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啦，我可不會作死。”馬明一本正經的說道。
董明沒有再搭理他，而是對戲志才道：“你的疑問，我不會給你答案。去尋找答案吧，只有自己尋找到的答案，纔是最好的。”
“志才兄，要不我跟你聊聊？”馬明賊兮兮的道。
“你不要再說話了。”董明看了馬明一眼：“你這段時間是不是在搞事情？？”
“哎？被發現了嗎？”馬明嘴裡說的很意外，但是臉上卻一點兒都沒表現出來。
董明揉了揉額頭，看了一眼一臉莫名奇妙的戲志才，嘆了一口氣道：“你不要跟着傢伙太靠近。”
戲志才點點頭，然後充滿好奇的看了一眼馬明，馬明則報以甜甜的微笑。
事實上，早在荀裡的時候，董明就發現馬明在搞事情。當時馬明帶着張亮張富兩兄弟每日裡跟一羣士子交流，結交了不少朋友。董明一開始也沒在意，只當是小孩子愛玩。可是就在講學的第二天晚上，他收到了系統提示。
“宿主學生馬明，覺醒武將特技：蠱惑。”
“系統將開啓特技系統，每一名武將將擁有特技判定！”
當時忙着講學的事情，他沒有處理這件事。從潁陰離開的時候，他想了想又覺得沒什麼，因此也沒把馬明的小動作當回事。
說起來馬明也就是在荀裡鼓動了一部分士子跟他和張家兄弟組成了一個什麼學社。這本來沒什麼，就是一個小孩子們互相學習交流的組織罷了。可是，馬明這小子明顯把這個學社當成了自己的宣傳陣地，不停的宣傳自己那一套東西。
也就是說，他聚集了一批未來的激進型改革者，或者說聚集了一羣唯恐天下不亂的士子。董明新收的那個叫程毅的士子，就是學社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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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董明還想看着這個學社能發展成什麼樣子呢，可是最近馬明有些走火入魔了。每天都在念叨着革故鼎新、改天換地。本來董明打算等到了洛陽再跟馬明好好聊一次，可是現在看來，這事兒迫在眉睫了。
主要還是馬明那個意外的特技上。
蠱惑：你是一個擁有非凡語言魅力的人，大多數人都會願意聽從你的建議。
靠着這個技能，馬明已經快把郭嘉和徐庶給說服了。董明實在不敢想，這兩位要是也加入了學社，等着學社發展起來會成爲什麼樣的怪物。
隊伍還在緩緩前進着，董明則拉着馬明，進了一輛馬車。
師徒二人在馬車裡相對而坐，馬明顯得有些侷促和緊張。
“不用緊張，我只想知道你的想法。”董明輕聲道。
馬明撓撓頭，道：“什麼想法？”
“關於你的興漢學社，和你自己的想法。”董明道。
“興漢學社啊，當然是爲了中興大漢了！”馬明回道：“老師您不是說不過嗎？一個人的能力再強也不如一個團隊！學生本身不像庶哥兒、嘉哥兒那樣天賦異稟，甚至連威哥兒都不如。但是學生卻不想不如人！”
“所以，我纔想着靠集體的力量！靠着集體力量活躍在這個時代。”
今年才十三歲的馬明，一臉的嚴肅和狂熱。
“中興大漢嗎？”董明不爲所動，繼續追問道：“真的是爲了中興大漢嗎？”
馬明沉默了片刻，然後道：“至少，中興大漢是基礎。”
“說說看吧。”董明揉了揉眉頭。
“離開留縣之前，父親找學生談了一次話，我們聊了一夜。”馬明說道：“您知道嗎老師？父親特別羨慕蔡颯。”
“嗯？”董明擡了擡眼皮。
“父親和蔡颯兩人從小就認識，就跟我和蔡浩一樣。他們也一起拜了老師學習。可是不管父親怎麼努力，都會被蔡颯輕而易舉的甩在身後。他們及冠的那一年，蔡颯舉了孝廉，而父親只能回到家裡接手生意。”
“他們當年一同學習的同學，幾乎沒人再能想起來我父親，只有同縣的蔡颯！別看父親跟蔡颯處處作對，但事實上兩人關係極好。”
......
蔡颯和馬維的故事讓董明感到意外。
十年前，蔡颯辭官回留縣。馬維興奮的一個晚上睡不着覺，第二天一大早，出城十里相迎。
八年前，馬維親自押送一批商品去青州，結果被當時的泰山郡郡守扣下了所有的貨物，自己本人還被抓入獄。蔡颯連夜趕到了青州，在郡守府門口站了一夜，最終將馬維救了出來。
六年前，蔡颯和馬維結伴出遊，卻遇上了強盜，是馬維從死人堆裡把蔡颯扛了出來。
一直到光和五年，馬維和蔡颯兩人雖然在留縣爭得你死我活，但是私下裡，兩人卻都把對方當成了生死之交。
“父親跟我說，如果他也是世家子弟該有多好？”馬明聲音變得飄遠起來：“可學生知道，這至少需要三代以上的努力。父親等不了，我也等不了。”
“你爲什麼等不了？”董明問道。
“老師您還記得您曾經說過的話嗎？”馬明反問了一句。
“哪一句？”
“世家的存在早晚都會消失，我們將會迎來一個人人平等的大同世界。”馬明的臉上一臉狂熱。
董明楞了一下，然後道：“這是我騙你們的！大同世界啊......”他想到了後世的那個世界，然後搖了搖頭。
“不！”馬明猛地搖頭：“我知道大同世界是假的，但是世家會消失肯定是真的！”
“嗯？”董明沒想到他會這麼說。
“拓寬平民的上升渠道！甚至，只要給所有人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就足夠了！”馬明說話的時候，眼神中滿是堅定。
“你選的是一條不合理的路。”董明道：“我支持你的最終理想，但不支持你危險的想法。大漢朝不是不可以消亡，但你不能搞事情。相信我，再等等，很快你的機會就來了。”
他說的是黃巾起義。
馬明低着頭，問道：“老師說的是太平道嗎？”
董明輕輕地點點頭，道：“很快，太平道就會揭竿而起，到時候大漢朝將是遍地狼煙。那時候你會看到所有的人間慘劇，我想也許你會改變你現在激進的想法。”
“真的？！”
“真的！”董明點點頭。
董明跟馬明的交談不算是有結果，但也不差。最後馬明還是答應了在天平到搞事情之前，老老實實的學習，不想那些有的沒的。
“哎，才十三歲，怎麼就揹負這麼多東西啊。”董明有些無奈的抱怨着。可是一想到這個年紀，很多人都要成親了，他又搖了搖頭。
“師父怎麼了？”
董明回過頭，是諸葛瑾。小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馬車。
“哎？怎麼停了，到哪裡了？”董明問道。
諸葛瑾歪着腦袋道：“啊，馬令大哥說前面有個小縣城，咱們先休息一下，明早繼續出發。”
“哦，那好吧。”董明應了下來，然後對着諸葛瑾招了招手。
“你進來，老師有些話要問你。”
諸葛瑾乖巧的坐在董明對面，脆生生的問道：“老師，有什麼問題呀。”
“最近馬明有找過你嗎？”
“有啊，馬明哥哥對我可好了。”諸葛瑾樂呵呵的回道。
“那他有跟你說過什麼嗎？”
“沒有啊，就是經常給我好吃啊！對了還有豆芽兒，她也特別喜歡馬明哥哥。”
“這樣啊......”董明搖了搖頭，道：“沒事了。”
馬明的事兒，讓董明不得不考慮接下來的安排。本來他是打算在洛陽待到十八路諸侯討董的時候再離開。但是現在他得做出改變了。
堵不如疏。
馬明的事情可以壓一兩年，但是不可能壓十來年。到時候爆發出來，說不定馬明整個人就走極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