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沉着的中年人,瞬間瞪着眼睛,一臉驚愕,急道,“放肆!你幹嘛!”
除了那名僕人以外,還有兩名護衛就站在門外,聽到裡頭的聲音,手持刀具奮勇闖了進來。
簾子已經被掀開,莫小飛的眼睛沒有眨巴一下,從腳腿開始,到腰身到頸部,最後目光停留在女人的臉上,女人此時早已經淚流滿臉,雙眼透着思念和愛戀。
女人正是在皇帝選秀女途中逃走的杜挽月!
簾子一掀開,惘如隔世的兩人真真實實的互看着對方,可以去感受,可以去觸碰。
情到深處,莫小飛衝到了牀邊,將杜挽月用力摟進懷裡,溫馨、暖和、溫柔、甜蜜、熱情,莫小飛不想放手,這一刻好像定格成了一副畫圖,莫小飛心中希望這畫面將是一生一世。
杜挽月的雙手也用力按在莫小飛的後背上,十根指頭分開,指指深深印在莫小飛後背,粘在了一塊兒。
杜挽月圓潤的下巴蹭在莫小飛的肩上,泣聲而道,“小飛,小飛……,我好想你,我好害怕……”
莫小飛不知道這些日子杜挽月都經歷了什麼,不過莫小飛可以感受到杜挽月的苦難,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還被官府暗中通緝着,她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輕輕撫着杜挽月的柔背,莫小飛說道,“挽月,別害怕,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再也不會……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以後我再不會將你弄丟,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
兩名護衛目光寒寒瞪着莫小飛,正欲上前,卻被中年人的手給擋住,中年人的表情略顯尷尬,說道,“你們認識?挽月,我不管你們什麼關係,他是來爲你治病的,若再敢對你如此親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莫小飛轉頭看向中年人,心裡已經猜到,這中年人怕是看上了杜挽月,否則杜挽月這般家世,自然不會有這樣的權貴親戚。
莫小飛冷冷說道,“我要帶她走。”
“哈哈。”中年人大笑起來,彷彿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大笑之後冷冷言道,“你?就憑你也想帶挽月離開?杜挽月你聽着!我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摟在一塊兒,要是再不鬆開,他哪隻手碰你,我就砍了他哪隻手!”
杜挽月像是聽到了什麼命令一般,一下子恐懼起來,用力掙扎着,掙脫了她心中最溫暖的懷抱,將眼睛擠小,面無表情的看着莫小飛,泯着嘴,一副依依不捨的樣子。
微微搖頭,神情有些慌忙,杜挽月說道,“小飛,小飛你快離開這裡吧。”
莫小飛見杜挽月側過臉去,立馬瞪向那名中年人,慢慢站起身子冷眼看去,厲聲說道,“今天我要帶她離開!”
中年人並沒有動容,莫小飛的威脅顯然他並未放在眼中。
“哦?你這麼有自信嗎,年輕人,我看在杜挽的份上放你離去,若你執迷不悟的堅持,你就別離開靜園了。”
莫小飛沒有將“血飲”配戴出來,迅速將藥箱放在桌上,雙拳緊握咯咯直響,“那就來吧,我再也不會讓挽月離開我,除非讓我死!”
杜挽月在牀邊愣住了,莫小飛的話已經將她的內心全部融化,但是莫小飛不會成功的,對方的權勢太強。
中年人食指輕輕一勾,兩名護衛舉刀砍向莫小飛。
兩名護衛不說身經百戰,那也是經歷過血光之人,因爲兩把刀的刀鋒都直指莫小飛的頸部。
速度極快,刀光一閃,左右兩邊兒鋒利的刀口距離莫小飛的脖子僅有數寸,彷彿莫小飛已經被圍夾起來,整個空間並無逃離的縫隙。
中年人微微笑着,不過很快眼神凌厲起來。
因爲兩把刀都沒能挨着莫小飛,就在衆人都覺得莫小飛脖子會被兩把刀給插入時,就在杜挽月瞪大眼睛眼內血絲浮出時,莫小飛雙手同時動了,雙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中指呈一對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硬生生將兩把刀片夾住,同時發出“鐺鐺”兩聲。
莫小飛的指頭不僅快,而且力量猛而堅,莫小飛轟出一拳,擊中一人的手臂後,卸下其刀拿於自己手中,輕妙的步法微動,退到了牀邊,守在杜挽月的身前。
中年人拍了拍手,“你們兩人退下。好,年輕人不僅醫術高超,原來武功還不錯,一手拈花指已經極具火候了,不過我這兩名護衛的刀你能接住,我也很好奇,你能不能接住我手裡的刀!”
中年人攤開手來,一名護衛立馬把手裡的刀交與中年人之手,兩名護衛隨後退出了房間。
杜挽月的手緊緊拽了下莫小飛,小聲說道,“小飛,左應權的武功十分厲害,你快跑吧,你不是他的對手,我拉着他,他不會傷害我的。”
莫小飛聽了之後吃驚不已,左應權?
左應權!
兩洛總督,轄洛南洛北兩省的政務和軍務的最高統帥左應權!
居然是他!
難怪他給人的壓迫氣勢這麼厲害,刀在他手,莫小飛感覺房內的溫度頓時驟降不少。
如果說得罪了盧仁義自己還可以有汪連城撐腰,那麼得罪了左應權,莫小飛根本想不出法子來應付,左應權就像一個獵戶,而自己絕對是獵物,一點兒還手的可能也沒有。
事已至此,多想已經沒有意義,莫小飛只能面對,不管面前的人是總督還是更大的官兒,爲了杜挽月,莫小飛並無一點兒後悔和遺憾。
兩人各持一把利刀,分庭而立,莫小飛可不會給左應權攻擊的時間,破戒刀法,以攻爲守,以猛克剛,不留退路。
提手揮刀,一招“抽刀斷水”舞起,莫小飛想將左應權逼至後方,這樣可以爲杜挽月率先逃出創造時間。
不過莫小飛有些自信過頭了,左應權的功夫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僅僅手腕擺弄着刀把,整把刀像蛇一般產生了靈氣,轉守爲攻,迅速便破解了莫小飛的破戒刀法。
莫小飛沒有別的招術了,破戒刀法不能擊敗對方,便意味着莫小飛已經處於下風,只能來回躲避。
好在莫小飛的大挪移身法絕妙無比,好幾次莫小飛都險些被左應權砍中。
房內莫小飛狼狽不堪,東躲西藏別無辦法。
“小飛當心!”杜挽月就快要暈過去了,莫小飛不知道從鬼門上撈回來幾次,此時左應權手中的刀距離莫小飛越來越近,杜挽月再次叫了出來,身背早已經被驚得大汗淋淋。
書到用時方恨少,武功到了關鍵時刻莫小飛才又後悔着,過去自己爲何不勤練武功,能活着離開這裡,日後定當加一倍的練功時間。
雙手都使出了拈花指,力道莫小飛分析得很準確,若是一隻手去硬接,左應權手裡的刀會劈開自己的手掌,兩手同時使出拈花指也得盡全力一擋。
莫小飛被壓在了桌上,雙手的手指吃力的抵擋着左應權。
左應權頸部青筋初現,開始加大的力道,莫小飛咬緊了牙,雙眼瞪着刀鋒緩緩向自己胸前挺進,又慢慢退卻,兩人力道相持不相上下。
左應權十分靈活,一擊不成又使出別的招數,一腳將桌子踢翻,揮起利刀從上而下劈向莫小飛的頭部。
桌子整個散了架,桌上的東西全落在了地上,當中便有莫小飛的藥箱。
藥箱在摔落到地的同時,小鎖被砸壞,箱子蓋被掀開。
莫小飛趴在地上絕望的看了一眼杜挽月,或許這是最後一眼,移開了目光,掃過陪他來到這個世界的藥箱,藥箱裡邊兒的一本冊子露出一道小縫。
小縫裡是文字,莫小飛無意的掃過之時,有三個字印入眼簾——左應權!
左應權,居然這份名冊之中有左應權的名字!
左應權不是沈黨之人嗎,爲何會在這份死亡名冊之中。
死亡名冊,對,這本冊子便是安雅交在莫小飛手裡要求莫小飛妥善保管的死亡名冊,參與過尚德十一年淮北府案件的人都在名單當中。
莫小飛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生死一線之間,眼下左應權已經高舉手臂,準備手起刀落。
莫小飛定眼看向左應權,大聲說道,“皇家避暑勝地,刺殺沈貴妃一案!”
左應權的刀停留在空中,冰冷的氣息環繞在左右,聽到莫小飛的話,左應權整個人定格了。
莫小飛擠動了面部的肌肉,繼續說道,“左總督,別人不知道,我卻知道,你身爲沈豔雲、沈壽福的嫡系,居然參與對主子的刺殺,真是好樣的,好樣的,哈哈!”
左應權垂下刀來,冷冷問道,“你是誰,爲何會知道這些事情,你不怕我殺人滅口嗎?”
莫小飛拍了拍雙手,筆直站了起來,桀驁不馴的神情瞪着左應權,“左總督,你是在威脅我嗎,我告訴你,我手中有一份名冊記載着尚德十一年淮北府事件的參與者,這份名冊很詭異,誰拿到手裡便會從世上消失,所以我是有準備的。”
莫小飛小聲在左應權耳邊說道,“我把名冊交給我一朋友了,他什麼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要是我死了,這份名冊他便得公諸於世,去到浩京,在禁宮門外大聲念出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