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打又打不過,衛箬衣不覺得自己有多大機率能在蕭瑾的眼皮子地下跑掉。
老老實實的在他的面前坐下,衛箬衣瞪着蕭瑾。
蕭瑾走到櫥櫃邊,拉開了一個抽屜,拿出了一個小木頭箱子,又從裡面取了一個藥酒瓶子。
他有時會過來小住,原是準備在過年之後正式搬過來,所以屋子裡常備了一些跌打損傷的藥品,錦衣衛那裡說不準,即便是他,也難免會受點小傷。
“手腕拿來。”他重新在凳子上坐好,面無表情的對衛箬衣說道。
“你幹嘛?”衛箬衣略帶戒備的看着他。
“是藥酒,如果你不想我替你弄,那你就自己擦。”蕭瑾將裝着活血散瘀藥酒的瓶子丟給了衛箬衣。
衛箬衣接住了瓶子,嘴角抽了抽,他會這麼好心?這裡面裝的不會是化骨散吧?她拔開了瓶子上的木頭塞子放在鼻子下面輕輕的聞了一下,果然是一股藥酒的味道。衛箬衣朝自己的手腕上倒了一點,沒想到裡面裝的很滿,一倒就順着她的手腕流了好多出來,衛箬衣忙將腿朝邊上一側,不讓藥酒流到自己的裙襬上。
蕭瑾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眉頭就稍稍的一蹙,“真不知道你能做點什麼。”
又被嫌棄了,衛箬衣一扁嘴,表示她很不開心,她也懶得說話,說多了,這廝就點她穴道。
衛箬衣稍稍的撇開了自己的頭,她默默的將瓶子給放下,表示她不想擦了。
幹什麼?這是和他發脾氣嗎?
蕭瑾的心底略有點煩悶,他倒寧願衛箬衣和他針尖對麥芒的針鋒相對了,這樣沉默不語的衛箬衣讓他真的有點無所適從。
盯了衛箬衣片刻,蕭瑾默默的嘆息了一聲,“你是不準備說話了?”他問道。
說什麼都錯,不如不說,衛箬衣點了點頭。
蕭瑾微微的一眯眼,面對這樣的衛箬衣,他還真生出了幾分無力的感覺。
心好像被撕開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冷颼颼,酸溜溜的冒着不明的氣息。
氣氛沉悶了下來,也異常的詭異起來。
隔了好久,終於還是蕭瑾沒忍住,“忍住點。”他拽起了衛箬衣被他捏青了的手腕,略帶動作粗暴的在她手腕上倒了點藥酒。
真痛!衛箬衣一咬牙,忍住了手腕上傳遞來的感覺。
蕭瑾用的力道還真大!這是在揉她的手腕還是在藉機給她上刑啊!
坐在他對面的少女連哼都沒哼一聲,生是咬牙忍住了,蕭瑾揉着她的手腕,感覺到她的皮膚在自己的掌下緩緩的發熱。她的手腕真的很細,皮膚細膩潤澤,這不知道這樣纖細的手是怎麼有那麼大的力氣的。
以前她總是喳喳呼呼,嘻嘻哈哈,現在安安靜靜的坐着,真的讓蕭瑾有點心驚。
少女的睫毛低垂着,蓋住了她大部分的眼波,不讓他看到她眼底的光,睫毛在她的臉上投遞出來兩道優美的弧線,顯得她的皮膚更加的瓷白,她應該是很疼,即便她不出聲,但是蕭瑾依然可以從她略帶紛亂的呼吸聲裡面感受到她在強忍着這種痛楚。
不愧是衛老賊的女兒,有的時候還是挺硬氣的。
上次他替花錦堂揉過手臂的瘀傷,花錦堂叫的他一腳將他給踹了出去。
“你在和謝秋陽學騎馬?”蕭瑾沉默了片刻,沒話找話的問道。
衛箬衣終於有了點點的反應,稍稍的擡起了眼來。
她點了點頭。
蕭瑾默默的出了一口氣,還好,並非是一點都不搭理他了。
藥酒的味道擴散開來,衛箬衣皺了皺鼻子,被刺激的打了一個噴嚏。
“忍一下。”蕭瑾緩聲說道。
這不是忍着嗎?要是不想忍,現在都已經吵翻了好不好。
“剛剛你算救過我一次,說吧,你想要什麼?”蕭瑾想了又想,才緩緩的說道。
呃?
要什麼?
不敢要啊!衛箬衣連忙將頭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蕭瑾……
心底暗淡,看來她真的是對自己死心了……若是在以前,他能說出這話,衛箬衣一定順杆朝上爬,多半又是逼着他答應娶她。
而現在的衛箬衣雖然不言不語,但是能讓他感覺到濃濃的抗拒感。
“我不想欠別人恩情,一會我送你回去,你好好想想,不管想要什麼,只要你說,我能辦到就一定辦到,辦好。”蕭瑾遲疑了一下說道,“我不會食言。”
“真的不用了。”衛箬衣終於開口了,因爲久不言語,她的嗓子有點沙啞。
“閉嘴!”蕭瑾見她擡眸看着自己,那眼眸之中佈滿了拒絕之意,心底一煩,厲聲說道,“我說出去的話斷無更改,你回去好好想想,想好了再告訴我!”
衛箬衣……
算了,她不和他爭辯了,每次爭辯到最後,倒黴的都是她。
垂頭,衛箬衣將肩膀垮了下來,“哦。”她不情不願的應了一聲,如果在幾天之前,他說這話的話,衛箬衣會很歡快的讓他教自己功夫,不過現在衛箬衣就是有這賊心也沒這賊膽了。
遠離蕭瑾,一切安順。
衛箬衣被蕭瑾送回了衛府,可是將老夫人給急壞了。
衛箬衣今日出門之前去和她說過要去看熱鬧這事情,但是剛剛街上傳來消息,說是燕京城除了刺客,就在東城門附近刺殺三皇子,三皇子現在受重傷昏迷不醒,全城的城門現在都關閉了,陛下震怒,正在調集北鎮撫司的人排查京城之中的可疑人士。
衛箬衣遲遲不歸,綠蕊也不見蹤跡,送衛箬衣前去的車伕也急的要死。
老夫人見了衛箬衣安然無恙又是由五皇子殿下親自送回來的,這才放下心來。
她想邀請五皇子殿下坐一坐,蕭瑾卻馬上告辭了。
刺殺他三哥的事情非同小可,再加上那牆壁上所書,字面上的意思便已經是直指皇宮大內,不知道寫下這段妄語的人和刺殺三皇子的人是不是一夥的,如果這些人是一夥的,那皇宮的安全也就岌岌可危了。
他剛剛帶着衛箬衣走的時候就是看到三皇子的侍衛已經掌控了局面,這才放心的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