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一枚火球正落在一具扶南軍投石機的旁邊,燃起沖天火焰。旁邊的扶南兵士頓時變成火人,慘叫着向四周散開。那具投石機也被吞沒在火海之中。
幾頭揹負着攻城塔樓,正向城牆靠近的戰象突然停止了腳步,接着發狂的四處奔逃。原來它們前方突然騰起烈焰,讓它們受到了驚嚇。
很快,約束戰象們的木架被弄散了架。它們揹着的塔樓和塔樓上的兵士自然也摔落在地。那些兵士猝不及防從三仗高的地方摔落下來,不死也要落個半身不遂,骨斷筋連。
海面上,一枚石彈和一枚火球先後擊中了一條抵近城牆的朱羅戰船。不一會,這戰船變成一堆漂浮在水面上正在燃燒的木頭,兵士們早已跳入海中逃命。
此時若從空中向下俯瞰,騰龍城下的曠野中海面上,滿是燃燒的攻城器具,戰船的殘骸,還有扶南兵士的屍體。受驚的戰象在四野中亂竄。
儘管遭受如此大的損失,但扶南軍的投石機一直沒停止拋射,戰象和戰船繼續向城牆下逼近。密集的亂石最終將設置在城頭的一架水力弩炮擊中,損壞了弩炮的傳動裝置。這具弩炮立刻啞了火。
幾頭戰象終於推進到城牆牆根下,它們在馭手的指揮下,伏下身體,將攻城塔樓穩穩的擱置在地面上。塔樓上的扶南兵士們齊聲吆喝,挺槍持刀,向城頭殺去。但隨即一發火球直向他們人羣中射來,那是城頭守兵用小型弩炮發射的火爆彈。
裝滿石腦油的陶罐在人羣中轟然爆響,整個塔樓頂端燃燒起來,幾個火人慘叫着向塔樓下跳去。正從塔樓順階而上的扶南兵也被火勢封堵住。
與此同時靠近水門的那一面城牆,幾條朱羅戰船靠了上來。船上的朱羅兵和扶南兵順着臨時搭在甲板上的塔樓向城牆上涌來。七八條矛槍還有五六支長弓重箭齊齊向他們攢射而來,瞬間就倒下去一片人。但這些兵士都是抽選出來的精銳,後面的兵士毫不猶豫的繼續向前衝殺,很快就站立在城牆上,與樑軍刀對刀,槍對槍的拼殺起來。
此時朱羅的箭矢已停止攢射,伏於垛牆後的樑軍都站立起來,以盾爲牆,從左右兩側向這些成功登城的敵兵壓去。矛槍亂刺之下,用了不大的時間就將他們斬殺乾淨。但是樑軍自己也有所傷亡。
莫渾和摩梭都在遠處的海面上觀察着戰局,他們的臉色表情不停的隨着戰局的變化而變化。騰龍城戰場處於膠着狀態。城頭纏鬥的雙方都各有傷亡,朱羅扶南聯軍最多隻能登立城頭,但不能再推進一步。樑軍也不能將城頭的敵兵在同一時刻全部清除乾淨,每當斬殺完一批敵軍,就又有一批敵軍登上城頭。
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朱羅戰船和扶南人的攻城塔樓被摧毀,戰象或受驚潰逃或被斬殺。那些投石機則被摧毀了大半,只剩一堆堆殘骸。因此朱羅扶南聯軍的攻城力度減弱。
此時,莫渾聽到了陸地上傳來的號角之音,這是扶南軍收兵的信號。莫渾慍怒的說道:“範陀爲何此時收兵,我們只差一點點便能攻下騰龍城。”
旁邊的摩梭卻爲範陀解釋道:“他的決策倒也沒錯,今天這仗打不下去了。因爲我們的攻城器具被摧毀了大半,再打下去只能我們吃虧,不過好在今日樑軍也損失不小。我們重整旗鼓,來日再戰,以我們的兵力優勢,遲早會將對方拖垮,攻破這兩座城池。”
諸葛瑾看着如同潮水退下去的敵軍,稍稍鬆了一口氣。儘管他自信滿滿城不可能破,但剛纔白熱化的戰局還是讓他出了一身冷汗。此時他心中默默祈禱,他讓信使傳遞給諸葛亮的計劃能夠順利實施。
諸葛瑾的計劃就是要諸葛亮在穩定錫蘭局勢後,讓林濤調撥部分兵力回援,當然憑藉這小股的援兵,要將敵軍完全打退只有五成勝算。所以爲了提高勝算,林濤需要先攻佔安達曼島,召集狼牙修,幹陀利這些屬國的軍隊。然後再從背後偷襲朱羅和扶南的聯軍。
只是從時間推算,此時林濤也應該到了。但卻沒有絲毫相關消息。諸葛瑾心想,難道林濤在攻佔安達曼島時遇到困難了?但他又轉念一想這是不可能的。因爲自扶南軍抵達沙瓦底紮營後,朱羅艦隊已有陸地部隊爲其鎮守陸上的營地,因此不再需要安達曼島。從騰龍城下的朱羅船隻和兵力也能看出,他們不可能在安達曼還留有多少兵力。那又是因爲什麼原因呢?
諸葛瑾知道,諸葛亮不一定會完全按照他的計劃來行事,但肯定不會坐視敵軍攻佔沙瓦底。諸葛瑾心中暗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特別的緣由,但某隻要守好沙瓦底,我那聰明機敏的弟弟一定會用個法子解沙瓦底之圍攏。
在安達曼臨時駐紮的林濤,立刻派信使向狼牙修,幹陀利以及一些其它小國發出借兵的請求。除了距離遙遠的一時沒有回覆外,狼牙修與幹陀利等國立刻做出了迴應,他們答應派出戰船和步卒協助林濤,儘管各國出的兵力都非常小,但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但林濤的書信內容有些奇怪,他沒有要狼牙修和幹陀利出兵到安達曼拉島來集結,而是要他們備好兵馬和戰船,在港口等待,林濤將親自來和他們會和。原來林濤按照諸葛亮的所說,並沒有去直接回援沙瓦底,而是繞過淡馬錫島,進入暹羅灣,駛入湄公河口,直取扶南王都吳哥城!
林濤在安達曼島休整了沒多長時間,便重新上路。經過長達兩週的艱苦航行,終於看見了湄公河那涇渭分明的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