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八年五月初,孫權親自帶領三萬精銳水軍攻打江夏
江夏守將黃祖年老無能,本來早在半月前就收到了情報卻輕而無備,結果是孫權的三萬大軍幾首沒有受到任何的抵抗就順利的從江夏東面的夏口港上了岸。更可笑的是夏口逃回江夏的校官心急火燎的向黃祖稟報此事時,黃祖居然正呆在府中聚起一幫子人歌舞飲宴!等到黃祖驚惶失措的關上江夏城門進行防衛時,江東大軍已經分成兩隊,一隊萬人進逼城池,另一隊的兩萬人則在江夏城外掠奪人口與物資。而這時劉備與劉琦的一萬八千餘人才剛剛抵達江夏西面與湖陽交界的地方,距離江夏城尚有一日的路程!
黃祖笨歸笨,還知道趕緊派出快馬去求援。劉備收到消息時立刻想下令進行急行軍,本意是想連夜趕去支援江夏,這時徐庶適時的進言去勸阻劉備。徐庶是什麼人?他從求援士卒的口中就大致分析出了雙方實力上的對比,認爲孫權未必能馬上攻下江夏,而且從孫權一上岸就分兵掠奪人口物資的情況上來看,徐庶也敢斷定孫權的後勤補給沒有完全到位,那麼孫權是利在急戰,馬上就趕過去拼只會正中孫權的下懷。而且按照陸仁給出的戰略計劃,這一役要麼就得讓黃祖掛掉,要麼就得讓江夏有失,不然劉琦之後是不能順利接管江夏的,對原定的戰略走向不利。於是暗中勸住劉備,對急於求戰的關羽、張飛則以“我軍自離新野已急行數日。昨日更急赴一百五十里至此,士卒皆已疲睏。倉促求戰,軍士氣力未復,於戰無益。且孫權士卒方攻江夏得勢,正值士氣旺盛之時,此消彼長於我不利。不若在此間安營暫歇一日,待我將士氣力稍復,孫權士卒攻城不下漸露疲態之時以奇兵擊之。定可一戰而挫其鋒銳。後穩固營盤。徐徐漸進。逼其登舟退還回江東可也”來勸說。
不過徐庶碰上了麻煩,就是關羽、張飛執意要馬上去江夏求戰,對徐庶地進言根本就不屑一顧。說來也是,徐庶今年才二十四歲,本身年輕不說,投奔劉備之前又出身貧寒、寂寂無名。若不是徐庶本身的劍術還算不錯,只怕關羽、張飛二人連半分好臉色都不會給他看。最後迫不得已徐庶是暗中與劉備細談。把陸仁當時提給劉備的一些建議給原話搬出來,這才讓劉備醒悟過來並出面這才勉強彈壓住關、張二人。事後陸仁與徐庶閒談時得知此事,一面安慰搖頭苦笑的徐庶,一面心裡在偷笑暗道:“說來說去還是諸葛亮聰明點,博望坡初用兵的時候曉得借劉備的劍印來用。從這一點上來論,徐庶終究還是差了咱豬哥一截啊。”
劉備在江夏邊界紮營休息了一天,徐庶暗中派出的探子當夜回報說江夏還沒被攻破黃祖就想出逃,結果被孫權手下的凌操堵了個正着。抓着砍了頭。而江夏城現在完全是黃祖地副將蘇飛在勉強堅守。情況危在旦夕。收到此訊後徐庶立即請劉備與劉琦馬上連夜升帳,先命令張飛帶領全部地兩千騎兵火速趕往江夏支援,也不要求張飛打什麼勝仗。只要鬧出點援兵已到地聲勢,堅定蘇飛繼續堅守江夏的信心就行,還一個目的就是利用騎兵機動性強的特點對孫權現有的部分進行騷擾,打亂孫權現有的兵力配置;另命關羽帶領五千襄陽水軍從湖陽港水路乘船趕去江夏,與主力部隊互爲聲勢;最後就是劉備與劉琦帶着剩下的一萬多精銳從旱路趕往江夏。
一天後,劉備地一萬多主力部隊與孫權派來攔截的部隊在江夏西面的平原上展開了一場激戰,這也是日後的兩大諸候頭一次的正面交鋒。激戰一日的結果是雙方打了個不分上下,對此劉備也好,孫權也罷,都對對方的整體戰鬥力不敢小視。而劉備在驚呀之餘也開始對徐庶器重起來,好歹劉備也在沙場上混了那麼多年,知道如果當時不採納徐庶的進言直奔江夏,士卒們在疲乏之餘絕對不是孫權地對手。
孫權方面卻有些沮喪,因爲在激戰中凌操被從軍陣側面突襲而來地張飛一矛捅死,士氣方面受到了影響。戰後陸仁得知凌操於此役中戰死的事,心裡也有種說不出的感覺,真要說地話或許得用“天命難違”這個詞來形容。凌操本來是死在甘寧的手上,可現在甘寧被陸仁拐去了夷州,凌操卻依舊沒有逃脫在此戰中戰死的命運,只不過殺死他的人換成了張飛而已。
激戰過後的次日,劉備採納了徐庶穩固營盤,與江夏城守軍相呼應,對孫權步步進逼的戰術。同時讓張飛繼續帶着兩千騎對孫權部隊的周邊進行騷擾,並藉此舉來阻止孫權在江夏周邊就地取糧的目的。至下午申時,關羽率領的五千水軍亦到(因爲返回湖陽港取船,所以晚了些,徐庶也是想借此達成一種襄陽援軍源源不斷的假像)。
孫權查覺到對方的兵力與自己相差無幾(劉備帶來了一萬八千人,江夏本身的守軍約在一萬五千左右),部隊的戰鬥力又不弱;另外劉備在陸上、關羽在水上、蘇飛在江夏城這三個點互爲犄角,隱約間形成了一種小包圍的形勢;自己的水路後勤供應不穩,關羽也隨時可能會在水路上截斷,陸上劫掠江夏周邊就地取糧的事又被張飛的遊騎不停的破壞。聚衆商議後一致認爲再打下去對己方不利,便在後幾日虛張聲勢的向劉備的主力部隊挑戰了幾次,主力卻在收拾船隻準備退回柴桑。
徐庶也查覺到了孫權的真實意圖,爲了幫劉備保存實力自然沒有應戰,只是一步步的向前進逼,卻又沒有逼迫得太緊。以防孫權被逼急了放手一搏。就這樣雙方都鬧得雷聲超響,雨點卻半點沒有,終於在十餘天后,孫權地部隊在一夜間全部登船撤離。徐庶只是讓水路的關羽虛追了幾裡便退回來。戰略目的既以達成,多餘的仗打之無
說關羽率領的那五千襄陽水軍戰鬥力可實在不敢恭維
江夏之戰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孫權雖說貌似戰敗,但好歹也在劉備趕來之前就擄掠走了五千多江夏民衆與少量的各類物資。人才方面是折損了凌操,但也斬殺了黃祖。算是抵平。而劉備方面。因爲黃祖戰死。劉琦順利的接下江夏太守一職,並且劉琦按當初陸仁提給他地建議,請劉備暫時留在江夏與他共同理事,而劉備自然不無應允。
之後就是些打理城池民防之類地雜事,沒什麼可說地地方……
而陸仁這段時間在哪裡呢?答案是——病了,一病就是一個多月,整個江夏之戰時期他全是躲在小莊上養病沒有出來過。什麼病呢?請來的醫生說是傷寒。可漢時的所謂傷寒並不僅僅是傷風、感冒那麼簡單,還包含着疾、腸炎一類的病在裡面。反正陸仁痛苦了一個多月,最後是應劉琮之邀爲劉表治病的張機來到襄陽,被貞請了來才治好。本來陸仁還想去觀摩一下江夏之戰的,卻也因此錯過了機會。
這幾天陸仁的病體已經漸漸好轉,而江夏之戰地戰報已經有人轉報給了他,見一切按照自己的預想發展陸仁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現在就讓婉兒攙扶着他到花園裡面坐坐。兩口子正在那裡談着一些雜事。門人來報說去許昌送信的凌雲回來了。陸仁便趕緊讓門人把凌雲領到花園來細問。
凌雲來到花園,陸仁少不了過問一些曹操方面的事。據凌雲打探到的消息,曹操現在正在“養病”中。平時除了郭嘉、二荀之外幾乎是什麼人都不見,手下的大軍也在許昌、官渡、黎陽一帶按兵不動,陸仁知道這顯然是曹操採用了他在信中提給郭嘉的建議,目地是引發袁氏三子之間地矛盾。隨後又向凌雲問了一下郭嘉的身體狀況,這是他比較擔心的事之一。還好,從凌雲地話中來看,郭嘉的身體應該還不錯,這也就讓陸仁稍稍安下點心來。
差不多該問的都問了,陸仁便讓凌雲下去好好的休息一下,凌雲忽然道:“大人,我這次從許都回來還帶了個人回來。”
陸仁奇道:“你帶了個人回來?誰啊?”
凌雲道:“是郭大人的公子郭弈,我臨行時郭大人特意囑咐我務必要把郭公子帶到你的身邊。”
陸仁聞言忽的一下站起身來,可是因爲身體並沒有完全痊癒,這一下站起來站得太猛,有些扯動病痛,痛得他不得不又緩緩坐回石凳上,向凌雲連連揮手道:“是弈兒來了……快,快把他帶到這裡來。”
凌雲應聲而去,不多時便把郭弈領到了陸仁的面前。
陸仁在建安五年冬出逃時與郭弈見過一面,當時的郭弈年僅十二歲,一晃三年過去郭弈已經是十五歲的少年,容貌中也有着幾分郭嘉的影子。但與郭嘉不同的是,郭嘉總給人一種輕狂浪子的感覺,而郭弈雖然年僅十五歲,卻與郭嘉半點不像,顯得十分的少年老成,穩重自如。
二人見面先沒有說話,陸仁上上下下的把郭弈仔細看了一番後才笑道:“弈兒,三年不見,你也長大了。比起你父親,你要穩重得多了。”
郭弈恭恭敬敬的向陸仁施了一禮後道:“三年不見,陸叔父風彩依舊。”
陸仁笑着擺擺手道:“什麼風彩依舊,我這人還病着,哪來的什麼風彩?令尊還好吧?”
郭弈道:“不勞陸叔父掛念,家父一切安好,就是每日不喝上幾杯混身就不自在。”
陸仁道:“他那是老毛病了,不過只要喝得不過量對他的身體或許還有好處。對了,我這裡有些用、虎骨、當歸浸泡了年餘的補酒,遲些時候你迴轉許都替我轉交給令尊,算是我對令尊的一點心意。”說着陸仁忽然想笑,心說用鹿鞭、虎鞭、牛鞭浸泡的“三鞭酒”要不要也送點給郭嘉?
郭弈道:“陸叔父,小侄此來所爲之事您忘卻了嗎?”
陸仁微微一怔。吶吶道:“你來我這裡有事嗎……哦!瞧我這記性!”
說着陸仁伸掌輕輕打了自己一耳光,繼而向郭弈道:“弈兒勿怪,我病了一個多月,記性都差了許多。你此來是要投入我門下地吧?”
郭弈道:“正是如此。家父另有書信拜上,請陸叔父過目。”
取出書信遞給陸仁,陸仁沒看信到是就先又楞了一下,因爲郭嘉的回信是裝在小竹筒中的紙信,換句話說就是他先前造的紙已經有一部分流傳到許昌去了。
甩甩頭拋開這些不着邊的雜念。陸仁展開信細看:
“吾弟義浩。愚兄嘉拜上:
臭小子。我知道你一看那些之乎者也就頭痛,我也就不寫那些文縐的話了。不過先說一下,你搞出來的這種紙寫起字來真的很舒服,什麼時候差人送個幾十斤給我(陸仁嚇一跳,幾十斤紙,郭嘉想拿着裝裱房子不成?),另外再記得送些好酒來(這個到是在意料之中)。你地酒現在在許都賣得好貴,我每月地薪俸都不夠買酒喝地(有點誇張……)。
雜事不說,弈兒我讓凌雲帶去你那裡求學,你小子給我好好的教導他,不許私藏!五年後你再安排人把弈兒完好無損的送回來,當然我也知道嚴師出高徒,他求學的時候你該罵的罵,該打的打。大不了以後我們兄弟再次見面的時候我在你身上幫弈兒討回來(陸仁無語)。至於教他什麼你自己看着辦。我到是想讓弈兒把你身上那些本事全部掏空。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小子這三年在荊襄可沒少賺錢,弈兒如果學齊了你地本事就算不出仕當官。也能做一個陶朱公第二。不對,是陶朱公第三,第二讓你小子佔去了(陸仁搖頭苦笑)。
好了,談點正經事。你小子先前寫給我的那封信我認真的看過了,你在信中說讓
病引發袁紹三子之間的內爭,主公已經取用。就在時候袁譚那邊過來了個叫辛評的人,表面上是送來袁譚向聖上上表討封,實際上辛評有意投奔主公,暗中也向主公稟報了袁紹三子之間並不和睦的事,似乎袁尚想對袁譚取而代之,這到與你的所料相差無幾。我有時候真地很納悶,天下間到底有什麼事是你小子不知道地?連袁紹三子間貌合神離的事你都知道,難道說是與你之前曾被袁尚軟禁半月有餘的事有關?
還有,你可沒怪我不給你隱瞞,你地信我給主公看過了。主公對你的分析大加讚賞,特別是暫不南下,全力平復河北諸郡的事,雖說你有點自保的味道在裡面,但確實是一步好棋。荀文若也說如果能乘此機會盡收河北,主公即可得天下三分之二,是以爲王霸之資。而荊襄劉表乃一坐談之客,胸無大志只求自保,雖得劉備卻疑忌而不能用這些與我的想法也很一致,而且你人在荊襄也肯定比我更清楚。至於劉備,你寫這封信給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辦法幫主公拖住他。孫權坐領江東沒有多久,沒什麼問題。而且要是我所料不差,你也許會辦法讓劉表與孫權打起來,順便再把劉備給扯上。你小子總是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就算沒有官職在身也是一樣,這次不知道會不會被我料中?
最後我想問你一下,你在離開主公時曾對主公說出‘道不同,不相爲謀’這麼絕情的話,可現在你又爲什麼要人在千里之外卻爲主公出謀畫策?我自認這一生閱人無數,從不會走眼,但唯獨就是對你有些看不透。也許你當初並不是很想離開主公吧?是爲了婉兒的事不願再爲主公出力嗎?現在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你也該看開了,什麼時候還是回來吧。我們兩兄弟好歹也聚一聚,主公也說了,現在大司農一職是讓文若暫代,只要你一回來這大司農就是你的。順便再說一下,陸氏鎮雖然被你放了一把大火,但現在已經重建,居民超過萬戶,只要你肯回來‘陸亭候’也會升爲‘陸候’,萬戶的食邑不會少你的,不知多少人眼饞着那!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想,還是想出海去尋找長生不老的仙方?如果真是那樣我也沒話說,不過你好歹也回來看看!
行了,話就說到這裡吧。最後說一下,弈兒我是交給你了,好好教他。另外收到信馬上給我派人送紙與酒來!不然日後見面我跟你沒完!還有,婉兒我幫你重葬在陸氏鎮的邊上一處山明水秀的地方,主公還特意置了三戶守冢。你對婉兒一往情深,有空也去拜祭一下吧。”
陸仁看到最後,望了眼身邊的婉兒,微笑道:“老郭他還不知道你安然無恙的事呢。”
婉兒也有在一旁看信,聞言只是淡淡一笑,輕輕的靠在了陸仁的胸口。
那邊的郭弈楞住,仔細的看了婉兒許久後呀道:“婉師母竟敢尚在人間?”
陸仁道:“是啊,吉人自有天相,婉兒也算是逃過一劫。不過弈兒,此事你要暫時爲我隱瞞,當中的難處我就不多說了……嗯?你剛纔叫婉兒什麼?”
郭弈恭敬的道:“陸叔父即爲吾師,婉夫人當爲吾之師母。”
陸仁笑道:“弈兒你拜師還拜得真快。只是你不知道,眼下光是師母你就有三個。”
婉兒在一旁調笑道:“錯了,是四個。”
陸仁楞了一下道:“四個?陸蘭也算進去?”
婉兒道:“已經拖了兩年,你打算拖到什麼時候?小蘭平時與我針織的時候可沒少唉聲嘆氣的。”
陸仁輕嘆道:“再拖一下吧,過一陣子我還打算送你們先離開荊襄的。”
郭弈靜靜的站在那裡,這些事他知道不好插嘴,心裡卻在暗道:“這陸叔父風流浪蕩的作風可比父親還要厲害……”
陸仁讓婉兒把自己扶起來,上前拍拍郭弈的肩膀道:“走,我先帶你去見一見你蔡師母。哦對了,令尊可有給你取過表字?”
郭弈道:“有,表字伯益。只是因爲我尚未及冠,故暫不呼表字。”
三人來到書房,蔡.;二女見了面,對甄卻因爲是自己義妹的關係,讓郭弈稱呼甄爲“甄姨”。這會兒貂也來到書房,數女都是絕代的美人,看得個郭弈眼花繚亂,心中少不了對陸仁某方面的能力暗暗咋舌。
交談了幾句,蔡|;這是蔡|.辦,兩下表示離開書房讓鄧艾來收拾,三下則是要鄧艾送茶點過來。不多時鄧艾端着茶水與幾樣蔡|;.到書房中這麼多人卻楞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有這麼多人,這就再去準備些茶點送來。”
陸仁擺手道:“不必了,有這些茶就行。艾兒你過來,這位是我昔日好友之子,郭弈郭伯益,特地來我這裡求學的。我考慮了一下,就讓他在你旁邊的房間住下讀書,我如果平時有事出門你也幫我照看一下。”
鄧艾聞言微微一驚,心道:“專程來向陸僕射求學的人嗎?那……”
郭弈當然不知道鄧艾是陸仁有心想培養的人才,聽陸仁稱呼鄧艾爲“艾兒”還以爲鄧艾是寄住在陸仁這裡的親戚晚輩,當下向鄧艾拱手道:“在下郭弈,日後就有勞鄧小哥多照應了。”
鄧艾還了一禮,眼中卻閃過幾分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