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修怎知陳翎心底之事,突記起一事來,遂對着陳翎言道:“子儀,還記得去歲你曾經令曹性去剿滅河內一族之事?”
陳翎然之,點點頭,司馬懿麼,自己對他深惡痛絕,不止是他拖死了諸葛亮,更因此人深有謀略,不能讓他與己同殿爲臣,不然自己若是有一日先他而去,…
那如何能夠讓自己安心閉眼啊!
遂陳翎聽到了一個最壞,亦也是心驚肉跳的消息,楊修笑笑說道:“此一家族內有一學子,如今恬爲孔明帳下門下吏。”
咕嘟一聲,陳翎吞嚥了一口唾沫,連忙問道:“此是何人?名謂是甚?”
“司馬懿,此人字爲仲達…”
楊修還在炫耀着他強大的記憶力,但陳翎恨不得就此一腳把他踢將出去!
司馬懿,字仲達,河內郡溫縣孝敬里人。
傑出的…人才,晉朝的奠基人。
曾任職過曹魏的大都督、大將軍、太尉、太傅。是輔佐了魏國四代的託孤輔政之重臣,後期成爲掌控魏國朝政的權臣。善謀奇策,多次征伐有功,其中最顯著的功績是兩次率大軍成功抵禦諸葛亮北伐和遠征平定遼東。
對屯田、水利等農耕經濟發展有重要貢獻。七十三歲去世,辭郡公和殊禮,葬於首陽山。諡號宣文;其次子司馬昭封晉王后,追封司馬懿爲宣王;司馬炎稱帝后,追尊司馬懿爲宣皇帝。
這是可比擬諸葛亮的絕世天才,陳翎怎能不記得,如何敢不記得?!
來到這個世間上,就算其他不甚清楚,都可以,但司馬懿、諸葛亮這兩人必須記牢靠啊!
若是來到了諸葛亮出山之前的時期,比如自己,沒有投靠溫侯呂布,而是選擇了自己揭竿起事,那麼自己就可以去隆中,去河內溫縣孝敬裡嘗試招攬一下。
若是招攬到諸葛亮,那麼萬事無憂,睡覺都能樂醒,可以將所有的大事全部交付給他處理。
而若是招攬到的是司馬懿,那麼就必須小心在意,前期用其才,中後期就必須處處提防,尤其在心知命不久矣之時,一定要拉上司馬懿一同上路。
甚至他的幾個兒子,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亦必須一一有相對的處置方案,不然,過個十年、二十年,你苦心爭來的大好河山,說不定就會變成司馬氏的了去。
司馬氏這一家族的人,各個骨子裡頭透着一股陰謀的味道,陳翎去歲命曹性去剿滅其家族,實際是想將他全家族驅到曹操那邊去,好令自己省心一些,可不想,這千防萬防還是防不住司馬懿出仕河北溫侯呂布!
在陳翎對此事感興趣的同時,楊修將司馬懿如何爲諸葛亮門下吏的這一事娓娓道來。
事出皆有因,司馬懿投在諸葛亮帳下,事起就是去歲陳翎遣曹性剿滅司馬氏這一事。
司馬懿的高祖父司馬鈞爲漢安帝時的徵西將軍,曾祖父司馬量爲豫章太守,祖父司馬雋爲潁川太守,父親司馬防爲京兆尹。
司馬防育有八
子,因字中都有一個“達”字,當時號稱司馬八達。晉武帝司馬炎詔書說:“本諸生家,傳禮來久。”
司馬懿,“少有奇節,聰明多大略,博學洽聞,伏膺儒教”。東漢末年,司馬懿生於亂世,“常慨然有憂天下心”。
南陽太守楊俊素以知人善任著稱,司馬懿二十歲前,楊俊曾見過他,說他絕非尋常之子。
崔琰與司馬懿的兄長司馬朗交好,曾對司馬朗說:“你弟弟聰明懂事,做事果斷,英姿不凡,不是你所能比得上的。”
司馬懿少年時和著名隱士胡昭關係很好。因與同郡的周生等人結怨而被謀害,胡昭知道後立刻涉險尋找,在崤山澠池之間找到周生一行,請求他們放過司馬懿,周生開始不肯,但胡昭哭泣的誠意最終還是感動了他,救下司馬懿。
建安六年,郡中推舉他爲上計掾當。時曹操正任司空,聽到他的名聲後,派人召他到府中任職。司馬懿見漢朝國運已微,不想在曹操手下,便藉口自己有風痹病,身體不能起居。曹操不信,派人夜間去刺探消息,司馬懿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像真染上風痹一般。
之後本應在曹操爲丞相之時,強招闢司馬懿爲文學掾,不過就是緣由陳翎遣曹性一事,司馬懿其餘的兄弟都去曹操麾下效力,只有他,司馬懿一人心中念道着此事事出必然有因,乃單騎進鄴城,欲向當時掌權的諸葛亮問個究竟,討個說法。
陳翎久爲呂布帳下吏,現在更是堂堂一方大員,豈是司馬懿一世家子弟所能問責的?
諸葛亮經由數事之後,對陳翎怨念頗深,故留此人爲吏,不爲別的,就是爲了噁心陳翎來着。
諸葛亮畢竟是司馬懿齊名的人物,陳翎從未做過糊塗之事,就算之前有過,那也是征討青州缺少糧草,故而他砍了不少世家族人的頭顱。
平原之時,亦是這般。
這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了,如今又有一樁事情發生在眼下,這事透着古怪,如何不讓諸葛亮不留心?
遂司馬懿爲諸葛亮帳下吏,真的是兜兜轉轉,轉轉又兜兜,又回到了陳翎最不願見着的一幕!
聽完楊修所述的這一事,陳翎痛苦的捂着腦袋。
正所謂,天做孽尤可恕,自做孽不可活,更何況當時自己只是命曹性驅走司馬氏一族人等,將剩下的人雞犬不留,早知如此,早知司馬懿竟然還待在家中,一把火全部斬殺了乾淨,也不至於如今令自己這般難堪。
自己斬殺他族人,或許雖非是至親,但仇怨就是仇怨,司馬懿對己定有憤恨之心,是故他想報仇雪恨,在他人看來,乃是理所當然之事。
當然,如今的自己不是他所能夠對付得了的,但將他收在門下的可是諸葛亮啊!
諸葛亮是自己女弟子,呂玲綺之夫君,更是溫侯呂布之女婿,這樣的關係,無論怎麼看,司馬懿都有一飛沖天之感。
當然,那也是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不過在此前自己欲想再一次謀害於他,除了給
他人留下自己乃是無理取鬧之徒外,並不得人心!
如此,司馬懿這一憑空出現的內部仇人,又是將來自己最爲害怕、擔心的人物,如何待之,現在的陳翎真心無奈之極!
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陳翎正想這般安慰自己,可一想起司馬懿現今待在諸葛亮身旁,就一臉的晦氣,暗暗唾罵着道:這算什麼事!
楊修不解陳翎爲何對司馬氏一族頗有成見,遂問了一句。
陳翎嘆息,轉首望庭外,欲哭無淚,復回身過來,對着楊修言道:“德祖,若是我說我能掐會算,仰知天文,中曉人和。明陰陽懂八卦,曉奇門知遁甲。前知五百年,後知…”
陳翎話未絕,正在喝茶中的楊修聽得樂極,一口噴在陳翎的臉上。
陳翎盡顯無辜狀,楊修見之略有歉意說道:“子儀,你說你是算出來,八字與司馬氏不和?”
陳翎然之,點點頭,言道:“不錯,正是如此!”
接着陳翎皺眉,彷如是將心事相托付言道:“司馬這一族人氏,各個絕非善類,各個皆是陰險狡詐之徒!”
“哦!”楊修聽得有趣,問道:“司馬氏何人有此事蹟,子儀兄能否略述一、二,也讓我一併耳聞?”
陳翎啞口無言,司馬懿做下的事情現在還沒有發生,自己如何能講得?
何況,失了曹操這一最大的金主,司馬懿是否真的再會謀篡帝位,現在來看,也不盡然。
見陳翎無語,楊修心中嘆了一聲,他只以爲陳翎是與司馬氏估摸有前怨,或是其父母爲司馬氏所逼迫過,抑或是他本人在未遇見溫侯呂布之時,恰爲司馬氏所傷害過,如此方有去歲那般事情的發生。
大家都是名士一流,論起私怨來,亦也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豈會相視一笑泯恩仇?
就算要泯恩仇,那也得自己報復過後,譬如說自己,楊修暗暗道着,有朝一日,待我宰了曹賊,我自然能夠視曹丕、曹植兩人爲尋常人,而不會再有諸如今日不殺你,我便不得安心之惑。
感同身受的楊修乃苦口婆心勸慰陳翎言道:“以我度之,司馬氏與你子儀結怨一事,估計也不會太大,不然也不會驅離其族,舉家遷徙而已。”
陳翎僵硬的伸出脖子,目瞪口呆的看着楊修。
楊修得意的笑了笑,接着臉色變得鄭重起來,陳翎聽他繼續言道:“子儀,你現在身份貴重,不要與他這小吏一般見識。子儀,你若是再如此爲之,除了讓別人恥笑之外,對你自己聲譽並無好處!”
這楊修到底想到哪裡去了?
陳翎如此念道着,苦笑着,連連罷手,以示自己已將此事放下,德祖,你不必再提了。
楊修見此,乃連連頷首,拱手爲禮,準備迴轉鄴城。
諸葛亮交付給自己的兩樁事情,俱一一完成,如此方不負他對自己的期待之意,呵呵…將來可期,曹操時日不多,而自己恰當風華正茂之時,呵呵…
(本章完)