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自我安慰的時候,一名親衛令兵神色慌張了跑了進來說道:“啓稟聖上,我們派往山中探路的斥候回來了…”
曹操大喜道:“哦?他們打探的結果如何,山中有沒有適合大軍通行的道路?”
“聖…聖上,只回來一人,混身是傷。據他說,山中有樑軍埋伏!”
曹操聽了此話,如同五雷轟頂般:“什麼!伏牛山中怎麼會出現樑軍?難道是他們從潼關攻入洛陽,並取下魯陽了嗎?”
“這…這個小的不知啊!”
曹操心煩意亂的對這親衛領兵揮揮手道:“汝當然不知,速速召集衆將商議對策。”
不一會,諸將衆臣到齊。他們已得知此消息,七嘴八舌的議論開來。徐晃上前拱手道:“陛下,我們需要了解詳情才能做出決斷啊。還是讓那斥候親自到這稟明當時的情況吧。”
曹操一揚眉毛道:“這是自然,朕已讓人將他帶來!”說罷,曹操拍拍手,幾名親衛就將那斥候帶入大堂之中。衆人一看,此人已然有點精神失常,意識不清的狀態。
“汝將山中所遇到的情況在此向聖上一一稟明,不得有半點遺漏,也不得有半點虛假之詞。否則不是以謊報軍情,而是以欺君之罪論處,這可是要夷三族的大罪。”徐晃對此人交待道。
這斥候完全喪失了往日的精氣神,嚅囁着嘀咕道:“小的不敢…小的不敢。”而後,他便口齒不清的將事情又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其話語已經有點語無倫次。經諸將一番盤問,纔算將整個事情經過弄明白。
許攸眼珠轉動幾下,問道:“也就是說,汝沒看清他們到底有多少人?”
“沒…是沒看清,但他們有…有很多人,還有狗。”
“沒看清,汝怎麼又知道他們有很多人?”
“因爲,因爲我們的人一下,就一下子全死了。人不多,怎麼能一下殺死我們四個人?而且小的在逃亡時,聽到身後有許多腳步聲。”
衆人又問了幾句,曹操見再也問不出什麼了,便叫此人退了下去,而後向衆將問道:“諸位愛卿,這伏牛山中意外的出現了樑兵,還有沿着伏牛山山腳前往方城查探和調兵的斥候也遲遲未歸。汝等看如何是好?”
許攸拱手道:“陛下,適才那兵士已驚嚇過度,精神恍惚。臣認爲他所說的樑軍兵力很多隻是自己的臆想。其一,對方既然帶着獵犬,很有可能是樑軍的斥候,斥候部隊不可能人很多。其二,伏牛山數百里莽莽山野,這大批人馬的後勤補給怎麼弄,怎麼可能讓大股人馬長期呆在山野之中?”
曹操的眼神突然變的凌厲起來道:“可是汝想過沒有,樑軍現在已經攻佔洛陽,並南下魯陽,這是來自魯陽樑兵的可能?”
曹操這席話讓本是竊竊私語的諸將頓時炸了鍋。若曹操的猜想是真,那不僅僅是南陽戰局,而是整個魏國都岌岌可危了!樑軍若真攻克了洛陽和魯陽,不僅曹操和這數萬大軍被團團困在此處,而且從洛陽沿着黃河直入豫州河北,這些被抽走大量兵力的魏國腹心之地,簡直可以說易如反掌。
張郃突然出列拱手道:“陛下,這種情況斷不可能發生。若樑軍真的出潼關,攻洛陽,取魯陽。就算這些城池只有役卒輔兵駐防,那也至少需要五六天時間。這個時間,敵情消息早就應該傳過來。而我軍是前日才離開宛城的。我們撤退離開時,並沒有這樣的緊急軍情傳來。況且,那與潼關接壤的弘農有我大魏數萬精銳步騎,十餘名良將屯守。豈能讓樑軍說過就過的?”
曹操一聽,覺得很有道理,心中頓時寬慰不少,情不自禁讚道:“張郃啊張郃,朕是以往只當汝是員勇武悍將,沒想到汝還有如此謀略判斷。是朕小瞧汝了,哈哈哈。”
其餘將領聽了曹操讚揚張郃的話,或多或少流露出羨慕甚至嫉妒的眼神。
張郃自己倒沒什麼變化,繼續不慌不忙的說道:“可是即使如此…陛下,我們也不能按原計劃翻越伏牛山退到魯陽了。敵軍兵力即使只有幾千人,甚至哪怕只有千餘人,但在這深山之中早早就設伏準備的他們必然會對我軍造成重大折損。誰也不知道在那本就險峻萬分的山道上,他們爲我們準備了什麼。”
其餘衆將對張郃此言也頗爲贊同,紛紛表示附和。曹操自己也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可朕想不通的是,他馮宇怎麼會如此料事如神?難道他有奸細在我軍不成?”
曹操話說到此處,眼神變的凌厲起來,並向衆人臉上一一掃過。此時在場的每個人都緊張起來,臉色變的煞白。曹操突然又哈哈大笑起來道:“當然這是不可能的,大軍調頭突然向北,要從伏牛山退往魯陽,是朕的即時決策,事先並沒有此謀劃,當然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所以朕就納悶啊,這馮宇的腦子到底怎麼長的?”
徐晃卻說道:“可是前去查探的斥候還沒回來啊。”徐晃一提醒,衆人才想起還有一路斥候未回。
此時,又有令兵慌慌張張的上前稟報:“啓稟陛下,大事不好,稚城東邊出現大量戰騎和戰車!正向稚城風馳電掣而來!”
曹操驚的張大了嘴巴,半天才算反應過來,敵軍車騎部隊到底是抓住他了。他剛要下令全軍,向南撤離。稚城西邊和北邊都是伏牛山,只能向南撤退。但此時又有令兵來報,稚城南部的地平線上出現了無邊無際的樑軍旌旗和人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