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錦繡坊在京城有兩處譜子,北面的這家大都供着皇城外面幾處坊間,裡面樣樣皆是上品,卻大都是整賣的,如此一來自然貴,而尋常百姓們或是做嫁衣或是如何,想要幾尺好料子了,便得去城南那處小一些的譜子,如咱們剛纔買的織金輕容紗,尋常人家若是給孩子做個裡衣,或是給女兒家做個內襯的,只需去裁幾尺便可。”
因到了最爲繁華之處,胡氏一行不再乘馬車走動,胡氏一手挽着秦朝羽,這邊被秦湘浮着,便興致勃勃的將這京城的繁華富貴一一道來,首飾鋪子,胭脂水粉鋪子,年輕女兒家喜歡的胡氏皆帶着秦莞幾個入內,東市兩條街走下來,秦湘和秦霜都添了不少物件,秦莞也多了兩樣胡氏硬塞給的胭脂水粉,秦莞無法,只得笑納了。
又出了一個首飾鋪子,胡氏皺眉道,“看來得去西邊轉轉,到了年節了,你們四個都得添幾樣像樣的首飾纔好,年後若是要出去見客,少不得打扮好看些。”
胡氏說着吩咐秦琰,“琰兒,讓把馬車趕過來,我們去西邊。”
秦琰應聲而去,秦莞看着胡氏心中微微動容,初見這位大伯母之時還覺她心中或有幾分小心思,可眼下看來,她待她們幾個倒是十分赤城大方。
等了片刻,秦氏的馬車便駛了過來,胡氏一行上了馬車,轉而朝西去。
馬車裡,胡氏笑着道,“我這個大伯母當的如何?”
秦朝羽彎脣,“自然是極好,母親做的很對。”
胡氏嘆了口氣,拍着秦朝羽的手道,“這幾年你越來越懂事了,倒是能在這些事上教我怎麼做,你從小被我和你父親捧在手上長大,嬌生慣養下來的,自然養的性子驕縱,我原來想着,你這樣的性子就這樣的性子吧,憑着我和你父親,將來給你找個合適的人家自然也會好好待你,可後來,卻是捲進了宮裡去,宮裡那地方,尋常人可能立得住?我本還擔心的緊,可瞧着這幾年你一點點變化過來,倒是讓我放了不少心。”
秦朝羽脣角微彎,“母親,女兒長大了,您儘管放心。”
胡氏寶貝一樣的將秦朝羽的手放在掌心裡,“放心放心,我怎麼不放心?我就是心疼,你如今心裡藏着許多事,我怕你受委屈了也不說。”
秦朝羽便倚靠在了胡氏的肩膀上,“母親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長大了,要嫁人了,自然受的委屈不少的,我眼下有你和父親,還有三哥,亦是好了不知多少。”
胡氏一嘆,“我是捨不得你,我寧願將你再留兩年呢,何況……”
說着胡氏語聲一低,“我嫁給你父親,雖然受了不少委屈,可到底你父親不是個沒良心的,這麼多年除了當初身邊的兩個丫頭之位便沒旁的人,如此可讓我省了不少心,可你……你將來啊,我但凡一想,便不想讓你去那地方,你看看當今聖上,後宮之中妃嬪無數,便當了皇后又如何?如今的皇后貴爲中宮之主,兒子更是儲君,可她就高枕無憂了嗎?聽說聖上去她宮裡去的極少——”
這話題一說起來胡氏心底便梗着一塊什麼似的,她忽的抓住秦朝羽的手,“羽兒,你好好想想,你若是不願意,我和你父親說,此事餘地很足。”
秦朝羽苦笑的嘆了口氣,“母親,您是太擔心我了才這樣。”
胡氏哼一聲,“這不是廢話,你是我的寶貝,我不擔心你擔心誰?”
秦朝羽便又嘆了一聲,“母親不要擔心,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您剛纔說的我也想過的,正因爲想清楚了,所以我不會更改心志。”
胡氏看着秦朝羽妝容精緻的面容無奈的將她摟在了自己懷中。
這邊廂,秦霜把玩着一個鑲着紅瑪瑙的胭脂盒子笑顏滿面,“大伯母對我們真好呀,這一盒胭脂得尋常百姓人家過半年呢。”
秦湘手中也有一隻小盒子,她本很是喜愛的把玩,聽到秦霜這話頓時將盒子放在了一旁的包袱裡,“這算什麼,只一個胭脂而已,大伯母會待我們更好,如今我們在京城了,莫像在錦州一般小家子氣。”
秦霜撇了撇嘴沒答話,轉而掀開窗簾看了出去。
進城入城的都是往東邊去,秦霜這還是第一次往西邊來,忠勇候府周圍皆是門庭高闊的公爵侯府,西邊相較之下少了幾分巍峨貴氣,卻多了精緻秀美,眼看着路過一座座民坊,而整座京城仍然是望不到頭似的,秦霜沒想到京城竟然這般大。
“京城真是大,只怕比兩個錦州都大。”秦霜興致勃勃的,看什麼都覺新鮮,不多時,民坊的寂靜一消,坊市的熱鬧頓時傳了過來,秦霜忙道,“快到了快到了!”
秦霜說着拉了一把身邊的秦莞,這一拉,卻不見秦莞有任何反應,一轉眸,便見秦莞直朝着西北方向定定看着,秦霜一訝,“你怎麼了?”
這一問,秦莞素日裡靈性萬分的人竟然還是沒反應。
秦霜又拉了秦莞一下,“九妹妹?你怎麼了?”
這用力的一拉方纔將秦莞拉醒了過來,秦莞猛地回神看向秦霜,“怎麼了?”
秦霜詫異的看着秦莞,“我叫了你兩次你都沒反應呢,你看那邊做什麼?”
秦霜順着秦莞的目光看去,目光卻被街市旁邊一整排的鋪子樓肆擋了住,定睛一看,秦霜赫然看到有一處叫“鳳棲樓”三層朱漆紅樓,秦霜看看秦莞,再看看那小紅樓,“你看那個做什麼?鳳棲樓是什麼地方?”
秦莞無奈彎了彎脣,“沒有,只是在想事情罷了,那是哪裡我也不知。”
秦霜見秦莞這麼說眨了眨眼卻是不信,秦莞素來都是沉靜持重之人,尋常不動聲色不說,更不會有什麼怪異的舉動,一旦有,那便一定是有緣故的。
不光秦霜覺得秦莞不對勁,秦湘也古怪的看着秦莞,忽然,秦湘想到什麼似的道,“對了,適才三哥遇到的那位公子是誰?”
秦霜下意識答道,“輔國將軍家的趙公子。”
秦湘頓時看着秦霜和秦莞,“你們兩個怎麼知道?還有,那個趙公子認識九妹妹?”
秦霜看了一眼秦莞,見秦莞沒什麼表情便道,“那日九妹妹救的人是趙公子的部下。”
秦湘微愣,表情頓時微變兩分,而後似笑非笑道,“難怪……”
秦湘話裡有話,秦莞眉目微冷懶得搭理她,秦霜道,“三哥帶着我們去用飯,根本沒想到會遇上那些人,何況九妹妹只是爲了救人性命。”
“那人救的如何?”秦湘語氣涼涼的。
秦霜下頜微擡,“自然救活了,錦州小醫仙的名頭可不是白叫的。”
秦湘還沒說話,秦莞道,“三哥說那人最終還是沒活下來。”
“啊——怎麼會?當日你明明救活了……”
秦霜很是不信,秦湘已眸露嘲諷,秦莞嘆了口氣,“那傷勢不輕,一旦化膿便要危及性命,想來是後來出了岔子。”
秦霜沉默一瞬,“真是可憐,年紀輕輕的。”
秦莞一時也沒再說,又看了西邊一眼方纔收回目光,很快,馬車停了下來。
下了馬車,便聽胡氏道,“這邊也有幾家好鋪子,只是離得遠,過來的時候並不多。”
馬車停在了一條極其繁華熱鬧的街市之上,此時已快到午時,街市之上人潮多了一些,雖然天氣寒冷,可因是要過年了,大街上人來人往大都是採辦年貨之人,秦琰正指揮着人將馬車停在一旁,忽然,長街盡頭忽然有一行烏衣士兵走了過來。
這一行士兵二十來人,似是巡邏,胡氏簡直忙看着秦琰,“這是……”
“母親放心,到了年節下,九城巡防營新增的巡邏兵。”
胡氏點頭,嘆了口氣,“哎,所以今天咱們該買的都買完,最近還是少出來些。”
秦莞走在最後,看着那一行巡邏兵走了過去。
來往的人潮爲巡邏兵讓了路,待巡邏兵之後又開始竊竊私語的議論着什麼,衆人面上神情略帶兩份氣憤和驚悸,秦莞略一想,見秦琰也走在最後不由得問,“三哥,案子還沒進展?”
秦琰點了點頭,“還沒……”
秦琰知道秦莞聰慧,自是看到這些巡邏兵方纔猜出來的,索性答了她。
秦莞眉頭微皺,“到底是什麼案子?多久了?”
秦琰便低聲道,“死了好幾個人,似乎有一個半月了。”
死了好幾個,時間也這麼久了,卻怎麼還無進展?
秦莞正想再問細一些,前面胡氏卻已經在叫她,“莞丫頭快過來,我瞧着這個玉牌你戴着好,快過來試試,還有這個白玉鐲子,我瞧你手上都沒戴什麼。”
秦莞忙走了過去,只略帶推辭道,“我尋常不愛戴這些,大伯母給姐姐們買吧。”
“你是你的,她們也都有的,快,手伸出來——”
胡氏熱情萬分,秦莞無法推拒,只得依了胡氏,胡氏卻來了興致,秦朝羽是自小便被精緻打扮的,如今秦莞三人卻是欠了三分,胡氏便拿着三人見着什麼試什麼,等逛完了整條街,秦莞三人身邊便又多了不少東西,逛的時候胡氏不覺什麼,逛完了胡氏方纔覺得累的不行,忙又套了車往侯府趕,這一路上秦朝羽雖是陪着,卻並未買幾樣東西,而她身上那份高傲也只在胡氏和秦琰面前才溫順幾分,從頭到尾,硬是沒怎麼和秦莞幾人說話。
回了侯府,午膳已經備好,一行人皆是累了,用過午飯便各自回院歇下,秦朝羽和秦琰一起送胡氏回院,出來之時,秦朝羽低聲道,“哥哥,此番成王被聖上小小懲治了一回,太子殿下卻似乎並不開心,昨日我入宮在皇后處見到他,見他似乎愁眉緊鎖的。”
秦琰便道,“京城的案子你當知道,太子殿下位主東宮,除了和聖上共商國是之外京畿要務也是太子殿下之責,這一次出了這樣的案子,聖上是直接交給殿下的,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聖上此前說要太子殿下在年前找出兇手。”
秦朝羽眉頭一皺,“還有四天了。”
“正是,太子殿下眼下最着急的便是這個了。”
秦朝羽腳步微頓,“哥哥,可有什麼法子能幫幫殿下嗎?”
秦琰苦笑,“難啊,我在朝中無職,父親亦非刑部之人,我們家實是不好插手,還有,眼下太子殿下身邊有鄭府尹和李大人,若說人手,其實也夠了。”
“可怎麼這麼久也沒破案呢,府尹衙門在做什麼?”
“妹妹,命案不是那麼簡單的,懸而未破的命案也不在少數。”
秦朝羽眉頭微微擰着,“可這樣耽誤下去也沒有法子呀,若是到了除夕還沒有破案,太子殿下豈不是要被聖上問責?”
這麼一說,秦琰的一顆心也沉了下來。
先是侯府選擇了太子,然後纔是秦朝羽想入東宮,即便秦朝羽不說,他也應該想想法子,這麼一想,秦琰第一個想到了秦莞,可很快,他面露兩分無奈,連他都插手不得,秦莞無官無職又是女子,在這件事上根本起不到作用,京城之地天子腳下,可不像在百草園了。
“你先別擔心,府尹大人和李大人一定會幫着太子的,這件事若太子被問責,底下人也逃不了干係,且鄭府尹是百姓父母官,便是沒有聖上問責,他亦會盡力。”
秦朝羽嘆了口氣,“成王這邊剛落了下風,若是太子這案子久久不破,只怕成王也找到了打擊太子的把柄,昨日……昨日我聽宮人說,素貴妃抱恙了,皇帝日日在她那裡。”
秦琰冷笑了一聲,“這些無非是后妃固寵的手段……可當今聖上卻不是那般好糊弄的。”說着秦琰又安撫的道,“快過年了,這案子自有鄭府尹去查,我們總還是要過年的,你不要擔心,這幾日幫着母親些,太子殿下那裡他自然會想法子的,放心,定能破的。”
見秦朝羽眉頭還是緊皺着,秦琰又道,“等父親回來我和他商量一二。”
秦朝羽這才面色微鬆,“好,多謝哥哥。”
秦琰失笑,“傻,我們纔是一家人,你謝我做什麼?”
說着眸生促狹,“莫非你對太子殿下……”
秦朝羽下頜一揚,“我和哥哥說過,我是一定要入東宮的。”
秦琰便散了戲謔之意,拍了拍秦朝羽的頭頂道,“知道了知道了,我妹妹心有鴻鵠之志,放心吧,一旦有了消息我便告知你。”
秦朝羽“嗯”了一聲,這纔回了自己院子。
到了年節之下,侯府府內府外皆是忙,秦朝羽在等秦琰的消息,秦莞也在等,胡氏的意思分明,若那案子未結,是不許她們隨便出府的,雖說是爲她們好,可她在錦州便日思夜想,回了京城又如何按捺的住?
這一等,便又是兩日,兩日間侯府下人掃塵除舊,開始爲過年做準備,而秦莞只在第一晚見到了秦述,其他時候,只能見到胡氏,臘月二十八這日晚間,秦莞幾姐妹被叫到仁壽堂用晚飯,胡氏面帶兩分疲憊道,“最近你們大伯和你們三哥都忙,咱們連個一起用飯的時候也無,我也是忙的不可開交,今天他們不回來,咱們也一起用飯,不管他們了,不過……你可別覺的你們大伯不關懷你們。”
秦湘忙道,“怎麼會,大伯母對我們細緻入微,大伯要處理正事心中自然也掛着我們的。”胡氏滿意笑開,秦湘又道,“大伯母這般忙,若是需要我們做什麼的只管吩咐。”
胡氏本想拒絕,可又一想卻是道,“羽兒和莞兒倒是罷了,你和霜兒倒是的確能給我搭把手,在錦州的時候可學過管家?”
秦湘點了點頭,“倒是和母親學過一點,只是湘兒笨拙,並沒學會多少。”
秦霜則是直接搖頭,“沒有呢……”
胡氏笑道,“你們這個年紀,的確該學着管家了。”
這麼一說,秦湘和秦霜皆是面色微變,過了年,她二人便到了十八,已是到了最適合說親的時候,十八說親,看好了日子十九成婚,若到了二十,便有些晚了。
秦霜不知想到什麼垂了垂眸,心中重了幾分,秦湘聞言眼珠兒一動,馬上道,“大伯母若是需要我們做什麼吩咐便是,正好湘兒還能跟着大伯母學着點,來前母親便說了,大伯母是大家出身,正是該我們好好學學的。”
好聽的話自然都愛聽,胡氏拍拍秦湘肩膀,“行,你們便先學着過年怎麼過,明日一早來我院裡,後日便是除夕了,就教你們一日。”
秦湘忙應了,這般秦霜也點頭,胡氏便吩咐大家動筷,剛吃了沒幾口,雨嬤嬤從外面大步進得門來,“夫人,老爺和世子回來了——”
胡氏一訝,“咦,不是說不回來的嗎?”
雨嬤嬤搖着頭道,“不是的,侯爺有客人一起回來的,世子爺也跟着去外書房了,侯爺讓夫人準備茶點送過去,讓夫人將貢茶拿出來。”
“貢茶?”胡氏忙站起身來,既然讓取貢茶,一定是貴客無疑了。
“你們先吃着,我待會兒過來。”
胡氏說完便急匆匆的離開,沒都是,帶着人端着茶點往外書房去。
到了外書房門口,便見吳恙守在院門處候着,見到胡氏來了,立刻上前道,“拜見夫人。”
胡氏朝着書房之內揚了揚下頜,“誰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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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恙忙道,“是鄭府尹和大理寺卿李大人。”
一個從三品,一個正三品,胡氏點點頭,將茶點交過去轉身而走。
吳恙帶着人進了院門,將茶點送入了屋子。
屋內,鄭白石嘆氣道,“今天早朝好幾個人都說起了這案子,朝堂之上一時間羣情激奮,頗有責問我的意思,責問我,不就是責問太子?聖上當時的臉色就不太好看,若是有了什麼關鍵線索便罷了,眼下的情況卻是半分線索也無。”
一旁李牧雲也眸色微深,“他們目的頗爲明顯,眼看着聖上給太子殿下的時間不多了,所以先慢慢挑起聖上的怒意,等到了時間了,聖上的大怒便也理所當然了。”
秦述眉頭緊皺,“這案子就這麼難嗎?李大人也沒法子?”
李牧雲苦笑一瞬,“這幾日我和鄭府尹在一塊的時間很多,的確沒什麼頭緒。”說着又道,“我在大理寺這麼多年,說實話,我一個人主查的案子很少,大部分是……”
這麼說着,李牧雲忽的話語一斷,秦述和鄭白石皆是面色微變。
李牧雲輕咳一聲坐直了身子,“可惜他最終走了歪路,若是他在,這案子或許能輕鬆些。”
鄭白石看了屋內包括秦琰在內的四人一眼,“都是熟人,也不用藏着掖着了,我也在想,要是他在我也不至於這麼難,論起抽絲剝繭細緻入微,我沒見過比他更厲害的,我們都是靠撒網似的查,可他卻有比別人更厲害的天分似的,總能注意到尋常人想不到的地方。”
秦述眯眸想了一瞬,“說這些也無用了,他也不知怎麼……”說着,秦述眼風微不可察的掃了李牧雲一瞬,秦述又道,“實在不行,想法子找個替罪之人先破了這局吧。”
李牧雲蹙眉,“侯爺,這隻怕不可——”
鄭白石也道,“是呀,侯爺,此招即便能解一時之困,若是被成王發現,反倒是讓太子殿下陷入危局啊——”
秦述苦笑,“我這是沒法子的法子,誰讓你們查不出呢。”
這麼一說,鄭白石和李牧雲也是一臉的苦楚無奈,一旁一直站着沒說話的秦琰見狀忽然道,“兩位大人,父親,我這裡倒是有個破局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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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雲和鄭白石是接下來比較重要的人物,然後,是時候該莞莞出場秀一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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