隨後隱隱的傳來了吶喊之聲。
“這是?”衛箬衣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應該便是陛下要狩獵了,有禁軍幫忙先將獵物從林子裡攆出來。”蕭瑾笑道。
“咱們去看看!”衛箬衣還沒見過這個,興致勃勃的說道。
“好吧,不過你要小心一點。”蕭瑾叮囑道。
兩個人策馬朝着聲音傳來的地方奔去,繞過了一個小山頭,俯瞰下去,就見山頭下的空地上有數百名圍場的禁軍身穿銀色的重型鎧甲,從頭到腳都包裹在重甲之中,看不清他們的面容。他們騎着一水的黑色駿馬,馬身的前半部亦是披着銀色的重甲,一邊吶喊一邊策馬呼嘯而過,在每匹馬馬鞍的尾部都捆縛着一杆大旗,大旗上是紅底,繡着黑色的飛鳥圖樣,大旗在飛馳的駿馬帶領下隨風招展,獵獵作響,數百人跑過,竟是帶着一股子氣吞山河的皇家氣派。
蕭瑾和衛箬衣的身處的地勢比較高,都有禁軍守衛,見來的人是他們兩個,便也沒人過來驅趕,由着兩個人策馬在山坡上朝下觀看着。
在這般氣勢龐大的合圍之下,數十頭野鹿被從樹林追趕到了空地上,驚慌失措的撒開蹄子四處慌不擇路的亂竄。那數百名禁衛在空地上成扇形散開不住的前行,將四下逃竄的野鹿朝着一個方向攆去。
衛箬衣擡手擋在眉骨的位置,朝遠處看去,見那些鹿被攆去的方向亦是旌旗招展,那邊豎起來的便是金色的皇家旗幟了,皇旗在藍天白雲的映襯之下顯得尤爲壯觀。
號角聲聲傳來,氣勢恢宏如同大片在現實中上映一般。
衛箬衣的熱血頓時也被眼前的景象激的騰起,竟也有了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難怪古人總說逐鹿中原,若非是親身感受過,當真是不知道這種逐鹿的感覺是如此的叫人血脈沸騰。
“在這裡看看就是了。莫要過去了。免得被誤傷。”蕭瑾對衛箬衣說道。
等會陛下開弓,會有不少侍衛同時開弓,用的都是與陛下所用的一模一樣的箭,這是避免陛下射不中的尷尬發生。不是每個君王都文武雙全的。所以一會皇旗那邊會亂箭齊發,若是不小心誤入其中,那可真是要命了。這些負責將鹿攆出來的禁衛都身穿重甲也是這個原因,當然他們也不會一直朝前,會提前在距離皇旗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散開。
衛箬衣一邊聽着蕭瑾的講解,一邊策馬與蕭瑾晃晃悠悠的朝那邊緩緩的靠近,這樣能看得再真切一點。
“看到那邊的紅色旗幟的位置嗎?”蕭瑾指着遠處空地邊上插着的一片紅旗的位置對衛箬衣解釋道,“等禁衛到了那邊便要撤了,那些鹿會因爲慣有的奔跑習慣繼續朝前跑的。”
衛箬衣點頭。
“咦!他們怎麼衝過了那些紅旗的位置?”她先是津津有味的看着,接着便看出來不對勁的地方。那數百名重甲的禁衛竟然沒有按照蕭瑾所說的那般在紅旗標註的位置撤離,反而加快了馬速朝前,原本放在馬後的盾牌已被這些重甲禁衛都拿在了手裡,而那捆在馬鞍後面的大旗也被取下,旗杆尖朝前,陽光下,旗杆尖端反射出了太陽的光芒,竟是如同長矛在手一般。數百名重甲禁衛圍攏起來,瞬間從扇形變成了一個尖銳的匕首隊形,再加上前面奔跑的數十頭野鹿,竟是氣勢駭人。
“不好!”蕭瑾的眉頭一緊,“他們這是……要刺君!”
他話音才落,衛箬衣就聽到耳邊有箭矢飛過的聲音,她下意識的低頭閃過,回眸卻見暗箭射向她和蕭瑾的居然是在山坡上負責守衛境界的這些禁衛軍!
“你們要造反嗎?”蕭瑾比衛箬衣動作更快,已經用手裡的長弓打落了他身側的數枚暗箭,他厲聲吼道。
那些禁衛軍顯然不會回答蕭瑾的問題,他們見不能將衛箬衣和蕭瑾在最快的時間射下馬背,卻是一點都不戀戰,而是紛紛策馬回頭朝着皇旗所在的地方狂奔而去。
什麼意思?衛箬衣一臉懵逼,這刺殺的也太兒戲了吧,一擊不中就跑?是太看不起她了,還是太看得起她了?
“箭上都餵了毒,小心不要中了。”蕭瑾瞥見那些跌落在草地上的箭矢頭上閃過的黑色的幽光,出言警告道。
“糟糕了,我爹大概是和陛下在一起!”衛箬衣說道。
“你爹武功高強,作戰經驗豐富,不會有事。你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我去看看。”蕭瑾策馬朝前,隨後轉眸對衛箬衣說道,他的黑馬甚是神駿,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和衛箬衣拉開了距離,可是他的話音才落,就見從一邊的樹林裡面撲出了數十名黑衣蒙面人。
適才這裡人多,氣息繚亂,蕭瑾竟是沒在意樹林裡面竟然埋伏着殺手。
難怪那些禁衛見射不中他們並不戀戰,而是直接去援馳前面的重甲禁衛,後招是留在這裡了。
隨着數十名黑衣蒙面人的出現,一片暗器也隨之而來,寒光一片。
不過叫衛箬衣詫異的卻是那片暗器是直奔蕭瑾而去的,大有一種要在頃刻之中將他弄死的氣勢。
“小心!”衛箬衣急道。
那些暗器全數招呼到蕭瑾那邊,卻沒有半枚是奔着她來的。
媽蛋的!這是性別歧視啊!衛箬衣一邊暗罵,一邊揮舞着手裡的長弓策馬靠近蕭瑾。
“滾開!滾遠點!”看出門道了的蕭瑾,朝着衛箬衣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