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纔是真正的解天輝,我到現在才意識到,我從來沒看透過身前這個男人,誰會相信,一個不入流的痞子,竟然有這樣強大的氣場,他甚至一句話都不說,卻足以讓對面的東瀛人不寒而慄。
解天輝的旁邊是木箱,裡面裝着赤井信成的盔甲和屍骸,解天輝瞟了一眼,腳踢在上面,木箱碎裂,裡面擺放整齊的鎧甲和屍骨散落一地。
解天輝的腳就踩在赤井信成的屍骨上:“我還是比較習慣,他跪在這裡的樣子。”
赤井嘉隆估計是被之前解天輝的氣勢所震撼,看見先祖的遺骸被解天輝踐踏,頓時勃然大怒,手一揮,最前面的東瀛人立刻揮刀向解天輝頭頂砍去。
近在咫尺的距離,勢大力沉的砍殺,和解天輝冷漠的無視形成鮮明的對比,刀光閃下,那個一直堅稱自己貪生怕死的人,竟然面無懼色,我們甚至都沒看清解天輝是怎麼出手,只聽見一聲慘叫,解天輝已經扣住東瀛人的手腕。
因爲疼痛大口喘氣的田雞都目瞪口呆,解天輝的目光一直盯着赤井嘉隆,似乎根本沒把面前的東瀛人放在眼裡,手稍微用力,咔嚓一聲,東瀛人的手腕硬生生被折斷,東瀛刀也掉落在地上。
解天輝順勢往後一拉,東瀛人被抓到身前,猛然一腳踢在東瀛人的膝蓋上,又是兩聲骨碎的聲音,東瀛人慘叫不止,他的膝蓋竟然被解天輝踢斷,整個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解天輝像拖畜生一般,把東瀛人轉到赤井嘉隆面前,直挺挺跪在地上,就當着赤井嘉隆的面,不慌不忙慘不忍睹的掰斷東瀛人雙臂。
石室中那痛不欲生的哀嚎久久迴盪,殺人本是件很簡單的事,可解天輝偏偏用最複雜的方式去完成,而且所用的手段讓人毛骨悚然,他根本不是想殺人,而是在用最殘忍的方式來滿足他自己。
東瀛人四肢皆斷,無力的跪在地上無能動彈,解天輝緩緩抓起東瀛人的頭,繡春刀被他慢慢拔出來,抵在東瀛人的後背。
“你一直好奇我恨的另一種人是誰,可我告訴過你……你不會想知道的。”解天輝一邊說,手裡的刀很緩慢的刺入東瀛人的身體。“我最恨拿東瀛刀的人……”
繡春刀已經沒入東瀛人的身體,他撕心裂肺的慘叫,可頭被解天輝死死抓住,連掙扎的氣力都沒有,我們和對面的赤井嘉隆,全都驚恐不已。
解天輝似乎很享受這一切,他的目光變的暴戾,轉動的手讓鋒利的繡春刀在東瀛人身體中絞動,他用最殘忍的方式虐殺着敵人,沒有憐憫也沒有仁慈,痛快的死亡在他面前變成最大的施捨。
東瀛人的身體抖動,嘴裡大口大口噴涌出鮮血,直至刀尖從他胸口挖出一個碗口大的洞,解天輝彷彿很享受這個過程,東瀛人後背噴灑的鮮血濺落在他衣衫上,和原先乾涸的殷紅血跡融匯在一起,紅的豔麗,紅的刺目。
直到東瀛人不再動彈,解天輝才緩緩把刀抽出來,反手將刀身上的血跡擦拭在披風上,鮮血很快被那片漆黑所吞噬,他的動作是那樣嫺熟,亦如這個動作他曾經做過很多次一般。
解天輝陰冷的目光自始至終都盯着對面的赤井嘉隆:“刀是兇器,我一直告訴過你,這玩意不要隨隨便便拔出來,搞不好會要了自個的命。”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赤井嘉隆聲音有些顫抖。
“一個討厭刀的人。”解天輝聲音冰冷。“可並不代表我不會用刀,因爲我殺過太多的人,已經厭倦了殺戮,我警告過你,可你沒當真,我討厭刀,是因爲我討厭殺人,可你偏偏要讓我重新拿起。”
我一直沒想明白,一個步步爲營未雨綢繆的人,爲什麼身邊留着東瀛人,這最大的隱患卻始終不當回事,之前我以爲是解天輝自負,現在看起來,似乎最自負的那個人應該是我纔對。
解天輝從來沒有去防備過東瀛人,是因爲他根本不怕,在他眼裡赤井嘉隆從來都不足爲懼,他把赤井嘉隆留在身邊,只不過是想借助東瀛人的手對付蚩尾,以及斬殺燭九陰。
赤井嘉隆一直認爲,只要找到碣石宮,我們只會是他屠殺的獵物,殊不知,從一開始,赤井嘉隆不過是解天輝盤算好的一枚棋子而已,只是,如今這枚棋子已經沒有作用了。
“你現在知道爲什麼要讓你放下刀嗎?”解天輝冷冷的問。
赤井嘉隆沒有回答,一個能斬殺燭九陰的人,我忽然從他眼神中撲捉到一絲恐慌,在赤井嘉隆的心裡,站在他對面的解天輝居然比上古巨獸更令他不安。
“放下刀,你同樣不會給我們留活路。”赤井嘉隆漸漸恢復了平靜。“放不放下有區別嗎?”
解天輝在點頭,很乾脆的點頭,沒有做作的掩飾想法:“有,放下刀,我會讓你死的痛快點!”
赤井嘉隆一怔,嘴角緩緩上翹,他不是會妥協的人,能斬殺燭九陰的人,又怎麼會因爲一句話放下刀任人宰割,何況赤井嘉隆臉上並沒有畏懼的神情,我猜他僅僅是因爲剛纔突如其來的變故,有些不知所措,如今鎮定下來眼神中透出自信。
他手一揮,剩下的四個東瀛人一齊向解天輝攻殺上來,解天輝的動作更快,揮刀也更堅定和勇猛,他甚至都不躲避,如同沒有生命的傀儡,彷彿只有殺戮才能讓他平靜和滿足。
他衝入刀光之中,靈巧的閃避着東瀛人的攻擊,嫺熟的刀法讓受傷的田雞也不由自主驚歎不已,解天輝總是能在最精準的時間,出現在最合適的地方,好像這些東瀛人的招式他全都爛熟於心。
火光中有鮮血飛濺,我們聽見接連不斷的四聲慘叫聲,刀光交織的網瞬間煙消雲散,只有解天輝還屹立在原地,那四個東瀛人已經倒在血泊之中,他們的雙手全被砍斷。
那僅僅是電光火石的瞬間,這些讓田雞都難以對付的東瀛人,竟然抵擋不住解天輝三招。
解天輝原本能很輕鬆的殺掉他們,可並沒有這樣做,那些倒在地上的東瀛人,舉着斷手哀嚎,解天輝就當着赤井嘉隆的面,半跪在地上,一刀接一刀往東瀛人身上砍,每砍一刀,石室裡就傳來一聲慘叫,我們在旁邊看的心驚膽戰,就連田雞那樣嫉惡如仇的人,也動容的張開嘴。
解天輝一直盯着赤井嘉隆,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如同在屠砍畜生一般,直至血泊中的屍體沒有了聲音,他再站起身,半跪到另一東瀛人的身邊,繼續重複殘忍的殺戮。
飛濺的鮮血沾滿解天輝的臉頰,已經看不清他的容貌,石室中瀰漫着血腥的味道,我心裡明白,他是在用這種慘絕人寰的方式,去摧毀赤井嘉隆的意志,但更多的,我相信解天輝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那個認爲結果遠比過程重要的人,如今正在享受殺人的樂趣,等到解天輝把四個東瀛人砍的血肉模糊,他手裡擰起四個血淋淋的人頭,手一揚扔在赤井嘉隆的面前。
抹了一把臉,如同殺神一般盯着赤井嘉隆:“不放下刀,就是這樣的死法……”
誰會相信一個不入流的痞子會這樣血腥,但我們都知道,解天輝沒在說笑,他又在披風上擦拭着刀,我現在才明白這披風是如何從鮮紅變成漆黑,也明白爲什麼這漆黑的顏色能讓倭寇聞風喪膽。
赤井嘉隆的手指不經意間抖動一下,很顯然他也被震驚住,像看怪物一樣看着解天輝,但臉上依舊沒有畏懼的神情,身體緩緩曲弓,顫抖的手用力握拳,他是在讓自己平息,重新張開的手已經變的沉穩。
赤井嘉隆的手緩緩向身旁,插入地中的妖紋光世伸去,這個動作我見過,在赤井嘉隆斬殺燭九陰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姿勢。
看來赤井嘉隆沒打算放棄,從他自信的目光就能知曉,一個能斬殺燭九陰的人,堅信能擊敗對面的解天輝。
我忽然聽見解天輝的笑聲,透着意味深長的意思,他搖着頭往後退,一個如此嗜血殘暴的人在任何時候都不會害怕,他更不會害怕赤井嘉隆,但解天輝還是在往後退。
“我勸你不要這樣做,這個石室之中,能殺你的有兩個人,不拿刀我可以給你一個痛快,死在我手上你會感激我,否則……”
解天輝已經退到我們身邊,滿臉鮮血的他笑容很詭異,我突然發現,他似乎在期盼赤井嘉隆去拿刀,他好像在等待什麼事發生。
解天輝說這石室中,能殺赤井嘉隆的有兩個人,一個當然是他自己,可田雞受傷站都站不穩,根本不可能是赤井嘉隆的對手。
我眉頭一皺,另一個能殺掉赤井嘉隆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