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羽對左右吩咐道:“去,將那些隨軍的本地嚮導都召集來,看看他們誰識得這些話語。”關張的軍隊進入越國境內後,自然會徵招大量土人充當勞役和嚮導。
這些人很快被召集起來,有上百人之多。當年朱羅入侵益州腹地時。大批原來居住在永昌郡南方的化外諸番也向北轉移,其中部分從牂柯郡向東邊的象郡鬱林郡進發。因此這些本土人士中應該有人懂得南邊的諸番話語。
果然,很快有人識別出,這些人說的都是孟語,他們應當是孟高棉孟族人。關羽口中嘀咕道:“孟族人,那麼在南方的荒蠻之地,有哪些番國的人口主要是孟族人?”
一名鬚髮皓白的老者顫巍巍的說道:“啓稟大將軍,這孟族人廣泛分佈在南邊方圓幾千裡的地域內。但是以孟族人爲主要人口的番國只有一個,就是扶南國。”
關羽冷哼一聲道:“原來如此,某就說馮宇這廝不會閒着。坐看我們吞併扶南。”
張飛將兩眼睜的眼珠如同要從眼眶中爆出來般,叫道:“怎滴,樑國也出兵了。他們來的正好,俺老張也要樑兵嚐嚐我仗八蛇矛的厲害。”
關羽搖搖頭說:“並非是樑國直接出兵。但某斷定,樑國已經開始支援越國抵擋我們。這扶南國是才依附樑國不久的南蠻生番,且往年他們與士家越國互相爲敵,如今暗中爲越國提供兵力,定然是馮宇唆使而至。而且某還肯定,樑國對越國的支援不僅僅這麼簡單,一定還有大量的其他援助。”
張飛怒道:“那我們還等什麼?不如咱們這交趾也不打了。就按二哥你剛纔說的,直接給樑國來個釜底抽薪,我們揮師西進,直撲永昌郡,切斷他們與南蠻諸生番的聯繫,也切斷他們的財源!”
關羽苦笑着搖搖頭說:“此事事關重大,我們需要稟明大哥,要他來定奪。另外我們這萬餘人馬對付士家可能夠了,但對付樑國,要去攻擊他們的重鎮永昌,這點兵馬怕是不夠。”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們將此消息上報給大哥,另外繼續按計劃進攻交趾。我們先拿下交趾再說。”
……
博羅城下,滿是橫七豎八的屍體,攻城的吶喊聲,廝殺聲依舊在不時做響。雙方箭矢在城上城下來回穿梭。臨江軍兵士們擡着雲梯,推着攻城槌,樓車再次對博羅城發起了衝擊。
城頭明明空無一人,而且滿地是越國守軍的屍體,牆頭的垛牆也被魏延大軍的投石機轟塌,毫無掩護之物。但只要臨江兵一衝上城頭,不知怎麼的就冒出一股股的兵士,用槍矛齊齊向臨江兵扎去,將其捅成蜂窩。
也有能成功登立城頭的臨江兵,但他們順着甬道向城樓和城下飛奔而去時,就會遭道重弩的射殺。那重弩射出的箭矢也就比短矛的矛槍小几號,無論什麼重甲都能射穿。
十幾架攻城樓車靠上了城牆,這些樓車是魏延集中軍中工匠,連月累日的操勞方纔打造成功。臨江兵士們披甲持盾,拿刀舞槍順着樓車扶梯一涌而上。他們若登立城頭,那冒出的小股守軍也無法抵擋這麼多人,重弩也無法射殺這麼多人。但讓魏延意外的事情卻在此時發生了。
他突然看到城頭冒出幾十個守軍兵士,他們手裡都拎着幾個用繩子拴住東西,那東西外面被稻草破布包裹着。這些兵士們口裡還叼着一根點燃的火燭。
魏延剛叫一聲“不好!”就見到一發發火球向那些攻城樓車拋投而去。烈焰在樓車上升騰而起,不僅封住了樓車的飛梯過道。而且還將正在順着樓車上攻的臨江國兵士點燃。數十上百的火人呼號慘叫着在樓車中亂竄,其餘人慌忙躲避,又造成踩踏事故。
那些守軍兵士繼續冒着箭雨,投擲着這些火球,直至將所攜帶的所有“火球“拋投完。其中有不少中箭倒下,但最終魏延軍辛苦打造的十幾架樓車都被大火所吞沒。
魏延掏出快手帕,擦了擦一腦門子的汗。他心中暗想,自己曾聽聞過樑國有種名叫石腦油的東西,能有如此功效,但越國是如何也弄到這東西的?魏延當然不知道,這些其實是樑國支援給越國的火爆彈。
魏延看這光景,今日還是拿不下博羅城,若拿不下博羅城,就談不上進取番禺。總不能留顆釘子在後方去打番禺吧。
此時,一騎突然飛馳而來,那是魏延的親衛斥候。魏延心裡咯噔一下,心想不會是越國的援軍來了吧。
那斥候靠近下馬後,就急急向魏延報道:“啓稟將軍,有一支打着東吳旗號的隊伍已經兵臨番禺城下。”
魏延不愧劉備所誇獎的“頗有謀略”。他只沉吟稍許後就有了主意,對手下衆人副將參將說道:“這吳軍想坐享其成的摘逃,但是有我魏延在就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傳我軍令,停止攻打博羅城,鳴鑼收兵。另外將我們的人馬平分爲兩股。一彪人馬繼續呆在此處,另外一撥隨同我去番禺!”
聽了魏延的話,將領們大多露出疑惑之色。其中一人提醒道:“將軍,我們若分兵,番禺不可能僅用這麼點兵力攻下來,博羅也攻不下來,不僅攻不來,甚至連圍困都做不到。”
魏延冷笑一聲:“誰說某要攻番禺和攻打博羅的?某也沒要你們圍困博羅,只要監視住他們,不要讓他們劫了我們後方糧道便可。我們坐等吳國和越國打夠了再說。吳軍不是要偷偷摘桃嗎?某也來個坐山觀虎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